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爾幾乎癡呆的注視中，這位年老的研究人員把這個所謂的演算寶珠的功能講述給了他。

就和他說的一樣，這是為了加強超凡者戰鬥力才設計出來的工具。

單以目前普遍的超凡者戰鬥來講，這些一等一的聰明人發現超凡者們絕大部分都是使用護符轉化魔力，然後在使用相應的戰鬥技巧來完成和敵人的廝殺。

同時每一個人最多只能融合兩枚護符，但是融合護符又不一定能保證成功，這一點一直困擾著審判機關內的超凡者。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名叫【體外魔力轉壞器兼魔法術式恆定裝置】的工具開發計劃被提了出來。

在當前的局面下，研究人員認為以太在人類意識的操控下進入護符，然後才轉換為供人使用的魔力，沒有護符就無法轉換出魔力，這幾乎是所有超凡者通用的常識。

而另一方面，神秘領域中還存在著超凡者們耗費魔力激活以後使用的魔法道具。

但是問題就在於，魔法道具在不被人使用的情況下，依舊保有著魔法的力量！

那麽他們能不能研究出一種如同魔法道具一樣憑借自身材質自動轉化魔力，然後讓超凡者可以無視掉護符限制，只要提供啟動的魔力就能使用的額外護符呢?

這東西在理論上來講是可以做出來的，畢竟就是一個起到類似護符功能的魔法物品，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於是，這群研究人員就真的折騰出來了。

卡爾現在手中的兩枚演算寶珠就是他們在這個研究上的第一個成果，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準備讓超凡者來試用一下。

至於兩個演算寶珠的功能，一個是由異化生物的加速飛行術式經過研究人員改變，幫助寶珠使用者達成飛行的目的;另一個則負責提供作戰人員在空中的呼吸問題，這是他們在理論上認為的最優解。

畢竟目前來看超凡者的戰鬥大多都被約束在地面上，只要放開了這種特質，飛行在一般人、乃至超凡者視力也無法觀測的高空中，審判者就能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朝地面肆意傾瀉刻有魔法符文的子彈，在敵人無法接觸的地方給予最可怕的打擊。

至於其他功能的演算寶珠，研究人員們認為等處理好了飛行能力與以後再說也不遲。

“......”

聽完了研究人員的講解，卡爾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來自於未來的他最清楚不過製空權的重要性，就以目前的年代來說，萊特兄弟的飛機還處在試驗階段，距離真正實用化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結果那邊的飛機還沒研究出來，這邊讓超凡者自由飛行的東西就已經被製作出來了。

自己該怎麽辦?

好好試驗還是說搞出點岔子來，為歷史上正在研究改良中的飛機增加一些優勢。

雖然說卡爾在超凡者的力量上獲益良多，但是歸根結底，他認為以太這種不止一次莫名消亡的力量不應該成為人類文明的基石。

說到底，還是利用亙古不變的物理法則，通過機械力量實現人類前進的東西對人類的發展更好。

這就是卡爾以一個現代人的目光所認為的。

自己身邊的賽麗爾和夢境世界的龍神就是前車之鑒。

即便卡爾他自己身處在以太複蘇，不用擔心未來的最好時代。

但是一味依靠以太的力量，未來的人類也遲早會和過去的人們一樣摔一個大跟頭。

“呼——”

深吸一口氣，深思熟慮以後，卡爾看著面前的老科學家開口了:

“老先生，您覺得這次試驗成功了，會有什麽結果嗎?”

“結果?”

聽到卡爾的提問，

老科學家驚異的看了卡爾一眼，然後才繼續道:“結果自然是好的，畢竟這也能提高你們超凡者的戰鬥能力，能夠更好的為女王陛下效力。”

“不，我是說這種依靠以太的東西會不會壓製住科學技術的進步！”

看著老科學家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卡爾馬上語氣認真的繼續說道:“一旦未來以太這種玩意再次消亡，到時候未來的人又該如何應對呢?”

“這樣子下去會不會導致未來出現某場災難，嚴重的影響人類文明的進步與發展?”

“......”

聽到卡爾嘴裡說出這種話，老科學家明顯愣住了。

在回過神以後，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卡爾，然後才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原以為你們這些超凡者都是腦子裡指揮戰鬥的傻子，沒想到居然也有你這種聰明人啊。”

“唉?”

聽著老科學家的話， 卡爾嘴裡才蹦出來一個字，就被對方接下來的言論徹底征服。

只見這位老科學家眼神中洋溢著自信，然後首先提出了一個問題:

“年輕人，你覺得科學是什麽?”

稍稍遲疑以後，卡爾開口道:

“科學，科學應該是一種面對世界的態度吧。”

“對事物的規律研究然後加以總結，認識並且了解世界的一種方式?”

“沒錯。”

聽到卡爾的回答，老科學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

“科學是我們人類關於探索自然規律的學問，是探索研究感悟宇宙萬物變化規律的知識體系的總稱。”

“同時它是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的知識的系統。”

說到這裡，老科學家頓了頓，然後才眼神認真的說道:

“既然如此，以太這種東西為什麽就不能成為我們的研究對象呢?”

“說到底它也是可以觀測並且總結的客觀存在的事物，只要能夠徹底分析清楚以太的構成和誕生，即便是它再次發生消亡現象，我相信我們得到的研究成果也是有辦法應對這種情況的。”

拍了拍卡爾的肩膀，老科學家語重心長的繼續道:

“年輕人，不要被一些陳舊的思想統治自己的大腦，所謂魔法和科學的對立是不存在的，只要能研究和總結，那它就會成為我們知識體系中的一部分。”

“......”

憋了半天，卡爾發現自己真的說不過這個老人，於是隻好呆呆的說道:

“您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