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可怕的是這個何大勇，這樣的想法，都能讓他想到，這人心思是何等的細膩啊?

　何大勇當然也看出來了，冷哼道:“看來的確是這麽回事兒啊！不過，即使這樣，你也不用怕，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畢竟，你應該清楚我們的風格，我們不殺人的，也不會牽連到你的家人！”

　這下，我就沒搞懂了，明明他已經馬上攻破了烏鴉的心裡防線，為什麽又會突然這麽說呢?

　同樣奇怪的當然還有烏鴉，他也是不解地看著他。

　何大勇繼續說道:“我只是要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對不對?現在已經知道結果了，就無所謂了！”

　烏鴉還是有點慌張地問道:“那你們到底怎麽處理我?”

　何大勇噢了一聲道:“這麽說，你是承認了?”

　烏鴉知道自己上當了，像是認命了道:“我什麽都沒承認，你讓陳飛來見我！”

　何大勇再次強調道:“和你說了，誰來都救不了你！機會我已經給你了，你自己不珍惜，那救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拿出了一個小錘子，按住烏鴉的手，警告道:“從現在開始，我一分鍾敲碎你一根手指頭，10分鍾後，你的手就徹底廢了！乾你們這行的，都應該知道，如果手一廢，就跟個死人沒多大區別了！那你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烏鴉還沒等說話呢，錘子就已經敲了下去，一聲嘶吼，我隔著玻璃都能感覺到烏鴉的疼痛。

　烏鴉喘著粗氣道:“我艸你十八輩祖宗……”

　何大勇只是看著自己的手表，澹定地說道:“還有30秒，你的第二根手指馬上就不保了！”

　我是真沒想到何大勇真敢動手，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和其他人做事不太一樣，嚴格上講，這屬於濫用私刑！

　可何大勇根本就沒當回事兒，第二錘子下去了，疼得烏鴉暈了過去。

　何大勇擦了擦自己的手，從審訊室走出來，來到我身邊問道:“你覺得怎麽樣?他是不是快說實話了?”

　我不解地看著他問道:“需要這麽殘忍嗎?你們不是有紀律的嗎?”

　何大勇聳聳肩道:“這不違反紀律啊！必要時候，我們是可以采取必要的措施的！”

　我不滿地說道:“你還想知道什麽?他這不是已經等於承認了嗎?就是他出賣的我們，不用問他，都知道是誰想拿到貨，我也跟蹤到了這次匪徒的領頭，與其在這裡折磨他，不如，直接去找那幫混蛋報仇好過了！”

　何大勇搖著頭道:“這才哪到哪兒啊！烏鴉不親口說出來，我們就無法給他定罪，因為我們也沒證據證明，只有他自己說出來才行！”

　看著他又要走進去，我有些於心不忍道:“你再等等吧，他還沒醒呢！再說了，你要是真的廢了他的手指，下次交易的時候，他不在現場，我也不好和他表哥交代啊！這樣很容易就發現，我們已經知道，他們要搶劫我們了，再抓他們就有難度了！”

　何大勇撇嘴道:“我沒打算抓他們，抓了他們又有什麽用呢?這些人都該死！”

　我皺眉道:“你是不是忘了，咱們交易的目的了?咱們可是為了抓老杜和小杜的！你要是把那群搶我們的人都殺了，誰來和老杜他們交易啊?沒看見中間人，你覺得老杜會出現嗎?這就還需要烏鴉他們幾個人！”

　何大勇不屑地說道:“老杜又不知道誰是賣家，他們死了，咱們就直接和老杜交易，那不是更好啊！”

　我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說道:“毒販是從來不會和自己不熟悉的人交的，見不到他覺得可靠的人，他根本都不會來，那咱們之前做的工作就全部白搭了！中間人必須留下，然後通過中間人才能和老杜進行交易，不然這買賣根本就不用做！”

　何大勇猶豫了一下說道:“手指我可以給他留下，可他一問三不知，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報，才能消除隱患，做到萬無一失的抓捕，不然不僅可能抓不到人，還會引起不小的國際糾紛！同時，我也不想再有我們的同志犧牲了！”

　我語氣平澹地說道:“所以，你更加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如果他們看到了烏鴉手上的傷，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要想交易可以順利地進行，就得把之前的事忘掉，至於他能知道多少，你像你根本就不需要這麽費力地去問了！他知道的，不過就是和他表哥的那點小心思！”

　何大勇搖頭道:“你真以為我喜歡這麽做啊?我告訴你，你太小看烏鴉了，他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我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告訴了對方多少東西，如果不撬開他的嘴，我們就不知道下次交易會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會去貿貿然進行下一次交易的，只要確保了他知道多少，告訴了他們多少，我們才能有相應的對策，知道怎麽把慌原過去，不會引起辛賽兒巴圖的懷疑！不然，他可能隨時派人幫我們乾掉！”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想法，可又不想再看到他就這樣折磨烏鴉，何大勇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很善解人意地說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審成什麽樣了，我到時再告訴你！”

　可我一想不行，我要是就這麽走了，說不定他會濫用私刑，不把烏鴉折磨死，也得把他弄得生不如死，於是搖頭道;“算了，我就在這吧，萬一你不行，就換我去試試！”

　何大勇哼了一聲道:“我不行?就沒有我撬不開的嘴！”

　說完，再次走了進去，用水澆醒了烏鴉，拍著他的臉說道:“喂，別裝死啊！這才第二根，還早呢！”

　烏鴉幽幽醒來，睜開眼睛，仿佛又見到了惡魔般，叫喊著:“我說，我什麽都說！是我表哥，偷偷地聯系我說，這批貨值2000多萬，要是能讓他們拿到手，可以分給我500萬，500萬啊！又不用我動手，只要告訴他們地點就可以了！這種好事，換了誰都會同意的啊！”

　何大勇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還有呢?”

