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威廉來到了一處磨坊模樣的建築面前，停住了腳步，房門是打開著的，時不時有村民背著谷物進進出出，從空擋之中，威廉看到了一座沉甸甸的磨盤。

“主人，主人，那股古怪的氣息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但是很淡薄，我無法找出它的來源！”魔鏡在威廉腦海裡匯報道。

威廉的眉頭皺了皺，想了一下，便輕聲問道，“這股古怪的氣息是什麽?你知道嗎?”

魔鏡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才回道，“主人，主人，這股氣息中帶有死亡的氣息，但又遠不止如此，充滿了一股歎息之意，還帶有一種永恆安靜的味道。”

“死亡的氣息?你是說這裡有怨靈嗎?”威廉心裡一動。

“有這種可能性。”魔鏡不確定道。

威廉的一門魔藥還差了怨靈這種主材料。

怨靈的形成需要很大的運氣，在這個童話世界，一般人死後，沒多久靈魂就消散一空，威廉不知道它們是徹底消亡了，還是前往了其他世界，只有少量的死者，因為生前的執念或者怨恨，還有當時死亡的環境影響，才會變成怨靈。

巫師們折磨人類，用“人工方法”也可以製造怨靈。

不過這種方法實在是過於殘忍，威廉可以對敵人下手，但是無法做到殘害無辜者，所以他手頭上一直缺少怨靈這類原材料。

威廉不忍自己下手，但是如果有怨靈自己送上門的話，他也不會傻傻拒絕。

他最近的精神力陷入了瓶頸之中，正是需要魔藥的刺激來輔助突破。

威廉自言自語的行為讓一旁跟著的缺門牙農夫感到奇怪，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這位貴客，你是要購買食物嗎?”

“那你可是來錯地方了，這裡是磨麥子的地方，麵包房在比利先生住的地方附近。”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世界上沒有比我們農莊出產的麵包還要更好吃的了！”

缺門牙農夫拍著肩膀信誓旦旦地說道，但威廉的注意力都在那股古怪的氣息上，哪有空理會一個小小的凡人！

他不發一言，只是左顧右盼，時常做出深思的樣子。

威廉這樣的舉止，讓缺門牙農夫很是尷尬，自己的話完全被人無視了。

好在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已經習慣了，更加沒有惱羞成怒的情況出現，而是閉上了嘴巴，默默在旁等待。

而這時，威廉陌生的嘴臉也引起了磨房主的注意。

磨坊主是一個長相瘦高的中年男子，灰色的頭髮，如威廉前世月球坑坑窪窪的臉頰上，卻掛著和善的微笑。

他走出了磨房，淡淡笑著走向威廉，主動問好道，“你好呀，能帶來豐富物品的商人先生！”

“你怎麽知道我是商人?”威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起了頭，望了一眼磨坊主，道。

磨坊主指了指磨房裡面的村民，道，“在比亞農莊，沒有秘密！”

“沒錯！”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威廉身後傳來。

威廉往後一看，只見一個最起碼有兩百斤重的胖子，猶如漏鬥一樣的身材，挺著一個四五十斤重的肚子，正大步走了過來。

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穿著不倫不類的衣甲的農夫，手裡還拿著兩把泛綠的短劍。

短劍上的綠色不是喂毒了，而是可能時間太久了，氧化掉了。

不用魔鏡解釋，看平常人的恭敬樣子，威廉都可以看出這個死胖子，就是這個農莊的主人，所謂的比利先生。

比利先生快步來到了威廉面前不遠處，故作矜持地看了一眼威廉，道，“外鄉人，

聽說你要拿鹽來跟我們農莊交易！”“是的！”威廉依靠魔鏡都找不到那股氣息所在，心想可能是白天的緣故，可能晚上就容易找了，懷著這樣的心思，威廉平靜地回答農莊主人的問話。

“哦，拿出來給我看看。”

威廉於是又裝模作樣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放滿粗鹽的麻袋，並打開出來給他們看看。

一瞬間，周圍的人的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

那可是鹽，生命的黃金！

農莊主人比利先生最早恢復過來，他面帶貪婪地望著威廉手裡的鹽，眼神裡暴虐和猶豫交替閃過，最後化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很好！那麽，商人，你想換什麽?”

威廉很有分寸，展現出來的鹽，不多也不少，分量差不多，不會因為過多，而導致一般人生出鋌而走險的心思，當然，威廉拿出的鹽的分量也不少，可以換算成很大一筆錢財。

“感興趣的東西！”威廉隨口回道，目光還是不住在磨坊房裡。

“那你真是來對了地方，比利農莊不會讓她的客人失望過。你想要換點什麽?只要我農莊裡有的，但是我不得不說，如果你要的東西我這個農莊裡沒有，那麽其他的農莊也不會有的！”農莊主人比利先生自吹自擂地道。

威廉都沒有反應，只是淡淡點頭，道，“我還需要先看看。”

“你想要看什麽，我讓他帶你去！”農莊主人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太過隨意，這就是所謂的掉價。

“我對這個磨房就比較感興趣的。我想仔細看看，如果可以的話，今晚我想住在這裡，看一看！”威廉開門見山地說道，他只是不想做出誇張的舉止，引來聖光教廷的注意，但這不意味著，他需要遷就一般人。

對於一般人，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有耐性了。

威廉話一說完，農莊主人比利先生還沒有發表意見，一旁在農莊主人過來之後就變得沉默的磨坊主，就跳了出來，大聲道，“不行！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什麽?”一個普通人都敢質疑他的意見，是不是他表現得太人畜無害了。

威廉淡淡地看了磨坊主一眼，身為正式液化巫師的氣息就向磨坊主身上壓了過去，一下子讓磨坊主額頭冒著冷汗。

“不是，我的意思是，磨坊白天隨你參考，晚上就不行了！我們都要睡覺了！而且……”磨坊主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威廉立刻追問道。

“而且，磨坊裡晚上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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