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值深秋,這一路江上行舟倒也平穩無事。這日天近黃昏,艙裡已經排好酒筵,只等高麒劉俊義諸人入席,船上眾水手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劉俊義嗅到江上的晚風氣息與艙裡的酒菜香氣混在一處,當真是胸懷大暢。 忽見甘寧佇立船頭,遠遠望著江邊,滿面追思哀痛之色。
劉俊義一怔,忙問身邊水手:“這是行至何處了?”
那水手張目看了看,回道:“這是到巴郡地界了。”
劉俊義頓悟,此處必是甘寧家鄉,甘寧正是睹地傷情,想起了自己苦命的母親和妹妹了。於是也不上前打擾,輕輕對秦蓉耳語幾句,秦蓉一驚,趕緊上前走到甘寧身邊,並不說話,只是靜靜陪著他一起遠看著岸邊。
良久,甘寧方回過神來,一轉頭,見秦蓉正站在身邊,而劉俊義諸兄弟則在艙口微笑著看著自己,心中一暖,悵然一歎道:“事過十年,思之仍如在昨耳!諸位兄弟見笑了。”忽而一笑:“來,大夥兒艙內喝酒!”又對秦蓉道:“妹子,你也別站在這了,晚上江風大,別涼著了,一起進去吧。”秦蓉點點頭,遙對江邊拜了幾拜。
甘寧護送著高家商船由水路入蜀,這一路經巴郡、巴東至宜陽,便在宜陽下船卸貨,高麒是要由宜陽走陸路去成都,成都的蜀錦也是天下聞名,多多采辦,運回襄陽又是一大筆收入。
商隊在碼頭忙著卸貨裝車,卻也到了甘寧和眾人分別之時,幾人這段時間處下來互相佩服,早已把對方當成了肝膽相照的好朋友,尤其見到甘寧追思母親妹妹的真性情,眾人更是親密,今當分離,自是頗為不舍。
“興霸此去好好保重,想向我兄弟再見之期不遠。”劉俊義說道。
“興霸,下次相會許某再與你論武。”
“老甘,好好跟著舅父做生意,多置些美酒,下次一定要和你分個高下............。”眾人都是出言話別。
“好啦,各位,甘某又沒死,搞的這麽沉悶為何?蜀道艱難,你們也要多多保重,哈哈。”甘寧說著和劉俊義等人一一擁抱道別,還在劉俊義耳邊低聲道:“小子,我看你就是個風流樣,不過風流歸風流,你可不能虧待了我妹妹,你要讓她傷心的話,別怪甘某不講兄弟情面。”
“知道了,大舅子,你就放心吧,得罪誰我也不敢得罪老大你的妹子啊。再說了,我劉俊義堂堂君子,風流什麽的與我無關。”劉俊義心想這大舅哥可不好惹,能不得罪盡量別得罪,再說秦蓉和自己感情日深,不知道多和諧呢。
眾人裡最傷心的就是秦蓉,自己身世孤苦,好不容易才認了這個大哥,這段日子這大哥是真心的疼自己,愛自己。才短短幾天就要分離,她自是不舍,眼淚已經下來了。
甘寧來到秦蓉身邊柔聲說道:“妹子,別傷心,哥也想把你留在身邊,不過雲龍可不會答應。雲龍年少才高,又不自傲,確是你的好歸宿,大哥很放心。
秦蓉俏面緋紅,拉住了甘寧的臂膀:“大哥跟他們一處也學壞了,就知道調笑蓉兒,大哥你要保重,也趕緊給蓉兒找個大嫂。”
“這...哈哈,再說吧!好了,大哥要走了。各位,珍重!”甘寧說完,無絲毫拖遝,轉身便走,一縱身躍上船,在船頭拱手為禮,身後錦帆愈添豪情,眾人則目送他輕舟遠去。
“興霸素性豪爽,義氣深重,確為我兄弟的良朋。”劉俊義歎道。
“四弟所言極是,
好漢子啊。”許褚也道。 “大哥,這趟出來可是不虛,黃漢升、甘興霸、周幼平、蔣公奕等皆是一等一的豪傑,不知在這蜀中又會碰到什麽樣的好漢,雲甚是期待。”趙雲道。
“好啦,雲龍,快趕路吧,蜀中豪傑極多,我看你們肯定又能結交一些英雄。”高麒說話了。
“二哥,這可到了陸上了,不如我與子龍和你比比腳力,先到城門者為勝。”說罷劉俊義拉著趙雲便跑。
“你們!!等等我。”典韋喊著也追了上去。
許褚有點無語的對高麒道:“比腳力?他們認識路嗎?”眾人都是大笑。
從宜城到成都還有兩三日的路程,蜀中號稱天府之國,沃野千裡,果然名不虛傳。眾人一路所見皆是廣闊的良田,甚為壯觀,且房屋多為木製,建造簡樸,與中州之地大異,只是人丁貌似並不興旺,還不時能見到服裝奇異的夷人,看來這裡的少數民族也早就與漢人融合在了一起。
