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叛賊 ()”查找最新章節!
田仁統在開陽有好些日子了,其實開陽這地方雖好,又是之前宣慰司的所在,不過實際上之前田仁統去過的遵義府相比開陽這更為適合作為大本營。但田仁統之所以呆在開陽是有他的打算,而這個打算也和目前貴州的局勢有關。
名義上,田仁統是清廷所封的宣慰司,可實際上他如今和清廷只有著表面的關系,私下裡幾乎就差要撕破臉了。
自從拒絕了貝和諾前往貴陽“議事”的邀請後,田仁統實際上已成了獨立狀態,只不過腦袋上的宣慰司帽子還在,何況這頂帽子倒不是為了留戀清廷那邊的官位,畢竟現在清廷已經自身難保,他田仁統別說一個小小的宣慰司,就算是把雲貴總督的職位給他田仁統也沒什麽興趣。
之所以留著帽子,那主要是為了作為討價還價的本錢。無論是對趙弘燦、高進兩部,又或者面對可能入貴州的明軍,這個本錢在手就算是有些籌碼。
至少,他和清廷的貌合神離外人並不知道太多,貝和諾等人也沒傻到現在就把田仁統一腳踢出“革命隊伍”。正是因為如此,他利用這個身份在各方勢力中周旋著,再加上無論那方要拉攏於他,至少宣慰司的職位必須要承認。
這點,趙弘燦、高進兩部已經答應了,就算是明軍那邊也沒提出反對。所以田仁統才有著膽量和貝和諾撕破臉,甚至直接把遵義附近的幾個縣直接賣給了趙弘燦和高進。
沒錯,就是賣!田仁統不僅左右逢源,更是做的一手好買賣。在這筆交易中不僅得到了許多他想要的東西,而且還就此拉攏了更多投靠他的土司和頭人。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無論朝廷上坐的皇帝是誰,對於他們而言根本就沒半分區別。因為他們這些人的根基並不在縣,也不在州,更不在府,只要有當地人的勢力范圍內,他們就是這些人的主子,至於城池這些,除了開陽的特殊意義,其余地方都可以放棄。
這點倒是和後世的農村包圍城市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當然了田仁統的階級性注定了他是一個騎在窮困農奴脖子上作威作福的奴隸主,是屬於要專政的對象。
這些話真要論起來就長了,暫且不提。現在田仁統在開陽耐心地等待著貴州最終的命運,同時琢磨著是否依靠開陽位置的便利性,在接下來的一些日子裡想辦法再給自己撈些好處。
真想得美滋滋的時候,突然間有人來報,說是貴州巡撫劉蔭樞來開陽了,一聽到這消息田仁統差一點兒沒從椅子上摔下去,急忙追問劉蔭樞怎麽會來的?他來幹嘛?又帶了多少人來開陽?
雖然這些日子田仁統春風得意,再加上清軍節節敗退,早就不再有之前的威嚴。不過相比清軍的力量而言,田仁統的勢力依舊遠遠不足,何況他手下的兵打打偷襲又或者搞搞小規模戰鬥還馬馬虎虎,如果和正規軍作戰,田仁統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
何況劉蔭樞在貴州巡撫位上多年,在貴州名望甚高,再加上之前田仁統幾次拒絕前往貴陽,所以一聽到劉蔭樞來了開陽第一反應就是劉蔭樞帶兵打過來了。
這劉蔭樞怎麽出兵這麽快?而且已經到了開陽城外?自己卻沒有一點消息,這怎麽可能?一時間,田仁統嚇得不行,甚至起了要不要趁著劉蔭樞還沒打進城的機會棄城而跑?
還沒等他琢磨好跑還是不跑的時候,來報告的頭人這才大喘氣地告訴他,劉蔭樞是前來“勞軍”的,一行僅僅百人而已,其中只有七八十個親衛罷了。
聽到這,田仁統的心頓時落了下去,同時一股怒火從心頭湧起。他頓時衝著這家夥抬起就是一腳,喝罵對方這話為什麽不一口氣說完?這嚇得自己心臟跳得厲害,差一點兒就做出了讓自己都羞恥的逃跑行為。
“大人,這一路跑來,我不得喘幾口氣嘛。”報信的頭人揉著被踢疼了的大腿,很是委屈的解釋道。
“你這混蛋!”田仁統瞪了他一眼,正要再罵想了想卻換了話問:“劉蔭樞入城了沒有?”
“回大人,還未入城,是在外面的兄弟迎到了老大人這才急急回來報的。不過算算時間這也快到城門口了,大人,現在如何做?”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先……。”劉蔭樞站起身, 遲疑地在廳中轉來轉去,臉色陰晴不定。
說句實話,他是不想見劉蔭樞的,之前都拒絕去貴陽了,何況再見劉蔭樞?可是不見也不合適,除非他田仁統現在就和清廷翻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作為巡撫的劉蔭樞前來,他這個宣慰司卻避而不見,實在是不像話。
何況劉蔭樞的身份不同,不僅是他巡撫的身份,還有真要論起來他還是田仁統的長輩,作為晚輩那裡有長輩來了晚輩不見的道理?
所以想來想去,田仁統還是決定不管如何這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所以劉蔭樞是必須要見,不僅要見還得大張旗鼓的親自去迎。反正開陽是自己的地盤,劉蔭樞身邊就幾十個親衛又能派什麽用處?要知道整個開陽城都在他田仁統的手裡,他田仁統難道還怕一個糟老頭子麽?
就此,田仁統下令準備,隨後去換了一身服,穿起宣慰司的官服,帶著十來個土司和頭人浩浩蕩蕩地就朝城門方向而去。等他們這行人到了城門擺開沒一會兒,就遠遠瞧見山道那邊來了一行人,這行人前面十來個各自舉著全副巡撫的儀仗,還有人吹吹打打著,在樂聲中漸漸行來。
見到動靜,田仁統頓時踮起腳向遠處眺望,模模糊糊之間見到一副抬轎在隊伍中央,坐在上面的一個身真官服的老頭隨著行走有些搖搖晃晃,卻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來這就是劉蔭樞了。
見到此,田仁統想了想招呼了一下身邊人,帶著土司和頭人等直接就迎了上去,走了百來步遠,終於能夠看清人臉人,的確沒錯,坐在抬轎上的就是劉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