那陳家之主姓陳名淵,也是徐城地方有名的大族,家中人口鼎盛,光私兵便募有兩千余眾,與陶謙也是面和心不合,此次袁術大軍來襲徐州,他也覺得是個機會,若能助其得徐州,那自己一族想來更能做大。不過他終是一家之主,這形勢還是要看的,本來廣陵危在旦夕,他也準備聯系張勳意圖騎兵,可收到張勳被許褚大敗的消息之後又不免有點躊躇,心中也想待時而動。 這徐城可是他的勢力范圍,糜竺引軍一進城已經被他得知,他前番曾經送信意圖交好張勳,可那信使卻是未曾回轉,如今糜竺一來心中更是忐忑,急忙命人召集人手,以為不時之需。
這邊剛準備停當,那邊已經有下人來報,說是別駕糜竺到訪,急忙命人請將進來,見到糜竺隻帶了四名隨從,心下大定。
“子仲今日到此何事?難道廣陵有失。”陳淵一臉急切之色。
“呵呵,陳家主放心,陶大人請得皇叔劉信德來援我徐州,襄陽四英果然名下無虛,許褚許仲康僅率精騎數千便大破張勳於廣陵城下,斬首數千,今陶大人與劉皇叔已經引兵去了廣陵,此時城池固若金湯,我徐州想來無憂矣。今糜竺來此,特來求陳家主為徐州出力。”
“此乃陳某分內之事,何勞子仲相求?但言無妨!”陳淵顯得十分的豪爽。
“那請陳家主先觀此物。”糜竺取出書信交予陳淵。
陳淵接過一看當時面色大變,此信正是自己寫與張勳的,怪不得使者一直未回,原來是落到了糜竺手中。
“子仲此乃何意?淵卻是不解。”陳淵裝作毫不在意,卻暗地裡給下人打了手勢。
“哈哈哈,陳家主乃七尺男兒,怎會有此藏頭露尾之舉?今我來此,正是要借陳家主之手使點計謀。”糜竺依然不動聲色。
“糜子仲,你好大的膽子,既如此也別怪陳某心狠手辣了,今番你進得了我這大門,想出去卻比登天還難。”陳淵說完便有數十人手持兵刃衝進房來,狠狠看著糜竺幾人。
“陳家主便是這樣待客的嗎?想陶大人對你也是不薄,君又何苦如此?”糜竺卻是毫不在意,鎮靜自若。
“不薄?哼,陶老兒一向看重你糜家,對我等卻是大加打壓,如今他大廈將傾,某正欲推上一把。”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陳淵當然不再客氣。
“陳家主還需三思而行,何必圖惹殺身之禍!”糜竺仍然不緊不慢,似乎此時居於劣勢的並不是他。
“糜子仲,陳某不會和你再費唇舌,上!”陳淵意在先把幾人拿下,隨著他一聲令下,下屬們也都殺了上來。
“哎~~這是何苦!”糜竺竟然憐憫的看著陳淵,只見屋外手弩發射之聲不斷響起,門口的陳淵家奴竟是紛紛中箭倒下,陳淵這裡大吃一驚,又見糜竺身邊兩個隨從也像自己殺來,而環伺在身周的十幾護衛雖也上去阻攔,可在這二人面前卻如孩童一般無半點還手之力,眼見劍光撲面而來,未及閃躲,冰涼的劍身已經架在自己頸上。”
此時他才來得及細看自己面前二人,左首那人面白如玉,俊朗挺拔,右首大漢雄壯魁梧,不怒自威。
“爾、爾等乃是何人。”陳淵此時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在下巴郡甘寧,這位便是襄陽劉毅,見過陳家主了。”右首大漢對他笑道。
“甘寧、劉毅?你、你們便是劉龍手下?”陳淵醒悟過來,怪不得剛才糜子仲如此有恃無恐。
“閉嘴,
主公大名,豈能容你輕呼?”甘寧叱道。 “糜子仲,你也不要太過得意,這是在徐城,你們就算抓了陳某,頂多也就是兩敗俱傷。”陳淵此時倒是冷靜下來,自己的兩千私兵就在府外,強硬一下或者會有轉機。
“兩敗俱傷,你哪來的如此自信?”甘寧不屑的道。
此時一黑衣大漢跑了進來,對甘寧劉毅抱拳為禮。
“老大,全部辦妥了。”糜竺他們此來已經做了安排,錦帆營的弟兄早已找上了陳淵的私兵,雖說有兩千之眾,可這錦帆營當日在甘寧率領之下,可是視汜水關上數萬敵軍如無物,若說奇襲,天下無人可比,時間不長就已經控制住了陳淵手上實力。
