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候客廳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掌門真君這場例會竟然從早上開到晚上,稍微有些長了,沒想到在這異世修真界都逃不了開會議事的風氣。而且因為信息的高度不對等,著被開會的頻率可能還更高些。
對於被這樣晾了一個下午,寧夏倒不覺得生氣什麽的。人家也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著的,這邊負責招待的弟子進來告罪都有三回了,還很誠懇。
看起來真的是情有可原的樣子,什麽氣都沒有了。好吧,也許她真的慫,自覺覲見上位者就是這種情況,沒什麽奇怪的,於是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這位領路喚作臨生的師……弟十分安靜,與這片天黑之後顯得格外肅靜的園林還挺相稱的。
黑暗中,微風拂過引起一陣沙沙的聲音,不知道是種植了靈類植物的原因還是因為在修真界真的存在一些不可言說的存在……寧夏總覺得有什麽藏在黑暗看不到的旮旯。好像隨時都會跳出來襲擊她。
幸好什麽都沒發生。沒有異獸襲擊,也沒有小意外橫空降世,領頭的弟子也不是什麽批皮臥底……不敢置信,她竟然這麽順利地到達目的地,掌門正式面見所在的主殿。
“這位寧師姐,從這個門進去就可直接通往大殿了。還請進入內門前報上名姓,等掌門應允。”對方聞聲囑托道。
說了兩回確定寧夏記下這事兒才躬身告退,似乎不敢在這塊區域停留的樣子。
……的確,主殿前邊這塊偌大的空地前似乎不見一個人影。有倒有,駐守的弟子也是在稍遠處的垂花門那邊站崗。
她來過這裡好幾回,但都是跟著別人進來的,也沒留心看。現在只剩她一個人,自然而然地將這些事物收入眼簾。
不過她也沒敢多看,稍微站了會兒,整理下著裝易容便按照那弟子所說地直直朝中門的方向走去,輕輕推開精美的雕花木門,走了進去。
邁入那高高的門檻,果然發現裡頭還有一個門,小巧許多,上下左右鏈接著一道直通頂端的鏤空木牆,隔開一個小間,周邊裝飾華麗大氣。雖是鏤空的牆壁,她卻看不見裡頭的景象,影影綽綽的,似有人在走動。
門兩邊左右還各自安有一個獸頭浮雕,看著很威嚴的樣子,也不知是何種類的妖獸,隱隱可見靈氣環繞。
那名喚作“臨生”的弟子說需要自報名號的門,大概就是這個吧罷……
不知為何,寧夏喉嚨莫名有些乾。
她輕步走到小門跟前朗聲道:“百技峰內門弟子寧夏,求見掌門。”
她也沒什麽模板,直接報身份就好。這麽大的動靜,估計早就聽到了。又想到元衡真君好像也在裡邊,她心中緊張的氣氛緩和不少。
門“哢”地一下開了,不等寧夏伸手將門推開,一陣混合著白霧的微風撲面而來,帶了一陣淡淡的松木香氣。
一晃眼,面前的牆和門不見了,寧夏已經站在寬敞氣派的大殿內。
主位上首的人正笑吟吟地看向她。
……嚇死個人了。
這種聊齋志異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兒?寧夏壓下心中某種不合時宜的調侃,提醒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和場合。
“弟子寧夏拜見掌門。”她規矩地行了個大禮,隨後看向不遠處右首的元衡真君也依言行禮。
偌大的宮殿內也隻坐了這麽兩個人,加上寧夏這個來客,一共就三個人。某個預想中的“三堂會審”沒出現,這極大緩解了寧夏心下的緊張感。果然是她看多了竟然也開始胡思亂了。
雖然平日裡元衡真君對她極好,但畢竟在這種場合,她還是要尊重對方的身份地位。不然別人就得說他沒有威嚴了。
不過落到別人眼中似乎就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果然是不一樣的。你對元衡跟……本座。”玄陽真君似是開玩笑一樣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就這麽普通的一段話將寧夏活活激出一身冷汗。對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啊,老兄。寧夏都快給這位大佬跪下了,怎麽張口就說出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確定這是問題,不是什麽小刁難人的話?這個咱們自由心證不行麽?直接說那是要我的命……
糟點太多,寧夏竟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額,弟子……”
“好了,看把你嚇得。本座只是隨口說說。只是感慨你跟元衡師弟的關系不是一般地好。你就這麽緊張……”玄陽真君帶著笑意的話瞬間就戳破了寧夏難言言喻的心情。
“元衡師弟,你這個弟子不錯,很重傷你。你真的不考慮……”玄陽真君近乎歎息地道。
“元衡的意思悉已告知掌門師兄,我以為已經很清楚了。”元衡真君的回話卻有些硬邦邦的。
奇怪,元衡真君的語氣……心情似是不佳啊。寧夏沒忍住抬頭望去,對方沒看掌門,也沒看這邊,似是在凝視前方。側臉肌肉瞅著的確有些硬,情緒不太好樣子。
而且這樣不客氣的回話,對著玄陽真君……果然是大佬。
“你啊……”玄陽真君也不生氣,語氣寬容,帶了些理解和無奈。
“掌門師兄也別唬我這小弟子。她年紀輕,膽子也小,經不得下。若是嚇狠了,回頭師弟我還得背她回去。”元衡真君狀似十分嚴肅地道。
……您這是什麽話?能說句人話麽?寧夏感覺人格被挑釁了。
就算你是我十分敬重的長輩也不能這麽埋汰我啊。您之前在金林他們面前明明鬥是誇的,怎麽到這裡卻成了膽小鬼小哭包的形象,太過分了吧?
寧夏此刻隻覺得心累。
玄陽真君聞言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本座說你就是護崽子,護得緊。怎生跟清輝那小子一個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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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玄陽真君也不生氣,語氣寬容,帶了些理解和無奈。
“掌門師兄也別唬我這小弟子。她年紀輕,膽子也小,經不得下。若是嚇狠了,回頭師弟我還得背她回去。”元衡真君狀似十分嚴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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