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遲的身體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正準備拐向三樓的走廊裡,但是女鬼卻忽然站在了那裡。
站在三樓的樓梯口處,四樓的呼嚕聲,依然隱隱可聞。
不知道為什麽,楊遲忽然感到體內的女鬼,似是產生了一種厭惡至極的情緒來。
楊遲“看著”自己的身體,忽然轉身繼續沿著樓梯向四樓走去,楊遲身體的動作依然笨拙僵硬,但是他上樓梯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而且楊遲也感覺到那股在他體內產生的厭惡情緒,隨著呼嚕聲越來越近,也更加濃烈起來。
楊遲的身體,很快便來到了四樓的樓梯口,而打呼嚕的房間就在樓梯口的旁邊。
楊遲像木偶一般擺動著手腳,來到了那間房門前,楊遲的左手急切而笨拙地舉了起來,用力地砸在了房門上。
“砰!砰!砰!”
沉悶有力的砸門聲隨即在空蕩的走廊內回響。
但是房間內的呼嚕聲,依舊沉穩綿長地響著,根本就對砰砰砰的砸門聲,置若罔聞。
“嚇!”附在楊遲身體內的女鬼顯然憤怒至極,她竟然操縱著楊遲的喉嚨短促地叫了一聲。
但就在這時,走廊深處的那頭,忽然一扇房門打開了,那間房間內昏黃的燈光射進了幽暗的走廊內。
一個花白頭髮的瘦老頭從房間內探出頭來,衝著站在這頭房門口的“楊遲”嚷道:“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有個打呼嚕的就夠人受得了,你還在那砰砰砰的,你是要拆房子啊?”
“大爺,你一大把年紀了,跟隻鬼生什麽氣啊?”楊遲在心裡吐槽道。
大爺在那裡叫罵著,楊遲分明地感到附在他體內的女鬼,被忽然出現的大爺罵得驀然一愣。
楊遲心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在思量此時,是不是他再次嘗試奪回身體控制權的時機。不過他很快慶幸自己並沒有在此時出手,因為下一刻,楊遲便分明地感到一股怒火在他的體內升騰。
女鬼扭頭看向走廊那頭向她叫罵著的老頭。隨著女鬼的目光看過去,走廊天花板上原本熄滅著的燈盞,如同接力傳遞一般,一盞接著一盞,亮了起來。
詭異的慘綠色燈光隨即充滿了走廊。
鶴發雞皮的老頭,蒼老皺皮的臉被綠光映照著,他張著嘴愣在了那裡,這從來沒有亮過的燈盞,忽然亮了起來,還是詭異的慘綠色燈光,再加上女鬼看向他的怨毒的眼神,老頭活了大半輩子,對於神明鬼怪已經有了敬畏之心,此時眼前的場景,他竟是瞬間就明了了八分。
老頭立刻在走廊內,跪了下去,不住地向楊遲的身體磕頭。“大仙,得罪了,你老兒見怪不怪。都怪老兒無知,你就饒了老兒我吧。我這幅樣子,也活不了幾天了。”
楊遲的身體,忽然手腳以鬼魅般的速度快速擺動著,楊遲竟然像一隻上足了發條的木偶一般,忽然衝到了那磕著頭的老頭身前。
“站起來!”
這個聲音是從楊遲體內發出的,但是並不是楊遲的聲音,而是那個女鬼的聲音,和楊遲在214房間裡聽到的那些聲音是一樣的音色的。
老頭木然地抬起了頭,在頭頂慘綠色的燈光地照映下,看著站在他的面前的楊遲的臉。
“韓……韓小姐?”老頭的聲音恐懼而驚訝。
“韓小姐,你放過老朽吧。老朽可沒有得罪過你啊。”老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不住地磕著頭。
“你沒有得罪過我?”楊遲體內的女鬼,
聲音陡然淒厲起來。“我最受不了你們的眼神,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樣。” “可是……”老頭還想說什麽,附在楊遲身體內的女鬼,忽然抬起右手,鋒利窄刀的刀刃,一刀割開了老頭的喉嚨。
老頭雙手捂住自己的喉嚨倒在地上,但是鮮血依然像爆裂的水管一般,不住地向外滋著,老頭的眼睛中充滿了恐懼的神色,隻是他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
附在楊遲身體裡的女鬼,看了倒在血泊中的老頭一眼,轉身向依舊打著呼嚕的那間房間走去。
老頭看著慘綠色燈光映照的走廊內,“楊遲”的背影,口中喃喃說道:“惡……鬼……”
楊遲的身體,再次站到了傳出呼嚕聲的房門前。
楊遲的雙手忽然攥成拳抬起,於此同時,楊遲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從自己的體內陡然升起,通過自己攥成拳的雙手,砸在了房門上。
砰的一聲大響,房門被砸得從門框上脫落,飛進了房間內。
房門砸在了房間內的大床上, 門邊掉落的木屑,掉進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大胖子的大張著的嘴裡。
不知是砸在床上的房門的動靜,還是掉進嘴裡的木屑子,總之,睡得死沉死沉的大胖子終於被驚醒了。
他坐了起來,和著吐沫吐出了掉進嘴裡的木屑子,然後用肥厚的手背,揉了揉滿是眼屎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處的楊遲的身體,從床上下來了。
這個大胖子將近兩米高,脖子裡的肥肉耷拉著,肚子更是高高鼓起,小腿的腿肚子就足有楊遲的腰粗。
大胖子一邊走向門口,一邊翁聲翁氣地問道:“幹嘛打壞我的門?”
楊遲體內那個女鬼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我很討厭你。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著。”
大胖子顯然聽出了那聲音是誰,他停下腳步,驀然愣在那裡。
但是,站在門口處的楊遲卻忽然身形如鬼魅的動了起來。
楊遲的雙腳忽然像木偶一般,僵直而快速地擺動著,楊遲的身體幾乎是黑影一閃,便來到了大胖子的身前。
楊遲忽然跳起,攥在手中的鋒利窄刀,從大胖子的脖子上劃拉而過。大胖子慘叫了一聲,但是楊遲的手下未停,忽然將手中的利刃,割向大胖子高高鼓起的大肚子。
窄刀鋒利的刀刃,一劃而過,大胖子的高高鼓起的肚皮上,隨之出現了一道血線。
大胖子肚皮上的那道血線,忽然如同嘴巴一般,赫然張口,血淋淋的如同小孩手臂粗的大肥腸,從肚子上的大張著的血盆大口中滑了出來,拖曳耷拉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