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是不是精力被分散了,因為要分出研究她自己傳承的那一塊的時間,她對於現今傳世的一些陣法知識都了解得不太全面,隻零零散散的有一塊兒沒一塊兒地學著。在這上邊反倒不如其他弟子了。
組合變化陣是個十分基礎的陣法,但凡有些天分的陣法師都能輕易布置出來,寧夏也不例外。
她在陣法堂也是學過這種陣法的。但老實說,她接觸的並不多,初學的那一次應該就是她接觸這個陣法最多的一次。此後她都沒再練習過組合陣及其相關的陣法。
對於學習上古陣法的寧夏來說,這個組合陣頂多算是空架子而已,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雛形。當時她很快就能輕易布出了明鏡真人給諸位定下的組合陣功課,當時見似乎完全沒學習的必要,便將此陣遺忘掉了。
這也導致寧夏對這陣其實是不太熟悉的。
原理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有可能摸不準脈絡。加之此陣據說又非普通的組合陣,而是後天改造而成的陣法,效力就更不可同日而語了。這叫元衡真君怎能安心?!
他隱隱有種入了套的感覺,話語中也不禁帶出點怒氣來。這怒自然是衝著一切的誘導人,崔英。可在如此的狀況下,對方竟還一臉輕松微笑的模樣,實在叫人不禁怒氣翻騰。
況且寧夏這家夥……還不曾學破陣!元衡真君忽然間記起來這件重要的事情。
他果然是被所謂的引薦函蒙蔽了心智,竟默許寧夏就這樣一腳踩入這個坑,是他之過。若是寧夏因此出了事,他就真的難辭其咎了。
“真君且放松些。此陣為在下一師長所傳,吾年少之時與吾之孫女亦是多次使用,不曾出現什麽問題。雖有些難度,但亦無甚危害。您盡可將其當做一次小小的考驗即可。”
“過後定保證您的弟子完好如初。”崔英連忙解釋道,知道自己是玩過頭了,顯然沒有顧及到這位真君的心情。
元衡真君沒有說什麽,不過臉色倒是好看了許多,緩合了些。但內心還是有些不愉。
他開頭的時候就察覺到這位崇日真君對他隱隱抱有比較之意。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是同行嘛,難免有相較之心。可對方千萬不該將事情牽到小的身上,讓寧夏白白擔了這夾縫人。
若他早知道今日是個這樣的情形……他就不該貪心要爭取這份引薦函。
元衡真君相信對方不會真的做什麽的。但這不代表他心甘情願接受這種行為。
畢竟無論從對方的意圖還是前後的言行來看,對方的行為都無禮輕佻得過分,還故意將寧夏拖進這場對局。如此晦澀行為,著實令人不喜。
“望崇日真君能手下留情,這小家夥還稚嫩嫩得很,可經不起折騰。”看著在石台內那方寸之地轉悠的女孩兒,元衡真君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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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寧夏這邊。
她在大霧中走了很久。這片區域似乎很大,但卻什麽都沒有,甚至於連個標的物沒有。所以寧夏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了。
很奇怪。
一片空白,什麽都感受不到。若不是她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從哪兒來,都以為自己誤入哪片虛無空間。
這很不正常。按說若是身困陣法中,她沒可能不知道啊。
寧夏自問修為天賦算不得多厲害,但也有些門道。她在此陣中竟然摸索不到脈絡,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沒辦法,急不來的,她就在迷霧中轉悠了陣。並沒指望能直接碰出去,只是熟悉下狀況罷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這一切都落入旁觀的幾人眼中。
“師尊,此陣……是迷陣?”金林看著有些著急,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不是。”元衡真君搖了搖頭。若真是迷陣,他就沒必要這麽糾結了,寧夏一向能輕松解決。問題是……
“此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寧師妹這遭怕是真的麻煩了。”金林擔心道。
“哼,麻煩的還不知道是誰。說不準……”元衡真君忽然頓住。
“……她動了。咦,這是在做什麽?”所有人都將視線焦距在中間一無所知,似乎還有點傻氣的寧夏。
只見寧夏忽然開始有動作,似乎在對著空氣中不知名的東西做什麽,身體還似乎被什麽碰撞到的樣子搖晃不已。十分狼狽。
這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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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於濃霧中走了許久,似乎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走到她都已經開始有些焦躁了。
待看到霧氣中若影若現的暗色影子,她心下才稍微松了口氣。終於來了。
木頭人。
闊別多年的今日,寧夏終於再度遇上了。不過相比遇上次來說,這次的顯然又不一樣。
這次的顯然段位更高。或者說它們的主人段位夠高。
猝不及防,其中一個木頭人就朝著她毫無預兆地襲擊過來。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之後還有。
寧夏總算是明白了,迷霧中影影綽綽的背影應該都是木頭人。
這些明明沒有生命死物偏偏在操縱者的控制下變得生動異常,自發地攻擊,自發地躲避,相互配合,分工明確。一時間寧夏也奈何不了它們。
這個應該就是崔英所說的考核的一部分。
砍瓜切菜般地砍翻了數個木頭人, 可惜仍是杯水車薪。朦朧的迷霧中屹立的黑影不減反增。寧夏有些頭大。
可是沒辦法,按她目前的修為只有這個辦法了。
此時寧夏已經認出來這是組合陣中的哪個部分。
組合陣一般都很難搭配,往往都是難易搭配,以長補短,發揮出最大的效用。
崔英這個基礎陣組應該也不例外。
寧夏方才被動地“受挨打”就是為了找準這部分的特點。
這布滿木頭人的陣如無例外應該就是最簡單的點陣。
點跟點之間沒有聯系,都是單獨的個體,這個沒有了還有別的,若是鏟除了其中的一個也不會影響到整體陣型。這是最容易突破,也是最不容易突破的陣型。
因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砍瓜切菜般將所有的木頭人都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