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有些恍忽的仰頭看了看四周。
山環遍野,茂林修竹,山路明淨,一路栽種了各類色彩鮮研的靈植,遠處一道清澈的溪流蜿蜒而來,上方雲層直落至半山腰處虛虛掩蓋著一片極為華美的殿室。
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空空,這樣明媚的日光透著葉片的縫隙照射下來,拓印了滿地的葉影,卻獨獨漏了她這麽個人的存在——沒有影子。
她發了會兒愣,奇異地沒有第一時間去思考與之相關雜七雜八的事情,心異常地靜,什麽都沒想。
“這就是上清峰啊,果然不愧是十二大主峰之一,靈力充沛,一草一木碧水青山皆可入畫,果真是處人傑地靈的寶地。”一道婉轉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片靜謐,雖只是尋常的話語,但聲音的主人應當是位正值青春年華的無憂少女,語氣間不自覺便帶上幾分嬌俏,讓人不自覺想要知道知道聲音主人的原貌。
於是寧夏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了。
那是一名極美的少女,粉面桃腮,烏鬢斜挽,一支飛鸞銜珠釵飾與玉人相映襯,墜著的小巧流蘇隨著女子動靜之間直顫,叫任何人看了都難以移開眼睛來。
這大概是寧夏新生的這輩子見過最為美麗的女子,便是天命之人王靜璿豔若桃李如王晴美戚威蕤之流,單論樣貌的話都差之許多。帶著一種女子最本真的美感,雖尚且年少,還沒徹底長開,卻已經可以說出落得傾國傾城,美得簡單又那麽地驚心動魄。
讓人不禁感慨此女為何不直接托生於仙靈之地,傳說中的仙人大抵也是如此之姿。
“薇兒……薇兒?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出來前師尊可是特地叮囑過的。事關重大,你可不能挑這會兒淘氣。”身材高挑的女子,眉宇間泛著英氣,神采奕奕,一雙秋童水剪般顧盼生輝,與方才那女子相比又是兩般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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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個這樣的美人,剛才還覺得不錯的風景頓時也被襯得遜色不少。
本來腦子顯得有點空空,又沉浸於炫目的美色當中,寧夏的大腦好像變得沉鈍不少。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上清峰……這裡就是上清峰,她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她清晰記得這是賀慶贈送她的地圖上那個標了重色的地方,與重華峰瞬華峰三峰並稱雲上三峰,乃是玄天劍宗最中心的三峰,是無數外門乃至於內門弟子都趨之若鶩的地方。
不過距萬葉峰倒也挺遠的,一個在中心東側的位置,一個在西南側,不坐雲中飛舟還是要要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的。
她從前又沒來過,怎麽跑這來了……
那邊的談話還在繼續,有說有笑的,很快剛才那位還在嚴肅叮囑的女子似乎也被逗笑了,響起陣陣歡快談笑聲。
這一段時間似乎很長又似乎才過去不久,感覺到那種焦距在兩人身上的柔光澹去不少,寧夏才從對方身上挪開。
她在看什麽?
感覺到視線似乎落到她這邊,寧夏下意識瑟縮了下,蜷了蜷手。
隨即她身後傳來了動靜,腳步聲極輕,但又不似女子那樣輕柔,帶著點沉悶。
來人靠得極近,像是忽然出現一樣,不及寧夏轉身去躲,她便覺得一片光影“休”地一下從她身後晃了過去。
什麽玩意兒……什麽,這人什麽時候走到她前頭的。
寧夏恍然,剛剛那一下不會是直接從她身子穿過去的吧?
她又再次低頭看了看沒有落下任何影子的地面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好像並不是實體?所以一開始就看不到自己的影子,而那個少女看向的也不是她而是眼下走到她跟前的男人。
“你是誰?”
那邊的情節還在繼續。
那後來的女子護在那名喚作薇兒的女子身前,作保護狀,神情警惕,顯然對突然出現在此地的陌生男子十分警惕。
寧夏很快從自己極有可能就是虛影狀態反應過來。她明明應該慌的,視線卻又不知由自主地挪了過去。
那背著光看不見的男子似乎因為對方的呵斥頓住了腳步,止步不前。
從身影看這是一個很高大的男子,穿著寧夏看過玄天劍宗類似外門弟子通俗製式的衣裳,不過袖口衣擺都有不少暗紋,腰帶似乎是件的法器,比在萬葉峰見到的普通外門子弟衣著要更體面。
不過對寧夏他這類進修弟子倒是沒有什麽要求,只要帶身份令牌就行。
“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怎麽偷聽別人談話……”
這男子似乎還是沒回話,手裡似乎還緊緊抱著什麽。
寧夏猶豫了下終是有些好奇地往前挪了挪。
這位突然出現的青年長相倒是意外文弱,眉宇間泛著一股書香氣,比起逆天修煉的修士,他更像是凡塵間那類溫文爾雅的書生。
對方手裡抱著一個類似於盆景的東西, 不過這個盆景裡好像什麽都沒有,空空的,覆了一層薄薄微濕的靈土。
“你到底想幹什麽,沒事的話請離開!”見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奇怪男子不言不語,又一直不肯離開,自然以為對方跟她在萬葉峰慣常見到的那些男子一樣……女子語氣自然更不客氣,並把她那不懂世事的師妹給嚴嚴實實遮住了。
這場景寧夏在旁邊看著倒覺得兩方氣氛有些過於拔劍弩張了,畢竟按照她剛才聽到的這是上清峰的地界,這麽大片地兒有修士出沒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這位長相英氣的女修反應有些太大了。
不過隨即一想,以兩人這樣出色的樣貌……行走在外也確實容易碰到麻煩。
而且這位忽然出現的男修也是怪,不去幹自己的事跟著別人兩位明顯陌生女修作甚?而且若是你有個別的什麽理由也不妨好好說,支支吾吾的難免會被人誤會。
“你……剛才過來的路上踢了我的花,它死了。”這名男子終於開口了,青年的話是對著一直在問話的那名女修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