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讓他等!你就一直拖著,拖到下個月聯賽開賽,他等得起,海市可等不起!肯定不會放任他好好的常規賽不打,和一場友誼賽較勁。”
李荔一眼看破,便也毫不猶疑地一語道破。“你自己騷動,別借口別人。”
李櫟沒有接話,而是先把自己從裡到外審視一遍,而後分外坦然地承認:他確實是騷動了。
靜了一會後,李櫟再度開口。
“海市怎麽了?一個三流隊伍,就許青一個上得了台面的,雖然剛猛,但弱點明顯,好好排兵布陣,有得打。”李櫟緩緩說。
這是把李荔和林原前兩天說的原話又重複了一遍。
一樣的話,前後說了三遍,次次包含的含義不盡相同。李荔說的那次,是帶著對林原“恨鐵不成鋼”的怒意,李櫟緊接著重複的那一次,是打發林原的促狹。
而這一次,李荔從中聽到了“認真”和“決心”,當即一窒,隨即毫不示弱地辯駁道:“我給青鋒設計的戰術體系裡沒你的位置,加一個你,變動比優勢大,多半是昏招。”
李櫟沉默了,他搜腸刮肚地琢磨著,想再找出點有說服力的借口,還沒等成型,就被李荔粗暴打斷了:“以前混的不是挺心安理得的嗎,現在有借口可以理直氣壯地不用上場,怎麽還心虛了?”
這話像一桶當頭澆下的涼水,激的李櫟一個激靈。
“我不想逃避了。逃過這一場,然後呢,下賽季每一場都在場邊坐著裝大尾巴狼?我想試試,試試我在你的幫助下,拚盡全力,絞盡腦汁能不能贏?畢竟我之前成功拖住了小羅,還打爆了財經啊,難道一點希望也沒有?”
那能一樣嗎?
李荔嘴唇動了動,那句波冷水的話都到嘴邊了,忽然不想說了。
“當然了,我也看不上許青那個人,想拿一場勝利打他的臉。”李櫟躍躍欲試地說。
哈。這個理由充分多了。
就在李荔猶豫,要不要費點力成全一下時,李櫟又開口,轉換了目標和方向:“我聽你說,許青在你們圈裡也就是個二流高手,是吧。”
“二流裡都排不上頂尖,”李荔順口回答,接著不以為意地問,“是又怎麽樣?”
“他有可能憑借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躋身一流選手的行列嗎?”李櫟進一步問道。
那得看他怎麽努力了……還得看別的職業選手凋敝的速度……但就憑他……
數句吐槽在李荔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但下一秒他立時明白過來,李櫟這個問題的用意了。
許青的實力擺在那,顯然不能跟李荔抗衡,但對這次的友誼賽他卻那麽積極,甚至放話“李荔不上他們就不來”,是圖什麽?
還能圖什麽?聞著血腥味了唄。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許隊長肯定是想趁著你身邊隊友不給力的時候,靠團隊的力量獲勝,那從某種角度上說,他也算是贏了你了。”李櫟慢悠悠地說。
李荔臉色沉沉,卻沒有反駁,他心知肚明,許青絕對乾得出來這種事兒,而且會不以為恥,反以為撿到了大便宜。
“我都能想象,到時候,媒體會怎麽渲染海市戰隊的勝利——把李荔踩在腳底下的男人……”
“夠了。”
李荔冷聲打斷李櫟的火上加油,這話他聽懂了,也聽進去了。他先前確實隻想著李櫟那家夥難堪大用,但許青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赤裸裸的投機了,既然都拉到家門口了,一味瑟縮,不是讓那個小人得意嗎?
李櫟一直在留意李荔的臉色,覺得萬事俱備,只欠台階,曉之以理後開始誘之以利。
“全渠道全年vvip會員,明年各大院線的所有熱門電影,還有,”李櫟咬了咬牙,下了血本,“白花獎頒獎典禮門票。”
李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明媚了起來,白花獎是劇迷們心中的盛典,門票自然也是貴的一絕。只不過,就算心裡再怎麽願意,嘴上也不能放松。
“靠!我什麽人啊!身家上千萬,還用得著你那點小恩小惠?”李荔生動的演示了什麽叫口嫌體正直。
“是是是。咱說正事吧,你肯定很了解許青的套路對吧,給我講講唄。”李櫟連拉帶趕地進入正題,絕不給李荔思考反悔的時間。
“他也沒什麽特別的套路,從這一點來說,確實他沒什麽了不起的,但也得看和誰比。”
“重賞”之下,李荔便也端正了態度,將後台的視頻網站關閉,專心致志地和李櫟對話:“他沒什麽別的本事,無非就是凶狠,逮住便不撒嘴,不咬死不罷休。”說到這裡,李荔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樣子。
李櫟捕捉到他的神情,很是不解:“凶狠啊……凶狠有什麽不好嗎?”
“刺客講究的是一擊必中。像他那種磨磨唧唧的血腥打法,很容易延誤戰機。”李荔一針見血地指出許青身上最大的缺點。
李櫟陷入沉思。
“自然界裡的猛獸都是瞄準要害,一擊致命的,只有那些草食動物或者禽類, 才會選擇慢慢把對方折磨致死的手段。從這一點來看,許青選擇刺客這個職業並不太契合。”他緩緩說。
這種動物世界》裡才會出現的知識點誰知道?李荔冒黑線,心中吐槽那個書呆子又開始掉書袋子。
吐槽的同時,李荔心裡微微驚訝。
許青不適合刺客這個職業。這個結論,圈中一流職業選手間心知肚明,而大多數人卻惑於許青凜冽無比的攻擊,根本看不出這一點來。
刺客講究什麽?一是速度快,二是保住命。隨隨便便和對手同歸於盡的不叫刺客,叫死士。這也就是為什麽,獨狼是第一刺客,而綠洲只是個……有特點的刺客罷了。
可笑綠洲沒有自知之明,一心想和獨狼別苗頭。
沒想到李櫟這麽一個大外行也能看得出來,世間的道理果然都是一脈相承的。
“既然他的招式黏性強,那我以快打慢,應該有勝算吧。”李櫟若有所思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