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如何分辨誰是跟我朋友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呢?”
“你不需要分辨,你只要保證秘寶能夠一直貼附於你朋友的身上,待到那個人出現之時,秘寶就會自己完成它該做的事。”
這是那天在科隆史萊迪的監獄裡,大牆與弗蘭德最後的對話。所謂秘寶,其實是一個體型極小的貼附式芯片,因此,在再次見到九郎的第一眼起,大牆便縮到了他的身旁,將秘寶貼在了他的後脖子上。
之後才問:“你知道你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嗎?”
九郎當然知道,他和修姓男人已經是老朋友了,他完全不覺得將這位朋友介紹給自己的其他朋友有什麽問題,而且,他很想向大牆他們解釋說其實修姓男人不是什麽所謂的惡魔。
但他心裡的那個聲音在他腦子裡低語:“閉嘴!”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眼看著氣氛逐漸就要變得尷尬,棉花地裡突然傳來一聲呼喊:“快來幫忙啊!這些討厭的畜生又來了!”
那是李廣的喊聲,他口中“這些討厭的畜生”學名叫做水之猛獸,是一種兩棲類哺乳動物,他們靠雙腳移動,長相奇醜,背部頂著一個巨型膿包,難看極了,但他們最讓人討厭的還不是因為他們難看,而是因為,這些醜東西以棉花為食,過不了多久就要來偷吃一次霍布斯他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作物。
為了保護作物,眾人也顧不得詢問九郎關於惡魔的事了,紛紛拔出武器和那些水之猛獸打在了一起。
戰鬥結束,偷吃棉花的水之猛獸都變為了屍體,霍布斯等人也筋疲力盡了,一時也沒想起來要再去詢問九郎其他的事。
“大壯,去把這些水之猛獸的屍體和那些聖騎士的屍體一起扛去火化了。”大牆說,便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來。
其他人的注重點也都放在了棉花身上。
“這些水之猛獸的族群太過龐大了,根本就殺不完。”
“得想個辦法。”
“可……能有什麽辦法在不殺淨沼澤猛獸的前提下又保護住棉花呢?”
“有辦法!”大牆突然從地上坐起。
眾人紛紛向他望去,“什麽辦法?”
“我們建個圍牆不就行了。”
於是之後的日子,所有人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建造圍牆上。這看似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頗具難度,既需要提防神聖帝國的檢查,又需要保護棉花不受水之猛獸侵害。
真正做完花費了好大一番力氣。
但是,這番力氣,似乎是白費的。
因為每日早晨霍布斯從床上起來穿過圍牆去菜地裡看棉花,就能發現,總會有一處的牆壁被捅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剛好能容納水之猛獸進出,再看棉花地裡,則是一片慘不忍睹。
而且禍不單行,正當霍布斯想抱怨這些水之猛獸不是的時候,神聖帝國的聖騎士又來了。
不過好在這次,非人類種族的盧卡,大牆,大壯,康,李廣,泡泡都還在睡夢之中,沒有出門來,早起的只有淑芬跟霍布斯。
本以為沒事了,那位聖騎士卻帶隊沉著臉走到了淑芬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左臂。
“這是什麽?”
“機械臂。”淑芬甩開了他的手,漫不經心地回答。
“呵。”聖騎士突然冷笑一聲,“好一個機械臂,你知道機械臂意味著什麽嗎?”
淑芬瞪了他一眼,抬了抬腰間的太刀,一股殺氣漫出,讓一些膽小的聖騎士本能地朝後退了幾步,“怎麽?你瞧不起殘疾人?”
那位聖騎士長也有些被這股殺氣嚇到了,也握住了腰間的配劍,額頭上有一滴冷汗滑落,但他仍選擇將他的話繼續講完,“持有這個機械手臂,就意味著,你不再是完整地人類了。”他暴呵一聲,“神聖帝國不歡迎你這樣的異類!”
便揮劍出鞘,砍向了淑芬的腦袋,女劍客急忙揮動機械臂去擋,長劍與機械手臂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上!殺死這個異類!”那位聖騎士長邊雙手持劍專注於壓製淑芬邊對身後的屬下們指揮道。聞聲,那些聖騎士一哄而上。
“不準動淑芬!”
但回應他這聲命令的是霍布斯的另一聲暴呵,眨眼見,長刀揮過機械臂和聖騎士長的配件,砸在了那位長官大人的騎士盔讓,讓他的頭骨跟著頭盔一齊碎裂了。
很快,淑芬霍布斯與其他的聖騎士纏鬥在一起。他們打鬥的聲音太過於巨大了,驚動了屋中人的睡夢。
“怎麽了?”
九郎等人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門來,才發現原來自己又遇到了危險,趕忙回房取出武器出來應戰。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戰鬥很快結束了。但難的是,戰鬥結束之後該幹什麽。
“我們得離開這裡。”第一個說話的是老貓。
大牆點頭認同他的話,“即便我們將這些聖騎士都殺死並且將屍體都處理好,但以後我們還得面對一輪又一輪的檢查,我們的確是該找新去處了。”
“可是,離開了這裡,我們又該去哪兒呢?”霍布斯望了眼身後自己建成的房屋和地下這片自己栽種的棉花地,內心中有一種不舍的情感溢入了話裡,“回原來那個根據地嗎?”
“不。”老貓否認了他的說法。
眾人都望向了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人。
“你早就計劃好了?”大牆問。
老貓從背後的背包裡取出了那本從廢棄實驗室裡帶回來的古代科技書,“記得它嗎?”
霍布斯點頭,其他人也都是與霍布斯差不多的舉動。
“那座看鏽跡已經荒廢了百年以上的實驗室,裡面的器械居然還能夠運轉,你們覺得神奇嗎?”老貓接著說,“百年之前,或者更久之前的古代,發生了什麽,你們想知道嗎——我想知道。”這位身世神秘的暗夜之子堅定地說。
“你有去處了?”大牆神奇變得嚴肅了起來。
“書中告訴了我。”老貓將書收了起來,對眾人揮了揮手,“你們跟我來。”
他帶著眾人走進了一所被九郎等人當成倉庫的小房子裡,那裡又是各種訓練技能的器械。
“但我們得變得更強,才能萬無一失地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