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下,聯軍大營,後寨空地。 只見兩將雙馬盤旋戰在一處,一人手持九耳象鼻刀,另一人使開山大斧,鬥得不亦樂乎。再仔細一看,那使大斧之人正是潘鳳,可那將九耳象鼻刀舞得飄飄灑灑的竟是---典韋!!
原來袁紹進兵函谷關前後,由於此處天下雄關,極為險要,並且也想得馬騰消息,因此並未做過強攻,當然關上徐榮也不敢怠慢,還是嚴加防范,雙方這一對峙竟有月余。
這可苦了一乾武將們,英雄無用武之地,除了平常巡營之外便只能練武為樂,後來經過典韋的串聯,顏良文醜,夏侯兄弟,曹仁曹洪樂進,程普黃蓋韓當,包括潘鳳等人便經常一處比試武藝。剛開始只是覺得有趣,雙方手下自有分寸,可時間一長,竟都發現這種方法對武藝的提升極有好處,因此也都全力以赴起來,還吸引了不少其他諸侯的武將加入,比如武安國就是自行前來,後來竟是不用典韋組織,每日午後一會,幾成慣例。
初時只是典韋一個個的找過去比試,後來大家一熟,便都各自尋找對手,像夏侯兄弟與顏良文醜便經常有交手,也是互有進益。不過這樣的比試許褚卻很少參與,只是在一邊觀看,自他刀傷呂布之後已經隱隱成為聯軍第一勇將,其他諸將一般也很少找他,反正若然想打個痛快自然有那天天就想著打架的典韋,不過若與典韋交戰可是有賭注的,那便是美酒,只是軍中有軍規,不可濫飲,酒帳自然只能先欠著,不然這些時日典韋贏來的酒估計都夠開個小酒館了,當然,典韋也不是全贏,狀態不好了,偶爾也會輸給顏良文醜一招半式。
許褚也在琢磨他的猛龍八斬,現在的他也有了目標,那就是在公平對戰中擊敗呂布,但僅以目前的三斬,即便以他如此傲氣自負,卻也未敢言勝,因此亦是暗中苦苦磨練刀法。
潘鳳這段時間卻把許褚傳他的刀意和那猛龍三斬漸漸融合在了斧法之中,隨著與眾人的對練,斧法也是越來越精熟,剛開始的時候,只能勉強與程普、黃蓋、武安國等人對戰,卻也不過堪堪抵擋十余合便一敗塗地,可日子一長,現在強如夏侯兄弟,一個不小心都有點罩不住,眾人紛紛稱異,想不到這渾人一般的大漢武藝進展竟是如此之快。
這一日,眾人便起哄讓典韋與潘鳳交手,而且還有條件,一是典韋得使刀,二是以三十合為限,超過算輸,本來典韋不欲出手,可他的性格哪裡禁得住大家夥兒起哄激將?再說大夥兒也立下了賭約,後來典韋一想,就算這次輸了,那也大不了把前面贏你們的都兌了罷了,可要是贏了那可就賺翻了,終於應承下來,許褚在邊上聽了暗暗好笑,特地將自己的九耳象鼻刀借給典韋使,典韋意氣風發,當下便躍馬舞刀與潘鳳戰在一處。
典韋雖未使蟠紫雙戟,但畢竟是當世絕頂高手,九耳象鼻刀在他手裡縱橫開闔,也是一副大家風范。
“士平,依我看,公毅的刀法好像不在你之下啊?難不成今天我們還得輸?”曹仁對顏良言道。
“別急下定論,就算使的不是趁手兵器,可公毅的底子在那兒啊,對了,你什麽意思?他那刀法比起我可是天差地遠!”顏良剛回過味來。
“行,你刀法高,可你說那潘鳳能撐三十合嗎?可別又讓公毅贏了我們去。”曹仁故意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說道,
“子孝莫慌,這潘無雙的斧法已經頗有仲康幾分風范,公毅就是想勝也沒那麽容易。
”夏侯敦在一邊道。 “然也!潘無雙只要得了仲康刀法幾分真傳,再加上那典韋使的不是趁手兵器,想來三十合應該撐得到,不過我等可要給潘無雙打氣才是,無雙將軍威武!”文醜接過話頭後竟是大聲為潘鳳鼓起勁來,眾人想起欠典韋的酒帳也是不甘落後,一時之間無雙將軍的大名被他們叫的十分響亮。
而在比拚中的潘鳳聞聽場下那麽多人為自己鼓勁,更是精神大振,心中直呼痛快,典韋即算用刀,可這實力也是一等一的,在典韋巨大的壓力之下他隻覺得自己於許褚處所學的刀法竟是領會的越來越多,鬥的性起,傳自仲康的猛龍三斬接連出手,雖然運轉之間還略顯生澀,但威力已經非同小可,竟在這三招之內與典韋分庭抗禮,絲毫不讓,這可把旁觀眾人看得更帶勁了,眼見三十合將到,一個個都是笑容滿面。
典韋心中暗急,一刀砍到一半,忽然收力,對潘鳳身後大喊:
“雲龍,你回來了。”
潘鳳一聽此言,又見典韋收刀,也不疑有他,回頭便看,與劉毅好久不見,他心中也甚記掛。誰知回頭看到的,卻是大家一臉焦急的模樣,哪裡有什麽劉毅?心中正感奇怪,便在這當口,典韋抓住機會,一刀杆便把潘鳳掃於馬下,自己則哈哈大笑,得意無比。
“士平、公橫、元讓、子孝、你們這些人敢設計老典?這下你們欠我的酒可都是雙份了。”
眾人臉上都顯現出悲憤的神色,齊聲喝道:
“典韋,你竟敢使詐?”
