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所有的行裝之後,十一郎等人就準備出發了,挑的是午夜時分。但聽門外的動靜就可以知道,想要全身而退,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打開門就能看見森達女士那冒著火的眼睛,她的身邊站立著五個齊舉長矛盾牌的女武士,再之後則是數以百計的聯合都市士兵和武士。
“終於忍不住了?”那森達女士一身緊身的戰鬥服,外附是重甲,與盧卡身上穿著的相同,手則握一把指揮官長劍,她用輕蔑的聲音說話,仿佛眼前的這些罪犯們已經落入了法網。
但十一郎知道,只要他們還對屋子裡那三個武士有所危險,又或者說,只要十一郎他們比眼前的這個部隊裡身後的那個房子近,這些人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做個交易怎麽樣?”十一郎笑著說,雖沒拖出房間裡的那三個武士,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他的籌碼。
“哦?”森達女士內心焦躁無比,可表面看上去倒是平靜,“我也知道你是遠近聞名的商人,說吧,怎麽個交易法。”
她仍用輕蔑的聲音說話,始終保持著一個驕傲的立場。
“用他們三個人命,換我們的命。”十一郎說。
“當然沒問題。”森達女士很果斷地就同意了。
但是,十一郎知道,十一郎團隊裡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事情,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簡單。聯合都市不可能因為三個武士放過他們,因為他們的罪名並不是所謂殺人,這還是小罪,現在,他們的罪名是,神聖帝國派來的奸細,這個身份一旦暴露,那麽對方肯定會認為十一郎他們已經掌握了某種機密情報,這要是放他們回去了,對聯合都市是沒法交代的。但是,於森達女士而言,她絕對會因為三個武士放過他們,這就是她的人設,如果人設崩了,在軍中,或城中,她是再也不會有威信了的。
所以,這筆交易的最後結果就會變成
“我們走。”十一郎說,然後便帶著同伴們想著巴克城南邊的湖泊靠過去,這時絕對不能走正門,不然會被當場靠下來。而在十一郎他們離開小屋一定距離後,森達女士親自派人進到了小屋裡,確定那三個武士安全之後將他們放了出來。隨即馬上:
“給我追!一個活的都不能留!”她向所有軍士命令道。
沒錯,就是這樣不要臉。
可即便她如此不要臉,也不會有任何人辱罵於她。35xs因為,她這份不要臉是用來對付十一郎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你要選好目標。對待壞人,怎麽做都可以。
而現在的十一郎,恰恰就是這樣的壞人,可以說,在聯合都市這一塊,他的名聲臭的已經不能再臭了。
但,當那些聯合都市的武士和士兵真正開始追殺十一郎等人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巴克城南部湖泊的岸邊了。
“快跑!”十一郎喊了一聲。
率先一個猛子扎到了水裡。
撲通!
撲通!撲通!
幸好,憑借多年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十一郎團隊裡並沒有不會游泳的人,但,那巴克城的武士和衛兵裡卻有,比如說那位身為指揮官的森達女士和她的那些女戰士就是。所以,跟著十一郎他們一起跳下水的人,只是一些普通的武士和士兵罷了。
他們絕不是十一郎等人的對手,可在水中,再厲害的人也無法發揮出全力,就像老虎在水潭中敵不過鱷魚一樣,十一郎團隊裡這些水性不佳的人,如果真打起來,萬一對方那些武士士兵當中有個水性甚好的,那就真的活不了。
“別管他們,跟上!往前遊!”於是,十一郎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大約遊了兩個小時左右吧,終於是看到陸地了,那是一片沙漠,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現在所處的,仍是聯合都市的地境,只不過,離巴克,已經有很遠的距離了。
後面跟著的那些武士,士兵,在這長達兩個小時的游泳過程中,掉隊的也不少,或許還有些在水中抽筋的了吧,現在還跟著的,早已經不是百人的部隊了,頂多也就五十來個。
可不得不佩服一下這些人,是真夠陰魂不散的。
遊了兩個小時的泳,上岸後還能體力充沛,對十一郎等人進行窮追猛打。十一郎也懶得理他們了,追究追吧,大不了我們一路跑去碎片之家,有膽你就一路跟著。
但跑著跑著,十一郎突然又覺得,這樣不行,這是聯合都市的地盤,如果被聯合都市的軍人看見了,有一隻來自巴克的軍隊在追趕一個小團夥,肯定是要過來幫忙,那時候,麻煩可就大了。那既然這些家夥是有可能會引來大麻煩的, 就不能夠坐視不管了呀。
“停下!”十一郎跑到一個小沙丘處突然喘著粗氣喊了一句,“我們不跑了。”
然後領著全員轉過身去往那些來自聯合都市的武士和士兵。那些武士和士兵也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乖乖乖束手就擒,還能能從輕處置。”
看得出來,他們也是已經極度疲倦了。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源於一種對於上司的忠誠,和對於士兵這個身份的責任感。
由此,也真的看得出來,森達女士是個超級棒的指揮官了。不然的話,下屬是不會為其拚命到如此地步的。
但他們這些下屬,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們似乎以為,你們能拿下我們?”十一郎半眯著眼睛看他們,正是夜晚,這可是十一郎的主場了。
夜晚的十一郎,如果他想的,他甚至也可以一人敵一城。更別說這些位於軍隊食物鏈底層的士兵了。
“拿不下,也得拿啊。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這是軍人的職責。”十一郎剛想要遁入黑暗裡,不知那聯合都市的武士和士兵群中有誰喊了一句。這又讓十一郎放棄潛行然後暗殺這些人的念頭了。
誠然,如果他真的按偷盜時那樣做,那麽,乾掉眼前這些人,是完全不需要費吹灰之力的。
可是,面對如此有士兵精神的士兵,十一郎覺得,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對於這些人,是一種極大的侮辱,而對於他自己的人格,也是一種極大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