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臉上的笑容,弄呆了何熊祥。
他搞不懂,朱由檢為什麽笑。
莫非,他真的覺的,我跟驛丞要女人,是想給他找什麽‘野味’不曾?
何熊祥覺的,這應該不太可能。
畢竟,他找自己來,是做內閣首輔的,不是過來做小醜的。
可是,想想之前大明朝各種奇芭的皇帝,何熊祥又突然沒有了信心。
汙辱,絕對的汙辱。
如果是那樣的話,大明朝的首輔,誰愛乾誰乾,總之老夫,是絕對不伺候了。
何熊祥這麽想著,沒好氣的向著驛丞踹了過去,怒罵道:“不開眼的東西,還不快去,沒看到我們家公子都疼的有點急了嗎?”
聽到這話,朱由檢的眉頭,不由的抽動了一下。
他有些生氣,又覺的有些好笑。
老頭,你這麽肆無忌憚的破壞朕的名聲,待會如果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解釋的話,那麽朕,輕饒不了你。
朱由檢還沒有表示,但是駱養性,卻愈發的沉不住起氣來。
本來,錦衣衛在朝野士紳、甚至平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夠好了。
當然,這是歷史遺留問題。
駱養性不覺的,自己就有力量能夠予以解決。
但是,朱由檢的出現,卻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可以做人的話,沒有人想要當一堆臭狗屎。
可是你何老頭在乾嗎!
這是在往他們錦衣衛的身上,潑糞!
駱養性很生氣,偏偏還沒有辦法發火。
他那橫眉冷對的模樣,沒有嚇住何熊祥,卻把驛丞給嚇住了。
官大官小先不說,但錦衣衛還有東廠之名,驛丞卻還是深有耳聞的。
在這群人的眼裡,根本就沒有王法。
原本驛丞聽說,新皇帝登基以後,沒有多久,就把魏忠賢給殺了。
他心裡還忍不住有些慶幸。
覺的大明朝有救了。
那些喜歡為非作歹的家夥們,也能夠收斂一些。
可是現在一看,強個屁。
不但沒強,根本反而更差了好吧。
驛丞悲哀的想著,不在言喻,滿臉死氣的說道:“既如此,上官稍候,下官這就去給你找。”
驛丞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看得出來,驛丞很是不岔,卻不敢反抗。
這讓朱由檢有些不忍。
他幾乎下意識的抬起了手,開口說話:“不……”
一個字吐出,朱由檢半張的口,卻停了下來。
想了一下,朱由檢對著身後勾了勾手道,朝著駱養性低聲吩咐道:“你跟著去,什麽都不要多說,只需要看就可以,然後在姑娘們帶來以後,把他們的父母也帶來。記住,分兩路,錯開一個時辰。”
駱養性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命令。
他不知道皇帝為什麽下這個命令,首先擔心的,卻是皇帝的安危。畢竟,這才是他的本職。
看出了駱養性的擔心,朱由檢擺手道:“不用擔心,這裡有高宇順在,就夠了。”
朱由檢說完,看向了驛丞:“給朕,不,給我找一間乾淨的廂房,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另外,何大人吩咐你的事情,立刻去辦,辦不好的話,唯你是問。”
朱由檢脫口而出的自稱,讓驛丞聳然而驚。
幾乎只是一瞬間,驛丞身上的冷汗,便騰的一下冒了出來。
整個天下,敢用朕自稱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當今皇上。
而敢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錦衣衛和東廠太監的,除了當朝天子,又有何人!
這個認知,讓驛丞不由偷偷摸摸的看了朱由檢一眼。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這一看,年紀上,也對得上。
驛丞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心裡卻更加的發苦。
他感覺自己的心,幾乎在泣血。
大明朝,完了!
這個想法之下,驛丞原本還算挺直的腰杆,一下佝僂了起來。
莫名其妙的,驛丞想到了退隱。
可是,卻又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退隱,那是朝中高官們才有的待遇!
他一個小小驛丞。
家無半點余糧,談什麽退隱。
罷罷罷,這個天下即以糜爛至此,我陳天宇,又何必冒充什麽聖人,去悲天憫人。
歎息一聲,陳天宇深深的彎了自己的腰,苦笑著說道:“既然官爺們喜歡,下官這就安排人去做。”
陳天宇說著,難掩心中恨意的直起了腰。
充滿怨意的說道:“下官,保證不會讓諸位大人失望,就是。”
陳天宇說完,眼淚流了下來。
隱約中,站在驛館門外的朱由檢,好像聽到了驛丞的怒喝之聲:“讓你們去做,就大膽放心的去做好了。”
“你們覺的,你們是誰!聖人吧?”
“不,你們都錯了。”
“記著,你們都只不過皇帝麾下的一條狗。”
朱由檢有些尷尬的看向了何熊祥,隨後,二人聽到了驛丞更加放肆的呼喝之聲:“不,哈哈,你們連狗都不是,你們是螻蟻,是想怎麽踩,就怎麽踩的嘍蟻。”
陳天宇最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麽喊。
以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可是,為什麽沒有那麽失望。
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些事情,皇帝都不知道嗎?
也許吧。
可是這個想法,不覺的可笑嗎?
皇帝就算再怎麽處在深宮之中,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一無所知。
現在看來,一切都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天下,哪有真正的好官!
陳天宇從庫房裡拿出了一壺濁酒。
一手拍掉了泥封,灌了一口後,疲倦的想:罷了,罷了……
驛卒們,從來沒有見過驛丞像今天這樣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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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事情,又不止是第一次遇到。
更何況,羊毛出在羊身上。
上官們要求的高, 那麽,他們往下面的老百姓們,多攤派一些也就是了。
在這一點上,縣官們,也是不會為難自己的。
畢竟,情況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他們也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撈上一筆。
所以,何必!
心裡雖然這樣想,他們卻還是忍不住氣憤。
天子腳下,就這麽做,也未免太囂張了些。
他們不明白,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陳大人甚至都能夠圓滑應對,用言語讓想要做些很過火事情的大人們,放棄自己的想法。
這一次,為什麽不爭取了。
但是,他們卻還是相信,陳大人隻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徹底沒招了。
驛卒們這麽想著,驚恐不安的,急忙架住了陳天宇,不由分說的把他架到了最角落的偏房。
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害怕會給自己惹禍。
當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其實是因為陳天宇大人,平時對他們著實不錯。
在這個大人手下做事,他們覺的舒心。
可是這世道,卻非要逼著人去做魔鬼,你又有什麽辦法!
驛館門外,聽到沒有了動靜的朱由檢,黑著臉走進了驛館。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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