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這邊氣氛不太對,還是已經有弟子前去疏散,沒一會兒整個庭院都安靜下來了,就只剩他們四個人。
“初次見面,兩位師侄,我是玉山。”這位看得出性子可比妙容真君要活潑許多,張嘴就顯得十分肆意,一點架子都沒有。就連這位性子也算隨和的妙容真君身上也有幾分長輩的架子的,這位就真的很隨意了。
但寧夏沒有因為對方表現的這麽隨意以及平易近人就真的以為這是位好相處的長輩。恰恰相反,對方所表現出來的氣場可比另一位妙容真君要強烈許多,也霸道許多,瞧著是位相當之隨心所欲的長輩。
寧夏心底默默評價道,面上卻表現得如平常一樣恬靜平和的模樣。
“你叫扶風是吧?”不想對方似乎沒打算叫她這樣安安靜靜下去,開門見山。
她有這麽出名嗎?寧夏有些迷茫。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
“我聽妙容師兄說你同她一樣都是百技峰的弟子。你尚年少,修為卻頗高,且功底深厚,冒昧問句可是有師承何人?”
呃,這個……就有點不好答了。因為嚴格來說她並沒有真正師從哪個人,可以她這些年受元衡道君的照顧來看,對方也幾可稱得上她的授業之師了。
對方要單純問她的身份也就罷,她就直接答個內門弟子。然細思其詢問此番話語的目的,對方似乎不是隻單純想要獲知她的身份,更像是試探性的話頭。
這倒也不是什麽難答的事。幾番思緒,轉念寧夏便有了決意。
雖然對方這些年都不在宗門,無法知其待宗門之心如何,但終歸也是命運相系的同門,沒必要連這點事情都要防備。
更何況對方如若真有心打聽她的情況,估計與她同來的三十幾位同門裡面總會有瞞不住的,還不如直接告訴對方好了。這個又不像是東南邊陲相關秘事一樣立下了心血密誓,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不能說。
於是寧夏便斟酌道:“弟子暫未有師承。然自入門來一直在元衡道君門下受教,受其不少教誨。”
不是她非要把靠山長輩搬出來,只是寧夏覺得對方可能更想要知道這個。
她現在是想起來了,那日妙容真君領她們回長明苑的時候就曾一一了解過他們的身份和出處。
作為五位真人當中修為最高之其二,對方絕不可能不清楚她內門弟子的身份。相信那位妙容真君都不知道跟他談論過她們多少回了。
然對方現在反倒來問她,可見他想要知道的肯定不僅僅是這個……專門詢問她的師承。莫非對方想要獲取的信息就在這上邊?
聞言果見對方面上閃現出一抹驚異來:“元衡……藍師叔他現在都是道君了?”
原來不是打聽到她跟元衡道君的關系,她還以為是哪位大嘴巴的同門這麽快就漏出去了。可對方看著似乎比她還驚訝的樣子,如果事先知道的話肯定不是這個表現,寧夏心下暗忖。
道號元衡又姓藍,在百技峰她知道就只有元衡道君一位,看來這位真的是元衡道君那輩的師兄弟。
“道君在數年前就已經突破元嬰晉升化神。”這個寧夏比楊開有立場說這個話頭,她老老實實回答道。
原來是元衡師叔的弟子,難怪了……韓剛曾聽師傅說過那位因為年少的一些事情一直無法過心裡頭那關,就一直沒有收取弟子。直到他離開五華派對方都沒有收過一個弟子,那時跟對方同期的幾位真君包括他的師尊座下至少都有三四名弟子了。
這位小師侄提到自己受教於元衡師叔,那便是有師徒之誼。雖對方沒有被收入門下,但她語氣親昵自然,態度崇敬,估計也跟弟子也沒差了。
“你也是學陣法的?”對方似乎有些高興:“那你可以多與妙容請教請教,他也極擅此項。”
那位妙容真君聞言似乎有些無奈。玉山這家夥在胡說些什麽,對方真是元衡道君座下,不論是否為嫡系,陣法修為應當也不會太低。他哪能教那位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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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昨晚的異常情況便出在你那兒了。”對方話頭陡然一轉,忽然問道。
她們剛才就在說這事兒呢……
寧夏總算知道對方是為什麽事來的?
難道昨天真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她有些後怕。
對方似乎看出寧夏的憂慮:“放心吧,你那昨夜動靜雖大,卻也沒鬧出長明苑。不然今日咱這可就沒這麽清靜,附近慣常偷窺的那幾家準得嗅著味上來打探。不過你……怕是昨日就被注意上了,你可得小心啦。”
寧夏知道對方估計是說昨天的事,但她並不在意這個,聽到說昨晚的事沒鬧大才算是放下了心。
看寧夏的神色,玉山心下便以為有了定論,他猜測應當是元衡師叔不放心贈予小弟子的法器之類的東西鬧的動靜。他如今方才察覺就連對方發髻上纏著的發帶亦是經由化神以上氣息煉製的寶器,這小家夥真真是身家豐厚啊。
“你日後可得注意些,中土不比咱們故土。 有些人呐可是野蠻得很。”
寧夏想了想,確實挺野蠻的。她們才來幾天呐,在這玄天劍宗甚至都找不到勉強站立的地兒,生存環境實在艱難。
不過對方來此就是為了這事兒……寧夏卻總覺得還不止。鋪墊了不少,兩人話裡似乎還藏有更深的東西。
對方又聊了陣,她就一邊答一邊在思緒對方到底是為了什麽來。終於——
她見到這位玉山真君看了妙容真君一眼,便見那位真君澹澹地掐了個訣,寧夏感覺到腳下的靈流有了細微的變化,慢慢、慢慢地收緊,上下流匯的天地靈能被某層看不見的力量阻隔,她們這些置身於其內的人開始感覺氣息、聲音甚至於感官都像是凝固一樣,一絲兒都透不出去。
這是……封禁類的高階陣法。
“數年前臨近東南邊陲的一處秘境坍塌,各宗門人死傷慘重,此後便聽聞所有通往東南邊陲的通道盡數消失。沒過多久宗門就有異於常地遣送了爾等多達三十多位弟子前來此處……門派——我們的宗門到底發生了何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