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不知道該怎麽定義自己如今的處境。怎麽說呢?有種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地上撿到餡餅的不確定感。
事情回到前一刻鍾——
寧小夏拿到那枚青色遝子球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如今的狀況。當那枚遝子球黏在手心,白光奪走她的意識的時候,她才模模糊糊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中獎了。
而她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另一處陌生地方的時候,一點兒也不驚訝。大概是暈著暈著就習慣,寧夏已經不想再浪費表情了。
之前立在跟前截胡的那位老兄已然不見蹤影了,這周邊黑洞洞的,一點兒光也不見,空間裡彌漫著一股死寂,怪嚇人的。
在漆黑的環境裡,人的恐懼更是被無限放大。加之她從小就有些神經衰弱,腦子那根弦很容易就被撥動起來,開始加工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所以當一根冰涼的毛茸茸的條狀物體纏上腳裸的時候,寧夏腦海裡發散了無數種可怕的想象,沒差點把自己嚇昏過去。
被驚恐奪去了神志的某人癱在地上,無意識地往後挪動了幾步。冷不丁地,她的左手猛地觸到一處凹凸不平的地方,平平整整的,似乎有個固定的形狀。那極冰涼的觸感愣是在她一團漿糊的腦海裡狠狠地攪了一下。
借著這個,本來已經被嚇得不著魂的寧小夏勉強找回了點神志,才想起來找出照明的燈。
琉璃燈在昏暗的空間裡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特地打磨造型過的燈壁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流光四溢,頗有一番美感。
不過寧小夏可沒那麽多心思觀賞這副有幾分唯美的景象,她舉著琉璃燈小心翼翼地衝著剛才碰到東西的地方探了一步。什麽都沒有看見,只見到一片灰蒙蒙的,好似什麽都沒有,幽深得可怖。
見暫時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寧夏隻得遲疑地轉移了視線,將目光投向那不那麽正常的凹凸處。
嗚哇,不看不知道,寧小夏訝異地瞪大眼睛,將唯一的光源湊近地上的異處。
地上鋪滿窄長的六邊晶片,內裡不知是什麽材質,透進去的光以一種那不可思議的姿態呈現出來,外面看著仿佛隱藏了萬千星光,在琉璃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
她手裡這盞微小的琉璃燈並不能照亮這片未知之地,只能看見腳下三尺之內的地方,她腳下之地似乎都鋪設了這種怪異的晶片。
而寧夏方才所觸的凹凸之地是這滿地晶片唯一不同之處。凹入處不大不小,形狀也很眼熟,不就是正正好放進一個木牌嗎?!
已經十分熟悉套路的寧小夏勾起掛在腰間的木牌,猶豫了下,最終把這玩意嵌進去了。罷了,誰怕誰,總不能在這傻愣愣地等到結束吧!好歹也去試試啊。
紅調的梨木腰牌與周邊的晶石格格不入,頂端鑲嵌的玉石迸射出一束強光,唬得寧夏退了兩步。
只見這束強光直通頂端,不見盡頭。底端木牌處,周邊一圈的晶石像是被激活了一樣,開始甄蘊出柔和的光輝。
以梨木腰牌為中心,圍繞的晶石好似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一層一層往外擴散,將黑暗的空間一點點照亮。
寧夏恍若夢中地注視著漸漸複蘇的神秘空間,看著眼前這些不可思議地巨大變化,有些不知所措。這裡,到底是……哪裡?
轉瞬間,這片空間已經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樣子。望過去,舉目皆是褶褶生輝。
這是——
寧夏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走向空間的另一頭。不知是何材質的透明樹乾直通頂端,卻隱隱看得見其中浮光的脈絡。姿態各異的枝乾肆意伸展開來,有得固執地盤旋而上,有的詭異地垂落底端,上頭綴滿細小的晶片代替了翠綠的葉子,端是好看。
火紅色調的鳥兒優雅地棲息在枝乾上,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順著腰身隱匿到修長的尾羽,悠悠然地垂落下來。
似乎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