“做的好,你把那首領帶進來給陳家主看看。”甘寧笑道。
那黑衣人奉命而出,不多時便押了一人進來,陳淵一看一顆心也沉了下去,此人正是他家私兵首領,長子陳虎。
“糜子仲,今日我認載了,你意欲如何。”陳淵此時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倚仗,頹然道。
“我要你修書一封與那張勳,就說讓他派兵前來,你與他裡應外合,破徐城後便可奇襲下邳。若如此,糜某可以考慮給你留下一點香火。”糜竺此時語氣冷硬。
陳淵此時早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形同謀反,當然要株連九族,以眼前形勢,自己縱使不允,糜竺也可找人冒充自己筆跡,還不如保住幾個兒孫性命,思考片刻,慘然道:
“請別駕取紙筆來,還望能言出必踐。”他已經徹底放棄抵抗。
“將這陳虎並其家小送往下邳嚴加看管,其余陳府中人盡皆誅殺。”糜竺一句話已經決定了陳府中眾人的命運。
劉毅看在眼中有些不忍,不過就連陳淵本人都無任何異色,這時人命真是有如草芥,一人犯法,全家受難,劉毅雖然在這時代生活了二十幾年,可對此還是不能適應,但糜竺話已出口,自己卻不好再說什麽,只能眼不見為淨。
陳淵在寫信之時,外面已經不停傳來慘叫之聲,他手上也是顫抖連連,幾次意欲停筆,但想到兒孫性命,終究還是寫了下去。
糜竺接過信來詳細看了幾遍,覺得已無破綻。
“陳兄如此合作,糜某便給你個痛快吧。”說完看向甘寧。
興霸聞言手中長劍閃電般掠過陳淵咽喉,手法精準無比,看得劉毅心中都是有點發麻,那陳淵屹立不倒,片刻之後喉間血出如注,眼光漸漸渙散,慢慢萎頓於地。
糜竺也不再看他,招呼劉毅甘寧便出門而去,劉毅一路所見皆是錦帆營的兄弟們在處理屍首,其狀極慘。
張勳當日被許褚一陣衝殺,損兵折將,一時也是士氣低落,那許仲康得用兵之妙,所部騎兵並不入城,卻在城邊伺機而動,雖然人數不多,可那戰力確是無比強悍,也是大傷腦筋。
這日正升帳與眾將議事,忽聞探馬來報,說是陶謙劉龍聯軍已經到達廣陵,如此一來,想取城池更是難如登天。
“大帥, 那劉龍素有仁義之名,麾下許褚劉毅等人皆為熊虎之將,士卒也是精銳無比,如今他既有書信來此,不如立即命人快馬報之主公,再作定奪。”紀靈出言道。
“吾受主公厚恩,豈能如此畏敵如虎?正方不要長他人志氣,其兵雖精,可我軍數倍於敵(劉龍在救助陶謙將大部份兵看守所佔的豫州地盤隻帶兩萬兵馬),陶謙既然來了廣陵,下邳必然空虛,不如分兵襲之!昨夜徐城陳淵作書與我,言道可為內應,我有意命一員大將引偏師奔襲徐城,此處為下邳屏障,如得此城,下邳便在手中,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陶謙劉龍如何應對?”張勳面帶得意之色。
“大帥妙計,不如讓小將前往,定為大帥奪徐城,得下邳。”副將雷薄急忙出言附和。
“大帥不可,我軍勢大,不敢來敵如何,我只需以堂堂之陣對之,可保無虞,如此偏師奔襲萬一中敵軍埋伏如何是好?”紀靈也是進言。
“正方,我看你是被那許褚嚇破膽了吧,劉龍陶謙聯軍已經在廣陵城中,縱有伏兵又能如何,況我還有內應,兵者本就詭道也,請勿複再言。”張勳臉上已有不豫之色。
紀靈見狀知道自己再說已是無用,隻得暗中歎氣。
“雷將軍,我與你三萬精兵,今晚出發,奔襲徐城,各位將軍與我夜襲廣陵,不求破城,隻為分散敵軍精神。”
“諾。”眾人領命便各自準備去了。
當晚張勳親率大軍對廣陵發起攻擊,成功的轉移了陶謙劉龍的注意,雷薄卻帶領人馬,趁著夜色奔徐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