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模糊中寧夏聽到有人說道。會場內哀嚎聲起伏,混合著風聲,在一派“寂靜”之下顯得有些瘮人。
寧夏悠悠漂浮的魂兒像是被牽扯的風箏線一樣慢慢回籠,略微有些虛浮跟不真實的五感漸漸回復過來。
她下意識去尋找聲音的主人,想看看是誰在問話。
“哼,多年不見,夫人風華不減,實教江某佩服啊。”
紅姬夫人沒有應答,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人。
再看對話的另一人,那些意識清醒的修士愣住了。吳老祖?
怎麽會是吳老祖?而且他自稱“江某”是怎麽回事?莫不是也被掉包了?在場“幸存”下來的家主們驚疑不定地想道,思緒快速運動,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想怎樣?”紅姬夫人斜覷了眼吳佑,語氣悠悠然,很是從容,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我想怎樣?夫人還不知道我想怎麽樣麽?夫人不是很清楚我的執念麽?豈不是明知故問?”青年發出一聲略帶諷意的輕笑。
你不是什麽都算計好了。人是你,鬼也是你,裝什麽無辜呐。
場內又是一陣難堪的寂靜,氣氛緊繃著,仿佛有什麽隱形的力量在粘稠的空氣中對峙,鬥爭著,難分難解。
上頭鬥得酣暢,下邊的眾修士就顯得無力多了。
幸好劍鳴聲已經停下來了,寧夏等人心下稍松,終於得了喘氣兒的空間。不過劍鳴聲的影響一時間難以完全過去,他們這一群人到現在腿還是軟的。
堅持到現在的,靈力紊亂還是算輕的。部分神魂較弱的直接就昏過去了,大概還要一陣子才能醒過來。
寧夏平穩了下有些紊亂的靈力跟神魂,立馬就觀察起周邊的情況來。如果沒意外的話,出場的應該就是大boss……
江某……江東流。
果然。寧夏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她之前已經從曲尊長嘴裡得知這麽一個人,也有了一些相關的猜想。如今再看,隻覺得塵埃落定,果真如此罷。
這個人當真是個瘋子。
聖族一脈已經被毀了個乾淨。那麽他接下來又想做什麽?覺得沒清乾淨……來個團滅麽?
寧夏想了想,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還挺大的。江東流可不就像個報復社會之徒?仇恨起來誰都想乾掉。
挑今天這個日子,浮雲島眾人聚集的時刻,開了個功效果不明的血陣,估計是想一網打盡罷。
只是,這位仁兄真的覺得自己能拚得過紅姬夫人麽?根據寧夏之前接收到的種種暗示,都在說明紅姬夫人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而且……極有可能,她也從中也推了一把,才形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從她今日曖昧不明的態度就可見一斑,她是有意放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
早前就被提醒過來看比鬥的寧夏感覺尤為強烈。她甚至隱隱覺得真正的幕後大boss是她才對。
好吧,寧夏並不知道,從某種意義程度來說她猜對了。
雖然貌似已經演變成更為複雜的局面。不過暫時來說,如今的局面並沒有對寧夏等幸存者造成進一步威脅,大家也樂得靜觀其變。
當然啦,他們也做不了什麽。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沒看見有很多人還趴著麽?
大佬打架,殃及池魚啊。他們真是太難了。心懷鬼胎的眾人們難得同步了下。
吳老祖,吳佑,年歲已經不可考了。肯定是遠遠比不上紅姬夫人的,但是也是個老資格的元嬰修士,在浮雲島生活多年了。
平日裡,大夥也難得見他一面,
甚至有些年輕人還不認識這位元嬰修士呢。沒想到,他今日揚名,卻是這樣一個情景。
顯然,吳家的人也是知道一點的,也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來。小小的一隊人馬,穿著法衣,拿著武器站在血陣的不遠處,站在吳老祖的身邊,明眼看過去就知立場。
那麽……就可以排除這位吳老祖被掉包的可能性。一個掉包貨是怎麽說服吳家眾人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的?不可能!
那就是吳家集體反叛了。這位也定是吳老祖本人……
江東流。吳佑。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其他人不清楚,寧夏是知道一點,可她也沒法推斷出來,只能大概猜測是假身份什麽的。
不過這寧夏倒是猜錯了。沒有假身份,江東流就是吳佑,吳家的老祖,吳佑也是江東流,他在成為吳佑之前就叫江東流。
從來就沒有什麽偽裝,替換,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所以他才能悄無聲息地在蓮霧城潛伏多年,所以肆物行才能一夜之間在蓮霧城拔高……那都是有依據的。也早就謀好基礎的。
而吳家是江東流一手建立的,家族內的所有人都是他親自扶持培養的人或者他的後代。
他們崇敬他,拱衛他,保護他……所有人都是他的力量,相當於隻屬於他的死士。只有這樣他才能使得所有人站在浮雲島的對立面。
否則,有理智的都不會像吳家眾人一樣跳出來反叛,還是在地方明顯力量強大的情況下,好一批忠心耿耿忠仆。
可惜就是跟錯了人。有些家主遺憾地想到。
吳佑並不是江東流唯一一個馬甲。在潛伏的無盡歲月中,他給自己套了數不勝數的身份,有的至今還在活躍,有的被他棄之不用自然死亡在歷史的洪流中。
如今剩下的也沒幾個了。吳佑是一個,王子徐也是一個,為的就是今天這個時刻。他也終於可以把所有偽裝都揭下來,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子徐、吳佑……可不是子虛烏有麽?不得否認,他此刻心中浮起一絲極為難得又不容置疑的自得。強如紅姬,還不是奈何不了他,竟由得他在自己的地盤裡攪得團團轉。
知道又怎麽樣?江東流冷笑。
這女人根本就沒有心,他也搞不懂對方在想什麽。不過也沒必要搞懂就是了,他只有知道對方的立場就好。
所以他說……她沒有心。這個人誰也不站!
這樣最好。那就別怪他江東流心狠了。
他是瘋子,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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