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一片混戰。奮力抵抗的有之,混水摸魚的也有之,總之都想活命。
寧夏也被逼迫著隨人群四處鼓動,什麽都看不清了。昭和真君他們那裡怎麽樣了也看得不太清楚,現下整個宴會廳真的七國戰亂都沒這麽亂。
寧夏等人有師長護著還好些,但中間也嘗過好幾次被暗箭所傷,更枉論其他中小門派了。
想必此事過後,除了被連累致死的,怕是也有不少冤死的。簡直就是某些人暗報私仇的盛宴。
即便寧夏對昭和真君頗有好感,甚至受其恩惠接受灌頂,也不得不承認昭和真君這一回作了大孽。可她也沒法子,只能努力不成為被作孽的一份子,專心逃命罷。
這些魔修殘兵有了平原魔君壓陣重新變得更加富有攻擊性,來的大概都是死士,早就將性命置之度外,打法也是極為不怕死。
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都是死豬,可場內大部分人可都想活著的,要不就是心有顧忌,怎麽可能真的衝上去跟他們拚命。所以就造成眼下這種狀況,這麽多人都無法立刻清剿這群魔修。
這位青濯蓮姬在退卻那層皮之後,如有神助,跟她以往扮演的那個只會仗勢欺人的戀愛腦隔著十萬八千裡的距離,下手狠辣,但凡阻礙她的都被她當場斬於劍下。
對著那些無法強勝的元嬰修士,又狡猾取巧,一次又一次地躲過各種取她性命的致命攻擊,顧左右尋旁人為擋箭牌。這些元嬰真君好幾次都因著被抓來阻擋的正道弟子放棄了攻擊,就又被對方躲過了。
兩方交戰,作為不要臉的那一方,荒謬地以這種極不要臉的方式取得優勢。好笑的是,效果竟還不錯,一時間實力薄弱,看似毫無勝算的魔修竟隱隱佔了上風。
因為人家魔修的一方還沒怎麽折損,他們正道自己人倒因為內訌或是誤傷倒了好些人呢。說來真是諷刺啊。
不過元嬰修士終歸不是擺設,理清楚思路,勉強維持住局面之後,前去援助的元衡真君逮住機會一連殺了兩個頑強的魔修,對方的後勁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還有五個。青濯蓮姬,平原還有三個顯然已經陷入疲軟期的金丹水平的魔修。
幾位元嬰收到了同樣的信號,齊齊出手,利落地斬殺剩下的三個死士,混亂源一下子縮至最小。宴會廳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正道弟子們的奔逃和慌亂的聲音此刻倒顯得格外明顯。
一下子把大部分不確定因素解決掉的真君們終於卸下了大半壓力,這才有空注意這些四處奔逃的各派弟子,都不禁為這混亂的局面皺眉。
“停下,慌什麽。”
“豎子,如此情境竟趁亂行凶,莫不是以為本座等都瞎了?”不遠處一個修士被一道攻擊狠狠的打飛。
“靜!都停下,沒事了。若再往受控魔種的弟子那邊跑,本座便按內奸算了,當場擒下。屆時有什麽冤屈你們跟審判的弟子說去罷。”元嬰修士匯入靈力的聲音確實是存在感十足,場內的修士沒有聽不到的。
正中切落一個散亂的魔種,寧夏也聽到靈徹真君的話,立馬放下了劍,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這麽快就解決了?還以為有的好磨呢。
也是,七八個元嬰修士還怕收拾不了這堆魔修?可能會投鼠忌器,但不會永遠受要挾,巨大的實力差距又怎麽是陰謀詭計能輕易破解的。
這場鬧劇只是再次證明這一點。若是這位青濯蓮姬拿不出其他強有力的手段,最後折損在這裡的也只會是她。她想要全誅場內人的想法算是完了。
“鬧夠了麽?支援你的下屬全軍覆沒,
本君並不覺得你跟……平原能將我等在場數百位正道弟子誅滅。若你此刻能束手就擒,供認消除魔種的方法,你大概還能好過些。”冷眼看著青濯蓮姬還有尤自奮戰的平原魔君,昭和停了下來,說了這這麽段話。話音一出,宴會廳靜了一瞬,除了粗重的喘息聲跟隱隱約約的呻吟,幾乎針落可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寧夏好像還聽到人心臟跳動的聲音。
看來都很關注這個問題。畢竟場內很多人的師弟師妹都中了招,若無解決方法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況且照這個情形看,魔種之禍不可能只在今日,在不久的將來……不,或許已經開始了,他們都將跟魔種這種東西打交道。
若能得有效解決方法,也算是功在千秋。 可以說是今日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聽到昭和真君這番近似於勸降的說辭,各門派的弟子真心靜了下來,聚精會神,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好像有點不對。寧夏本來也在聽,但聽到昭和真君這番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對,哪裡都不對。昭和真君對這青濯蓮姬恨之入骨,布了這麽大的局,顯然沒打算讓她好死,怎麽就勸降了?說他為大局計也說不過去了。老老實實說他設下這局牽扯了這麽多人命,此刻說他為了眾弟子命放下仇恨……簡直就是滑稽!
寧夏料定,昭和真君必有後招,只是還沒應。
而這位青濯蓮姬……就更不對勁了。這家夥能潛伏十多年,又籠絡了湖陽派一位元嬰修士為她所用,必不是什麽蠢人。但她自暴露以來各種行為,簡直就是送人頭。
如此行為要不就是有所倚仗,要不就是目空一切得什麽都不想了,否則不會這般有恃無恐。
這兩人在打什麽迷陣。寧夏暗暗戒備,場內也有不少弟子起了同樣的反應。
青濯蓮姬隻冷笑了一下,全然沒有聽進去,把劍繼續往受控魔種的弟子殺去,誓要釋放出那些已經成熟的魔種。哪怕自己人已經死得差不多只剩她跟平原魔君兩個,亦是一意孤行。
“冥頑不靈。”昭和真君臉上忽地顯現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混合著譏諷跟恨意,還有幾絲難以掩飾的瘋狂。
寧夏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對方這個表情了,就像是放下心中大石卻由有所顧忌,帶著渴望又有些猶豫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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