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兄?”寧夏有些難以置信地喊了聲。
不遠處的人似乎有所意動,卻沒有翻轉過來。
不過她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不知為何,她就有這樣的感覺,明明也才得幾個照面。
在她將將靠近對方,不足三米的地方時,對方忽然轉過身來,那張明人的臉忽然出出現在眼前,沒差點閃瞎她的吉娃娃大眼。
該怎麽形容這樣一張臉,如霽月晴光般明亮,尤其是那雙眼眸,燦若星眸,堪稱點睛之筆。鼻尖唇角都似是精工雕琢出來的工藝品。
一個字,美!超越性別之美,有著女子般的精致又不失男性特有的英氣。
這樣的人擱哪兒都是倍受矚目的大美人,若是放在現代是那種甚至可以引發一場交通堵塞的“禍水”級武器。
當然,就算擱修真界也是惹人移不開眼的美男子,貌美多金的女修姐姐甚至願意為這樣一張臉揮靈石如土。
方才單看著那略有些眼熟的高挑身影沒反應過來,這會兒看到這張臉寧夏終於意識到自己為什麽對這位靈台兄印象深刻。
還不是因為他的臉?
對方長了這樣一副面容,就是她想忘記都不可能。
雖然眼下對方的形象跟寧夏在數年前在活死人城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但是有的東西……不論世界怎麽變化,也依舊不會改變——
對方那雙清澈如昔的美眸,不論隔了多久寧夏都還能有這麽一丟丟現象。說來,人家家族基因可真好,一家兩代,父子三人都長了這樣同樣美麗的眼眸。
只可惜三人之間卻是一場冤孽。
好吧,只是一場夢而已,沒必要這麽較真……
寧夏說服自己,這只是在做夢,所以姿態也比較放松。畢竟第五紫多年前已經死了,死得透透的,連屍骨都不剩,又怎麽會這樣出現在她面前。
不過想是這樣想,也不阻礙她在夢中欣賞下帥哥,畢竟人都是視覺生物,這樣的美色也不亞於一場視覺盛宴了。
況且寧夏也想看下對方想要說些什麽,哪怕是夢中的他。修士的夢境有時候不是這麽淺顯的東西,也許她可以從中發現點什麽不知道的東西。
“你來了。”
聲音也很好聽,似乎情緒微微有些低沉,聽得出情緒並不高。
也是,換作是她,父親跟親兄弟打得你死我活,骨肉相殘,甚至把他這個作古多年的人都拉扯出來,想必心情也不會有多美好。
寧夏張了張嘴,微微有些尷尬得道:“那個……靈台兄,不好意思,你托我辦事情都給你辦成這樣。”
好吧,她知道自己真的很蠢,明知道是在做夢,竟然還一本正經地跟夢中的NPC道起歉來,好像對方真的會聽到一樣……
但就是因為知道對方沒法聽到她這句抱歉,也永遠不可能以這種方式跟她再見面了,她才這樣說的。
雖是事情發展成這樣有很多因素,有心人的謀劃和推動佔主要因素,她也許只是在其中扮演了某個微不足道的角色,能從中起幾分影響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但是事情她也的確沒做好,不論是時間點還是時機都沒挑好。待她稍微能動作,不那麽束手束腳了,事已成定局,她湊上來反而還礙著別人事了。
這一次雲島之行寧夏確實感到挺挫敗了。從事情開始到結束,就沒有碰到一件順意的事情,雖然她好像修仙以來也不曾碰到什麽痛快暢意的事情……
但這一回實在是太憋屈了。別說她了,連元衡真君都憋了一肚子氣到現在……寧夏自然不敢說自己有多委屈。
“你又何必道歉呢?若非道友相助,
想必在下到死都無法再見故鄉一眼,也無法面見親人。”哪怕是以那樣的方式面見,他也已經滿足了。這一路過來困難重重,出師未捷身先死,她開始就沒想過自己最後能做成這事兒。畢竟一路走來,正事一件兒沒著手去做,已經被追殺了一路,她原先都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
還是第五英自個兒碰上來,機緣巧合下才有了後邊的事情。
只是不知該說是第五英倒霉還是該說她自帶霉運,好好的一場送還遺物的倫理情景劇變成了年度家族辛秘大公開。整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了,活像她橫叉一腳把人家整成悲劇一樣。
“你的……”弟弟。後邊的那個詞兒在寧夏嘴裡轉悠了一圈又生生憋了回去。才發生那樣的事兒,人又是那樣走的,想必也不想聽到這個了罷……
“他有他的路,他只是做了自己的選擇罷了。怪不得他人——”第五紫似是有些傷感又帶了些歎息,眉眼低垂,深邃的眼眸俱是低落。
也是,人各有路,各有各的選擇,也都是自己選擇出來的,怪不得旁人的。
似是也被勾起某些往事,寧夏也沉默一陣。
“……對了,你怎麽會在這裡?”寧夏發覺自己沉浸在回憶中有些久,喉嚨也有些乾,不由地轉移了話題問道。
其實她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為什麽會夢到你,不過又及時止住了,隻問了這麽一句。
她其實已經意識到這似乎不是一個普通的夢境了。不論是以夢境論還是幻境什麽的,這個夢中人未免也太過真實了連眉眼的難過和惆悵都是這麽生動。
她不會真的是見鬼了吧?
對面的人已經收斂起情緒,複又面帶笑意地看著他……額,這麽好看的鬼,迷惑人應該挺有用的。
似是看出她遲疑,對面人似乎會讀心一樣微微笑道:“沒什麽,只是塵埃落定,一切事由完結,在下也該告辭了。臨走前還想與道友見上一面,也想親自…道一聲謝。”
多謝,多謝替我了結了這段孽緣。
“告辭。”
寧夏咻地從榻上坐起來,有些恍惚地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略有些陌生的房間看上去很乾淨,一應物品都是簇新簇新的。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道十分耳熟的聲音,聞言,寧夏緊繃的心也隨之松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