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羅長風已不知不覺穿過兩儀門,來到太極廣場。
廣場上除了靠新晉弟子居住區那一塊,其他位置也有一些弟子三三兩兩湊一塊,或獨自一人在練劍。
許多人都不認得羅長風,卻認得他那一身道袍,再結合他的年紀,哪裡還不知道他是誰。
羅長風走過的地方,弟子們紛紛停下練劍,對他行禮,道一聲“見過風虛真人”。
羅長風對他們微笑頷首,或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管他,好好練劍,自己則是徑直往沐落清他們那邊行去。
如今半年過去,大部分新晉弟子都還在習練第二式天道劍勢,只有少數幾個已經在開始修習第三式。
沐落清等人自也發現了羅長風的到來,便暫且讓他們停下,與墨清雪一起迎上前,恭敬行禮,“風虛師叔。”
羅長風伸手虛扶,道:“不必多禮。”
沐落清微笑道:“師叔今日怎麽有空下來?可是有何吩咐?”
羅長風道:“沒有,只是隨便走走罷了,閉關苦修半年,這馬上就要舉行拜師大典了,師兄讓我好好休息幾天,我便來看看大家,大家都還好吧?”
沐落清頷首道:“都還好,大家修煉也十分勤勉。”
羅長風點點頭,面帶微笑的向著沈劍心等人行去,兩人跟在他身後,眾新晉弟子見此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大哥,這都半年了,你怎麽現在才來看我們?哈哈,這身道袍穿你身上真好看。”半年沒見,沈劍心一點都沒見外,依舊跟以前一樣。
羅長風心下大慰,臉上笑意大了幾分,道:“我不是跟你們一樣嘛!這才剛入門,自然是每天苦練武功,哪有時間到處跑,怎麽樣?天道劍勢練到第幾式了?”
沈劍心洋洋自得的道:“第三式即將練成,很快就可以練第四式了,大哥你練到第幾式了?一定比我們快吧?”
“我啊……”羅長風眨眨眼,嘿笑道:“你猜?”
沈劍心略一沉吟,試探的道:“第六式?”
羅長風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也不說話,沈劍心驚歎道:“你不會已經練成第七式了吧?咱們的差距大到這種程度了嗎?”
其他人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羅長風,羅長風神秘莫測的一笑,施施然舉起右手,並指成劍,斜在身前,一股莫名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嗡嗡嗡……”
所有人都發現,自己手中的劍莫名其妙的顫抖了起來,有一種握不住的感覺,沐落清與墨清雪背上的長劍發出一陣劍鳴,直欲出鞘而飛。
不過這種狀態隻維持了一息,便平複下來,羅長風也放下了劍指。
沐落清與墨清雪駭然對視一眼,齊聲驚呼道:“萬劍歸宗!”
這位小師叔果然妖孽,短短半年時間,竟已練成萬劍歸宗,他們連天地無極都還沒練成呐!
其他人也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沈劍心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大……大哥,你已經練成萬劍歸宗了?”
羅長風聳聳肩,道:“這很奇怪嗎?我從小就練劍悟劍,在劍法上,可是已經浸淫十幾年,高屋建瓴下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那十幾年苦功豈不是練到狗身上去了?”
聽了羅長風的話,眾人這才釋然,也對,羅長風在拜師純陽前,本身就已經有了師門傳承,有此成就也就不奇怪了。
沒有在這裡待多久,影響眾人練劍,羅長風與每個人都說了兩句話,便告辭離開。
離開太極廣場,羅長風順著北面的山道走了出去,今日休息,在看望過沈劍心他們後,他打算好好遊覽一番華山。
展開梯雲縱,羅長風迅速躍上十余丈的半空,隨即運使開逍遙遊,向著蓮花峰飛掠而去。
純陽的梯雲縱可不是那什麽左腳踩右腳的輕功,而是以真氣聚雲為梯,踏空如實地,一步一梯,凌空而上,故名梯雲。
逍遙遊則是掠空前行的輕功,以羅長風的功力,提一口真氣可飛掠近五十丈,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哪怕他擁有近百年九陰真氣,施展橫空挪移,也最多縱起七八丈,飛掠二十來丈,如今他的實力,與之前相比,已經是雲泥之別。
羅長風一路順著蓮花峰、論劍峰、坐忘峰遊覽過去,對華山的地形也有了一個初步印象。
當遊覽到觀日峰上的一片雪竹林時,羅長風意外的在此地見到了軍士,而在密林之中,隱隱約約坐落著一座別院,那些軍士似乎就是在守衛這座別院。
羅長風大奇,他認出了那些軍士的來歷,只見那些軍士身披魚鱗甲,手執丈二蛇矛,頭上的鐵盔鑲著染成紅色的羽毛。
這是羽林軍,專司守衛大唐皇室的禁軍,怎麽會出現在華山之上?
雖然奇怪,羅長風卻沒有貿然去接觸那些羽林軍,而是打算回去找人問問。
避開了密林別院,羅長風徑直往南而行,行不多時,一座與純陽宮建築風格迥異的宮殿出現在他眼前,這座宮殿周圍,同樣有許多羽林軍守衛。
遙遙看了看宮殿門上的牌匾,上書“紫霄宮”三個字, 羅長風啞然失笑,紫霄宮,這座宮殿主人是把自己當鴻鈞道祖了嗎?
這自然是羅長風自己瞎想,這個時代可還沒有鴻鈞這個概念,不過這座宮殿不像是道觀,反倒像是皇家的行宮。
聯想到密林別院外的羽林軍,羅長風心下一動,莫非那密林別院中住著什麽皇族?他心下好奇萬分,也不再耽擱,展開逍遙遊往南峰返回。
穿過上官博玉的老君宮,走過一座吊橋,順著山道往西南方向走一裡左右便是太極廣場了。
在走過這條山道時,羅長風下意識的看了看山道下方那片建築,那裡是靜虛一脈的弟子居所,他們被純陽其他五脈弟子排斥,雖同處純陽宮內,卻如同外人。
好在羅長風知道,李忘生其實一直在暗中照拂他們,許多人都已經知道當年是個誤會,可他們卻無法原諒謝雲流。
當年謝雲流因誤會師父而判教出逃,在師父攔住他去路時,竟出手將師父打傷,這已經是欺師滅祖的大罪,不是一句誤會就能消弭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