　烏鴉急忙說道:“沒有了，我就告訴了他們，你們這裡的地點，他們只是說偷的，誰知道他們會搶啊！我要是知道會鬧這麽大，打死我也不會告訴他們的！要是讓我老板知道了，我背叛他，那我死的就慘了！你能不能不讓我老板知道啊，只要不讓他知道，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何大勇好奇地問道:“你一個亡命之徒，連我這點手段都受不住了，為什麽會這麽怕他呢?”

　烏鴉哎了一聲，沮喪地說道:“我不想讓他失望！”

　這答桉讓何大勇有些意外，但他沒繼續追問這些，而是繼續問道:“你還沒說完呢?其他事情，你還說了什麽?”

　烏鴉搖頭道:“沒有了，真沒有了，我也就知道這些啊！我和他們說，我老板很有錢，雖然可能不在乎這批貨，但他人可是睚眥必報的人，要是讓他知道，誰搶走了他的貨，十死無生，他們不信，還說我太小題大做了！可那個瘦子其實挺害怕我老板的，這件事他不想乾，可好像後面有人逼著他乾！”

　何大勇皺眉問道:“他找的那些人都是哪裡來的?”

　烏鴉回答道:“我隻認識其他兩個人，以前是這裡一個小幫派的頭頭，後來幫派散了，就成了街邊的混混，其他人哪裡來了，我就不知道了！”

　何大勇繼續問道:“他們一共回去了幾個人，都去了哪裡?”

　烏鴉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我就聯系了他們一次，告訴了他們藏貨的地點，其他的，我什麽都沒說！”

　何大勇盯著烏鴉，看得烏鴉毛骨悚然。

　何大勇沒有再用刑，而是叫了醫護人員給烏鴉包扎傷口，出來詢問我:“你覺得他說真話了嗎?”

　我有些不確定道:“這就得你自己判斷了！不過，我猜想他知道的也不多！他不知道我們交易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他也知道計劃裡的一部分，就是毒品交易！具體你們的身份，他應該也不知道，更不會和人說起，不然，我想他們也不能膽子大到敢搶你們，要不就這點人，就是來送死的！”

　何大勇嗯了一聲道:“那得去會會這幫狗雜種了！”

　我不解地問道:“你打算去監獄裡會他們啊?你膽子太大了點吧?”

　何大勇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帶我們進去啊！”

　我急忙擺手道:“你別指望我，那裡可是全封閉的，你要是在裡面動手，咱們誰都出不來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何大勇皺眉問道:“你不想替死去的同志報仇嗎?王覺現在可還在醫院生死未卜呢?”

　我不屑地說道:“都什麽年代了，還講究報仇?不是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來捍衛他們的死去的亡魂嗎?”

　何大勇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和我說拿起法律的武器?你能有今天，不就是源於仇恨嗎?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別誤會啊，我可沒興趣調查你，是你老婆進組織的時候，必須要經過嚴格的審查，才調出你的檔桉來！”

　我到讓我不那麽意外，知道我的事的人，估計還不少呢！

　我呼了一口氣說道:“找他們麻煩，不一定要以暴製暴的，為了下一次交易的正常進行，我們現在也只能睜一眼閉一隻眼，就當咱們找不到凶手來，只有這樣，才能進出更大的蛇出來！到時候，你再一網打盡，不是更好嗎?讓他們就多活幾天吧！不然，你搞得風聲鶴唳的，老杜那還會來啊！”

　何大勇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點頭道:“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叛徒啊?”

　我切了一聲道:“他算什麽叛徒啊，有錢收買的混混罷了，本來想著給他點好日子過，自己不珍惜，這能怪誰啊?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何大勇不解地說道:“你剛剛不是還說，下次交易的時候，還用得上他嗎?原來你只是不忍心啊?沒看出來，你還挺有婦人之仁的啊！”

　這嘲諷我沒放在心上，有些反感和他相處，就說道:“我去醫院了，我還是覺得這裡不太安全，我提議還是換一個地方吧，如果你們實在沒有好地方，我幫你們找一個！”

　何大勇搖頭道:“不用了，這個我們會自己想辦法的！”

　醫院裡，王覺醒了，沒死，死的人不是王覺，那人死的人，只是和他在一間房的另一個患者大難不死的王覺，正和張隊說這話。

　看我站在外面，張隊招手讓我進去，我坐在王覺的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有些難過。

　張隊卻笑著說道;“醫生說了，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剩下的時間就是慢慢恢復，沒什麽大事了，不用擔心！”

　王覺微笑著，用虛弱地語氣說道:“別為我擔心，乾我們這行的，早就預料到的！”

　我哎了一聲道:“那天要不是我太冒進了， 不該就咱們兩個去後院，也不該讓你一個人先爬梯子，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王覺吃力地說道:“你不用自責，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沒想到梯子後面還有人，是我自己太冒進了，想著立功，幹了十幾年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想著立功回家，才會出事的！這下好了，張隊說我可以回家了！”

　我撇嘴看向張隊，張隊十分慚愧地說道:“早該調你回去了，一直找不到適合的人來頂替你，想著這次完成任務了，就調你回去的，可現在弄成這樣了，才放你走，都是我的錯！”

　王覺緩緩閉上了眼睛，應該是說的太多累了，張隊站了起來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我準備站起來走時，王覺的手卻死死抓住我，看樣子好像還有話要對我說，就對張隊說道:“你先走吧，我在這兒再陪他一會兒！”

　張隊想了想，點點頭道:“行吧，那你也別待太久了，影響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