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南海海戰後,朱怡成就意圖把琉球收歸大明所有,但考慮到軍事、政治還有其他方面的影響,所以在琉球臣服後朱怡成沒有急於求成,而是采取了穩扎穩打的辦法。
這些年來,琉球的一舉一動全在朱怡成的關注之中,自然也包括之前琉球朝中的大變,借著那次機會大明直接鏟除了琉球國中的反對派,同時還把不少琉球地方豪族一舉連根拔起,使得吞並琉球的障礙基本掃空。
琉球國,這個國家對於全世界而言是一個很小的國家,在後世的地圖上,改名為衝繩的琉球僅僅只是大陸東邊太平洋上幾個不起眼的小點罷了,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忽略。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琉球,其地理位置卻極其重要。在後世對大陸的島鏈封鎖中,琉球是一個不可缺少的一環,更是美軍在太平洋上的軍事基地。
由此可見,把琉球掌握在手,不僅能夠打破大陸的島鏈封鎖,同樣也可以達到保護大陸的島鏈防禦。
以日本、琉球、台灣一線形成的島鏈,對於大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現在,台灣早就在大明手中,至於日本雖然眼下只是藩國,但隨著北海道的入手,大明已遏製住了島鏈的最北端,並且同台灣一北一南,把整個日本括在其中。
而現在,琉球就是這條島鏈的中心一環,只要徹底把琉球歸於所有,大明不僅能獲得島鏈屏障,同時還能借此加強對近在咫尺的日本的控制。
但朱怡成卻沒想到,僅僅過了才幾年,琉球國就主動要求同大明合並,至於琉球王更是提出了自去王位,來京居住的請求。
這件事對於大明自然是好事,況且一直對琉球有所想法的朱怡成。但事關突然,朱怡成對這個消息有些意外,並且在看完了琉球王的奏折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為何琉球國突然間如此急著要並入大明。
直到朱怡成看了何顯祖的奏折,這才算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原來自之前琉球的保守派和反對派被強硬鎮壓後,琉球國相金正元、王叔尚乙、永祿大夫程順則包括其同黨、族人全部下獄。
隨後,議政大夫鄭思齊為盡快平定此事,同時也給大明一個交代,在得到王太后的同意後開始對昔日的同僚大開殺戒。
別看琉球只是小國,可國雖小,但國中的政治鬥爭卻異常激烈,尤其是牽涉到如此大事的情況下。
鄭思齊這人非常清楚,以大明的實力直接滅掉琉球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此時此刻他更要自保,所以事後把當時牽涉到其中的人幾乎殺了個精光,從而以此消除大明的怒火。
其實對於大明而言,無論是金正元或者尚乙還是程順則等等,這些人在大明眼裡只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更何況這些人當初所作所為也無非只是想針對何顯祖一人,根本沒有膽量和大明翻臉,要不然也不會私下聯絡蔣瑾,意圖從朱怡成這邊得到支持
只可惜,他們根本就看不明白一點,那就是大明對於琉球的真正想法,其觀念還在之前的思維之中,從而導致了最終結果。
鄭思齊這樣做,固然解決了目前問題,可是同樣也帶來了嚴重後果。琉球地方勢力的影響力並不小,而作為小國的琉球不同於中原這樣的大國,其國主統治琉球並非完全靠其正統或者權利,而是以一種階級對階級之間的默契和支持進行統治。
這不僅包括國主,就連朝中大臣同樣也是如此。鄭思齊這麽乾看起來是解決了問題,但實際上也埋下了嚴重的後果。對於這些,何顯祖倒是看得明白,可他卻樂得隔岸觀火,畢竟琉球如此下去對於大明沒有半點壞處,反而能夠加快合並大明的進程,他自然是樂於見到的。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之前,隨著之前之事逐漸淡去,國中對於鄭思齊等黨羽的反對力量又開始抬頭,再加上琉球國王和太后的曖昧態度,鄭思齊明顯感覺到了不妙。
在這種情況下,擺在鄭思齊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進行退讓,適當地讓反對派重新進入朝堂,可這樣做幾乎是尋死之路,一旦將來算總帳,不僅是鄭思齊,就連他的黨羽也落不得好處,家破身死是必然的,甚至還有可能滅族。
對於這點,鄭思齊心知肚明,所以他也只有後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繼續依靠大明的力量和反對派對抗到底,可這樣做同樣有著後患,一旦將來大明不支持他,或者作為棋子的他直接被大明所拋棄,那其結果和前一條路沒什麽兩樣。
不得不說,鄭思齊這人對於局勢的判斷異常清醒, 同樣也是一個狠人,兩難之下,他最終選擇了推動琉球歸於大明的進程。只要琉球國不存在了,大明成了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那麽自然一切問題就不再成為問題。
作為如今琉球的議政大夫,鄭思齊就能搖身一變成為大明的官員,等到那時候無論是繼續在琉球為官或者調任大明本土,都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要做到這點,琉球王和王太后的態度是極其重要的,不過對此鄭思齊卻不擔心。聰明如他早就看出了國王和太后對於琉球和大明合並是持讚成意見的,更為重要的是,作為大明在琉球的全權大臣何顯祖,一直也在暗中推動此事,他這樣做不僅能夠毫無阻礙,同時還能借此從大明獲得支持,並表現出對大明的忠心。
就此,鄭思齊就著手準備起來,他先說服同黨,隨後又親自同王太后長談了幾次,至於琉球王那邊,小國王原本就對大明無比向往,只要王太后點頭國王那邊絲毫沒有問題。
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如他的預料之中,沒有花多少力氣,鄭思齊就說服了眾人,然後依靠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聯手王太后輕而易舉地就通過了這項決策,隨後就搗鼓出這麽一份奏折,或者說所謂的“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