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離開大門口,在別墅的周圍快速跑了半圈,發現二樓有一扇窗戶打開著,窗戶旁有一根輸送天然氣的管道順著牆體一直延伸到了地面上。
他沿著燃氣管道,手腳並用地一路向上攀爬,順利地翻入了那扇窗戶當中,平穩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借著月光和路燈的燈光,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這間房間。
屋內的裝潢頗為少女,粉色的大床上擺著了大大小小的玩偶,床旁的梳妝台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化妝品、另一旁的衣櫃是青藍色,此時正半開著,如此看來,這一間應當是臥室,而鬼氣的來源就在臥室的左側。
房間裡其實相當凌亂,各式各樣的衣物四散在地,衣櫃裡也是亂糟糟的一片,而在朝歌的周圍正好是一堆女式內衣,他身處其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他捧起一堆衣服打算將其扔到床上清出道路,正當此時,啪的一聲,房屋裡的燈光忽然亮起,齊青空站在房間的門口,滿臉怒容、隱有懼色。
“站住!”她舉起手中的手機,上面是一串未撥通的電話,“把你手裡的衣服放下,轉過身抱頭蹲下,不然我就報警叫保安了!這裡的保安都是專業的退伍軍人,只需要三分鍾就能趕到,你沒有逃跑的機會!”
“你聽我解釋!”朝歌松開手,衣服灑落了一地,他出言解釋,同時向前踏出了一步,“我真的是……”
“不要動!”齊青空的語氣中出現了一絲慌亂,“你不要靠近我,不然我就報警了!”
“行,”朝歌看著對方慌張的模樣,心裡有一絲無奈,他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是23:58分,“我抱頭蹲下,絕對不靠近你,但能不能請你在12點之前離開這棟屋子?”
“不行。”
“那你直接報警吧,讓保安過來。”他開口說道。
軍人的身上往往有血煞之氣,對鬼物有極強的克制作用,如果這裡的保安真如女子口中所說一樣,是退役軍人的話,那麽他們及時趕來應該也能解決問題。
“為什麽?”齊青空一臉的警惕,“你是不是和安保人員有所勾結?”
“大姐!別鋁耍奔淅床患傲耍 俺榪醋攀奔涮攪23:59,邁步向女子衝去。
“你要幹什麽?別過來!”她按下了撥號按鈕。
他衝到了女子近旁,一把將其攔腰抱起,衝出了房間。
手機墜落在地。
“您好,這裡是龍唐小區安保中心,業主齊女士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一位女性的接線員出聲道。
她聽見的隻有一陣漸弱的女子尖叫聲。
“龍隊長!甲區六號樓有突發意外,快帶隊過去!“接線員扭頭喊道。
……
朝歌抱著齊青空,跑出房間,環視四周,餐桌、座椅、微波爐、綠色盆栽、垃圾桶裡的意面、向下延伸的樓梯。
順著樓梯下到了一樓,那道通向室外的木門進入了他的眼中。
“放開我!”在他懷裡,齊青空不斷扭動著身體,對朝歌一通拳打腳踢,“我已經報警了,你現在還沒做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最多隻是拘留幾天,要是你犯了罪那可就得死刑了!”
“閉嘴!”朝歌感受著身後濃烈得近乎實質的鬼氣和怨氣,心中急迫到了極點,對著齊青空暴喝一聲,快速向大門跑去。
終於,那扇乳白色的木門已經觸手可及,他將齊青空扔在了地上,
一手抓住了門把手,向下一擰,向裡奮力一拉。 門並沒有打開。
他清楚地記得女子給自己開門的時候是向裡拉開的。
他又擰動了幾下門把手,卻依然打不開,他抬手看了看時間,00:00.
在他的感應當中,那些彌漫在房屋裡的鬼氣和怨氣忽地向二樓的一間房間內湧去,凝結到了極點之後,誕生了某種懷揣著惡意的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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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松開了門把手,將手提箱打開平攤在地,取出了一支蠟燭,用火柴點燃之後立在了地面上。
齊青空好像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蜷縮在玄關的一角,渾身因恐懼而不斷地顫抖著。
“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她顫聲問道。
“有,”朝歌將手提箱裡各式物件都拿了出來,穿戴在了身上,最後拿出了一把古舊的青銅鑰匙,猶豫片刻後將其塞入了衣服內袋,接著起身擋在了齊青空的身前,“鬼。”
終於,屋內的燈光徹底熄滅,蠟燭那昏黃不定的燭光成了房屋裡唯一的光源,嘩嘩的水聲越來越響,一道道水流順著樓梯從二樓流到了一樓。
“你做完飯沒有關水龍頭嗎?”朝歌強壓下心裡的慌亂, 開了個玩笑打算舒緩一下緊張的氣氛。
根據老頭子所說,每一隻鬼物在誕生了自己的意識後都會擁有一片鬼蜮,在鬼蜮當中,它們可以發揮出很多超乎人們想象的能力,例如製造幻覺、無中生有、殺人於無形,最常見的情況就是燈光莫名熄滅和門打不開。
“我關了。”她小聲回答。
一樓的水越積越多,開始向朝歌二人所在玄關蔓延,並且從樓上流下的水也從最開始的清澈透明,漸漸變成了淺粉色、淺紅色、深紅色、血紅色。
當水終於漫到了朝歌的腳邊時,那從樓上流下的水已經成了一道道血瀑,他的鼻間被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包裹,叫人直欲作嘔。
“嗒、嗒、嗒”,一陣極其微弱的腳步聲順著樓梯一路向下走來。
朝歌右手拿著一個銀質的十字架、左手持著一疊黃紙、胸前掛著一塊陰陽魚、背後背著一柄桃木劍、腰上還掛著一個腰包,腰包鼓鼓囊囊裝滿了各類物品,馬步微蹲、右手在前、左手在側,作蓄勢待發狀,不斷顫抖的雙腿和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你現在相信你家裡有鬼了吧。”他想用說話緩解一下內心的恐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說說話好不好,在恐怖片裡隊友突然就不說話了很有可能是被鬼附體了哦。”
“我信,你有什麽辦法嗎?”
“哼,包在我身上,我可是專業的除靈師,有營業執照的那種。”他其實沒有任何把握,畢竟直面厲鬼這種事情上,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