典韋也不理他們,見潘鳳爬了起來,便對他道:
“無雙,今次我教你一招,戰陣之上,對手便是你的敵人,絕對不要相信你敵人說的話,否則定然討不了好去。”
“三鍋教訓的是,俺知道了,下次不會相信你了。”潘鳳倒是老實,爬起身來,拍拍身上灰土,憨憨笑道。
眾人聞言更是絕倒,娘的千算萬算,漏算了這潘鳳是個渾人,而且太過低估了典韋的智計(卑鄙),都起哄起來。
“各位,可都是八尺高的漢子啊,(眾人中個子最矮的樂進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把頭一縮。)你們不會想賴帳吧?好了,認賭服輸,什麽時候把酒給我老典送來?這次的加以前的,得好幾車那!”典韋笑著看向眾人。
“士平,今日關上敵軍似有所動,主公說了要加強巡視,我等快去,出了事你我可擔待不起!”文醜說完便走,看也不看典韋。
“是啊,我等速去!”顏良立刻跟上。
“對對對,加強巡視為上,今天就到這吧。”眾人立時走得乾乾淨淨,竟無一人搭理典韋。
“不是吧,虧你們還是大將,賴帳可不是君子所為!”典韋氣得衝他們背影大叫。
“大將軍、二將軍、主公請二位立刻回營,說有要事相商。”正是周倉來到,見到典韋須發皆張的樣子也有點好奇。
“無雙,你自回本寨,那三斬你已有所小成,日後加緊練習即可。”許褚看了多時,此刻方起身,對潘鳳說了一聲,拉起猶在罵罵咧咧的典韋便往帳中而去。
“是,大鍋。”潘鳳應了一聲,拿起斧子,沉思了一會,竟又開始嘿呀的習練起來。
許典二將進了劉龍大帳,卻見劉龍身邊除了管亥之外,還站立一人,那人十七、八歲年紀,一襲緊身黑衣,顯得極為精乾,眼見二人進來,那人立刻上前行禮。
“龍耳紅槍,見過大將軍,二將軍。”聲音也是雄渾有力。
“龍耳”眾人許典自是知道,這紅槍一聽名字便是那最前十二人之一,此人來此,想是有了西涼和長安的消息,當即面現喜色。
“賢侄,紅槍此來,帶來了子龍與雲龍兩處消息,都是進展順利,子龍興霸那兒幫馬太守平定了異族叛亂,西涼軍不日可兵發長安;而雲龍那處也正在設法離間呂布與董卓,似乎極有把握,且他在長安之中還發現了幾位大才,正想為我說之。”劉龍顯然頗為開懷。
“雲龍素來眼光極準,他口中所說之大才肯定是身負絕藝之士,看來伯父又要平添臂助了。”許褚說道。
典韋還是急性子:“伯父,快細說說經過,雖隻一月不見,倒也著實掛念。”
“呵呵,就知賢侄會有此言,紅槍一到我便讓伯明去找你們了,紅槍,你且將兩邊經過,詳細道來。”
“是,主公。”紅槍便把劉毅如何冒充徐剛弟子進長安、見王允,以及趙雲甘寧等人如何破伏擊,敗異族,定盟約之事都一一說出,他說的尤其詳細,如同親見,這番話說了竟有大半個時辰。
“還是他們痛快,不似我等在這營中傻等,卻要憋出病來。典韋聞言又是高興又是羨慕。
“哈哈,馬壽成不日即將發兵,大事將諧,大事將諧啊。 如此雲龍何必再在長安冒險?不如讓他退回為上。”劉龍十分激動。
“伯父,雲龍做事向來極有分寸,此事還是讓他自行斟酌而斷,不過今趟子龍卻叫人刮目相看,不僅有霸王之勇,難得的是還表現出了大將之才,實是伯父之幸啊。”許褚出言道。
“別忘了,還有老甘那娘子,這丫頭倒是好生厲害,看來以後興霸恐怕也會和雲龍一樣嘍。”典韋笑的眼睛都快沒了。
劉龍高興的點點頭:“嗯,賢侄說得是,這趟回來,若是打進長安,迎出天子,我一定為興霸風風光光的辦大事,到時你們可都要出力。”
“興霸也是我等兄弟,自是分內之事,”二人都道。
“紅槍,剛才你言及我若手書,不出半天便能入雲龍之手?”
“主公放心,但有消息傳遞,交予屬下便是,只是令哥讓我上稟主公,此事還當暫時保密為上。”
“善,劉令想的周到,此事他也是大功一件,你立刻傳我口訊與雲龍,叫他一切以自己安危為上,必要時不惜一切,只求撤出長安,千萬勿要弄險才是。”劉龍細細叮囑,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諾!”紅槍領命去了。
劉龍顯然被這消息弄得心懷大暢,在帳中來回踱了幾步,忽然道:
“賢侄,今晚我們且出營外找一地小酌幾杯如何?”
“哈哈哈,還是伯父體貼,我和大哥當然沒有意見,何必捱到晚上?馬上出發便是。”典韋聽說有酒喝,正中下懷,也不許褚劉龍答話,拖上二人便往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