“在山東那兒雖然錯過了太史慈,但荊州之行卻見到了黃忠、甘寧和周泰蔣欽,這益州又會碰見誰?我那鬥將譜上會有新人出現嗎?蜀中的將領又有誰能名列鬥將譜?”劉俊義想來想去,益州似乎沒什麽鬥將,要有的話恐怕也就是張任、李嚴、嚴顏有此可能了。不過李嚴好像不是蜀中本地人,前世書上說是在劉表麾下做事的,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一路上平平安安,一行走了兩日多便到了成都。當時成都恐怕是大漢除了長安洛陽之外最大的都市了,城高溝深,人口眾多,蜀中人口十之二三都在此間,戶三萬余,人口怕有十多萬。在那個時代估計就相當於現在的上海了,百姓生活相對富足,大街上商號酒肆林立,一副富足升平的景象。
時任益州牧為劉刊,也是漢室宗親,原來的益州刺史郗儉為官昏聵,致令蜀中政事煩擾,朝廷便派了劉刊於三年前接管此處,劉俊義熟悉的劉焉現在還未入主。這劉刊為官清明,是個不可多得的地方人才,成都在他的治理下終於井井有條,一改郗儉在任時的紛亂。他與劉龍也是朝中故交。
劉俊義對於自己這世投生於劉家是十分慶幸的,劉龍是當朝重臣,相交滿天下,這龐大的人際關系網就是一種資本,重要性不在錢糧兵馬之下,這點對於以後是影響深遠的。
到了成都,高麒安頓好了之後就帶著劉俊義去拜見劉刊,到了府門呈上拜貼。那劉刊一聽故人來訪極是開心,親自出來迎接,請入府中奉茶。見到劉俊義就想起自己當年和劉龍方當盛年,雄心勃勃,一意上報社稷,下安黎民,現在卻是垂垂老矣,不由唏噓不已。
“信德一向可好?想當年少年相識,如在眼前,不覺已三十余載,當年英姿勃發,如今也成了白發老翁,看見雲龍你少年意氣的模樣就想起了我們當年,你父當時也是才華獨具,名播天下,今日一見,你神光內蘊,氣宇軒昂,果然不凡,信德有後,信德有後。”劉刊說道。
“勞伯父下問,家父身體安康,小侄此來家父一直叮囑要多多拜上伯父,言伯父是他至交,改日必定親自來見。”劉俊義恭聲說道。
“呵呵,你父親現在是可不輕松,他要能來就太好了,昔日至交,大半凋零,我老矣,恐怕相見之日無多。”劉刊歲數比劉,龍略大一些,最近精神一直不大好,是以感歎。
“伯父怎能說老?‘老驥伏櫪,志在千裡。’侄兒還要向伯父多多請益,這是家父給您的信。”劉俊義說完取出一絹帛交與劉刊。
劉刊聞聽此言,眼神一亮:“不愧是信德之後,‘老驥伏櫪,志在千裡。’佳句!好、好!”說著取過絹帛看了起來。劉俊義臉紅了下,暗道:“曹孟德你別見怪,反正這時節你也沒做這詩來,我念你的詩句可不算盜版。”
劉龍在信中對劉刊備述了高麒帶著劉俊義遊歷天下一事。
看完又與高麒寒暄,答應來日親自帶高麒去采購蜀錦,價格上也可優惠。劉俊義聽得一陣好笑:“上面有人好辦事啊,這個道理古今通用。”
劉刊著令安排酒席款待高麒等人,劉俊義又對劉刊說道自己尚有三位兄弟也是少年英傑,希給劉公引見。
“一起請來,劉某雖老,可是最喜歡結交少年英雄,無需多慮。”
劉俊義急忙命人將許典趙三人請來,三人依禮拜見。劉刊見了三人更是眼前一亮,對他們極為親切。
席間劉刊高談闊論,他眼光高明,分析精到,劉俊義眾人聽得都是暗暗心折,心道這就是人以類聚,劉龍才華獨具,這故交也是卓爾不凡。
“唉~~老了,竟差點忘了一件大事,這成都兩日之後便有一場‘舉才大會’,參加者都是少年才俊,我觀諸位也可參加。”
這劉刊一心為朝廷選拔人才,除了正常的“辟舉”之外還組織了一個相當於人才選拔會的活動,從世家少年中挑選有才之士,文武皆可,參加者極眾。
“伯父,這大會可有什麽好處?”一番相談,劉俊義與劉刊也混得熟了,不由出言相問。
“呵呵,老夫會選優秀者上報朝廷,舉孝廉,而且還有金銀獎勵,文武頭名各有五百兩。”
“啊,伯父,這個怎麽報名?小侄也要參加。”劉俊義聽到有獎金十分興奮,馬上詢問,眾人見他如此,都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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