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是交心,自然言談甚歡,劉俊義見郭嘉席間卻是咳嗽不斷,也不敢過於勸酒,心中一動便出言問道: “先生勿怪,我觀先生好似貴體違和,不知。。。。。”
“哎~~勞將軍下問,這咳嗽之症乃是天生,雖經幾番求醫問藥卻總是不得根治,久而久之便不再理會,反正無甚大礙,將軍不必在意。”郭嘉說到此處神色之間有點黯然,看來此症對他不無影響。
“先生之言詫異,須知身體方是革。。。男兒立身之本,豈可輕忽,我馬上派人為先生尋訪名醫,此時天寒,先生衣衫又如此單薄,來人,將我那虎皮大氅取來!”劉俊義一時嘴順,差點說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幸好見機的快,否則郭嘉一定如墜五裡霧中,上回那圖葛豹相送的虎皮他改成了大氅,極能禦寒,見郭嘉衣衫也是立刻取出相送。能讓自己一個謀士健康,一張虎皮又算得了什麽?
“將軍不可如此,將軍常年征戰於戰陣之上,正需此物,在下怎生敢領!”郭嘉見到此物便知其貴重之處,想到劉俊義的心意,心中感動之下話語中也立刻表現出來。
“哎呀先生不要推舉了,劉某久經沙場,身壯如牛,不需此物,先生用之,倒是正合。”劉俊義豪爽的道,還特地比了一個強壯的姿勢,郭嘉不意他竟有如此舉動,倒覺十分親切。
“既是將軍誠意,那奉孝便愧領了!”他終是非常人物,見劉俊義之意極誠,也不再推拒。
“小意思、小意思、先生不必掛懷,敢問先生,這城中可有銀杏樹或是枇杷樹?”劉俊義心中大樂不免有點得意,出言問道。
“城西似有一片銀杏林,將軍何有此問?
“不瞞奉孝,在下幼時亦有咳嗽之症,奉孝你來訪我,當知我的身世。當日家父也不知為我請了多少名醫,用了多少藥物,皆是難以見效,後來逢一異人給了一個偏方,以銀杏葉煎水或將枇杷搗成膏狀,服之便見奇效!後家父照此而為果然藥到病除!我觀奉孝之症與我當年頗為相似,故有此問,奉孝不可不信!”劉俊義心道偏方治大病,說不定現在人們還未發現銀杏與枇杷的藥用價值,何不在郭嘉身上一試,反正就算無效總是吃不死人的。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立刻便派人前往城西處采摘。
“郭嘉謝過將軍厚意,自無不信之理!”看著面前的劉俊義,郭嘉察覺到了他的不同之處,與自己言談之間並無拘束之意,有時還讓人有些發笑,不過這樣的劉俊義更讓他覺得真實。
是夜兩人盡歡,侍從采來銀杏葉後依照劉俊義的吩咐煎作三碗與郭嘉服下,有無效果倒是另說,不過郭嘉這一夜睡得極為安穩,很少咳嗽,第二日早起便來謝劉俊義贈藥之恩。劉俊義自是歡喜,若如此就能保住郭嘉的性命,他真的要感慨知識就是力量了。
本來劉俊義想帶著郭嘉同去將軍府向盧植、皇甫嵩二人獻計,不過郭嘉說將軍一人前往便可,不需多費周折,劉俊義隻得想從。
盧植與皇甫嵩聽了劉俊義對張梁以及如今戰場形勢的分析,深覺劉俊義此計乃是經過詳細考量,極為可行,當時都是大喜,對劉俊義稱讚有加,並立刻傳令依計行事,倒讓劉俊義一陣臉紅。
於是一時之間無論黃巾還是漢軍陣中皆是流言四起,言道盧植皇甫嵩與波才暗通款曲,只要波才率軍相投便既往不咎,同時還可任之為威南將軍,黃金美女更是不在話下,言之灼灼,有如親見。
波才此次出征兵力達十余萬之眾,
以張梁的性情哪能輕信,軍中也多有他的心腹之人,一開始波才連戰連捷,這些人心中嫉恨卻是難有言語。可後來在長社城下為劉俊義所敗,波才便一時按兵不動,此乃目前最佳戰略,可這些人哪裡知曉,多有說波才畏敵如虎!如今又有此等流言,還不如獲至寶,不過多時便已傳到張梁耳中。 剛開始張梁還能不信,畢竟波才隨他日久,可是人言可畏,眾口鑠金之下也逐漸動搖起來,後來更是有人送上皇甫嵩寫與波才的密信,自己又一再下令進軍為波才所拒,心中更是相信確有其事。張梁連夜心腹之人持他手書奔往潁川解波才之兵權,更派自己一個族弟名喚張晃者替之,此人也不過以阿諛奉承,誇誇其談之輩。
波才見張梁手書心中惻然,他不恨漢軍玩弄手段,兩軍相對無所不用其極乃是常理!隻恨主上昏庸,那張晃一到,這十萬大軍的命運可想而之,且張梁狠心至此,竟要取自己性命,他麾下之將皆要保他死戰,卻為所拒,蓋因已心灰意冷。
“想我波才自跟隨天公將軍起事以來,大小數十戰,從未畏懼,一片忠心天人可鑒,今被爾等宵小之徒所害,命也!你們還需約束士卒,不可為亂,才之真心終有一日主上會明,今日便去追隨天公將軍!”波才說完竟是橫劍自刎,死時猶是雙目大張!
波才一死, 張晃領軍,消息很快傳到漢軍帳中。劉俊義聞之不由欽佩波才之氣節,但也心中明了,大破黃巾之日就在眼前
張梁中了郭嘉所獻的反間之計,陣前換將,派自己族弟張晃為潁川黃巾之帥,且對波才下了狠手,意欲取他性命。波才聞之萬念俱灰,憤而橫劍自刎,此事對黃巾軍的士氣乃是極大的打擊,波才此人不光精於戰陣,且平時能善待士卒,見他如此下場,不免令黃巾眾將心中生寒,也間接為長社會戰的失利埋下了伏筆。
“主公,那張梁已中志才之計,嘉聞代起位的張晃不過一阿諛小人,波才一去,潁川黃巾不足懼也,只是不知主公有何心思?”波才自刎的消息傳來,漢軍營中都是大喜,劉俊義特地擺宴為郭嘉慶功,可席間劉俊義卻似乎有點悶悶不樂,故郭嘉問道。
“奉孝之計成功足見其深謀遠慮,只是可惜那波才如此帥才竟然落得這樣個下場。張梁身為其主雖用之卻心疑之,豈是為上之道?看來其兵敗身死已不遠矣,我定當引以為戒,今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還望奉孝多多點醒。”劉俊義此計雖然成功,可對那張梁自毀長城之舉,尤其是波才的結局很是唏噓,故此言道。
“古人曰,每日數省其身,必有所得,主公之言善矣!由此可見擇主而侍才是賢士所為,否則如波才一般確是叫人扼腕,不過我有幸跟隨主公左右,當可一展胸懷。”郭聞言欣然道。
“奉孝太過謬讚了,我年青識淺,正需奉孝多多提點,方能自省此身之不足!”劉俊義的話說得十分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