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的本職業是刺客,作為有單挑優勢的職業,在以往的聯賽裡,輸贏不論,至少在個人賽離,他和其他優秀選手間,都是互有勝負的。
唯有李荔,是他的克星。
自從李荔加入雷雨,海市無論主客場無一例外全是敗績,許青早就輸紅了眼,做夢都想把李荔踩到腳底,誰知道李荔不聲不響地轉會到乙級聯盟去了。
這一次的友誼賽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也是最好的一次戰勝李荔的機會了。許青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打破李荔海市苦主的最好機會了。
要不怎麽說許青心氣兒高呢,海市作為上屆聯賽的第18名,除了降級的那兩支隊伍外,基本上其他隊伍都在他們身上收獲過勝利,可他誰都不恨誰都不怨,就隻盯著李荔。
“各位來賓,下面有請幻海戰隊的沈晗小姐為本賽季開幕式致辭,請大家掌聲歡迎。”
在如雷的掌聲中,一襲黑裙的沈晗款款上了發言台。
正式場合,沈晗作為聯盟委任的致辭人,講稿的內容如何板正可想而知。極盡端莊得體之能事的官方辭令回蕩在宴會廳中,偶爾會和觀眾的輕咳疊在一起,更顯得空洞無趣。
李櫟聽了兩段,差點睡著,想到江筱之前說,去年的致辭人是李荔,不由得走起神來。想象著去年這個時候,李荔被逼著念這些形式主義的話,臉上的神情該有多不爽。
就在他自娛自樂地把李荔的臉安在沈晗身上,想象他被迫溫良端莊時,許青又湊上來了。
“李哥看沈晗致辭看得那麽入神,是不是又勾起傷心事了?你轉會去青鋒,多少是因為去年酒會上那件事吧。”
李櫟有些詫異,脫口問道:“什麽事?”對上許青意味深長的笑容,當即胸中一陣煩悶,不想再和這個人多廢話,借口要方便,遁出了宴會廳。
一出來,李櫟迫不及待掏出手機,依據“李荔、第十屆、神殿聯盟開幕酒會”這幾個關鍵詞進行搜索,跳出一系列聳人聽聞的標題:
【李荔大神當眾怒斥聯盟主席不作為,導致優秀選手被逼退役。】
【大神李荔酒後失態,竟放言整個聯盟一派靡靡】
【雷雨隊長李荔接棒不久便四面樹敵,盤點李荔這些年得罪過的人】
【開幕酒會竟成鬧劇,李荔作風一如既往。】
……
李櫟一目十行的讀完那些新聞,一時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李荔的破壞力曠日持久不說,還始終如一綿延不絕。
還真是一如既往,不忘初心啊。
李櫟越想越鬱悶,站在洗手間的洗手台前,看著鏡子裡的人額頭青筋亂跳,李櫟對李荔的不滿水漲船高:明知道他自己去年惹了什麽麻煩,今天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靠,我在這邊大搖大擺亂逛,該吃吃該喝喝,別人看我這麽坦然,不得覺得我跟個二傻子似的,沒皮沒臉沒心沒肺啊。
洗了把臉,歎了口氣,誰知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緊接著有人說話:“大神。”
真是,上個廁所都不得清淨。
李櫟無奈的回過頭,迎面猛然襲來一個拳頭,夾帶著風聲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
忒疼了!
一陣天旋地轉,李櫟控制不住地踉蹌著,額角哐地磕到大理石手盆上,疼得他又一次眼冒金星。洗手台上的托盤被撞翻,銅製托盤咣一聲落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更加刺耳的是襲擊他的人冷嘲熱諷的喝罵:
“你個養的,背信棄義的畜生,雷雨哪裡對不起你,你把它當做套兒用完就扔,我*你媽*……”
那人的喝罵隻持續了幾秒鍾,因為一個比他先前揮出的更快更重的拳頭倏地打到了他眼前,重重地捶到他嘴上,堵住了惡意滋生。
李櫟眯著眼,他剛才挨得那下太狠,弄得他暈乎乎的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還是撲了上去,與那個滿口髒話的小子扭打到了一處。
正當李櫟鉗住那人的手腕,狠狠扭到其身後時,衛生間的門被人大力撞開,兩個保安疾步衝了進來,大聲呵斥著:“幹什麽呢!住手!快住手!”
保安一左一右夾了上去,強製分開兩人,李櫟還好,很快鎮定下來,甚至還有余裕去拿洗手台上的毛巾擦臉,但另外那個就不是省油的燈了,身子奮力扭著,口裡不住大罵,髒的都不能聽。
“李先生,你沒事吧?”保安認出李櫟是今晚宴會的客人之一,擔心地詢問著。
“沒事。報警。”李櫟用毛巾捂住頭簡短地說。
“這……”保安犯了難,外面那麽多客人,不乏有頭有臉的,誰願意參加一場因為警察光臨而被強製貼上負面新聞的酒宴呢。
“怎麽?我被人襲擊還不能尋求正當途徑嗎?”李櫟眯眼看著保安。
“你不也還手了嗎,我看他傷的比你還重呢,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保安委婉勸解著,言下之意你也沒吃虧,何必弄得主辦方臉上難看。
沒等李櫟說話,又一人闖進衛生間,一看這情形臉色都變了,趕忙呼喝著保安說:“你們還等什麽!把這位先生‘請’出去!”
保安們一看發令的是主辦方負責人,哪裡還敢怠慢,叉手叉腳的把那個兀自大罵的黑粉架了出去。
“李先生,你看……”
負責人堆起笑容對著李櫟要說點什麽,就見他抬手製止後說道:“今天這事,有人推波助瀾。”
“嗯?”負責人一怔,居然不是斥責自己工作失誤嗎?
“沒記錯的話,連請來的媒體都是有名有姓登記過的,那這個人怎麽進來的?他脖子上掛了張藍色的通行證,又是從誰手裡搞到的?”李櫟捂著傷口悶悶地說,“這件事我需要你給個交代。”
負責人收起了滿臉的笑意,來客自己荒唐打鬧是一回事,但要是他的安保工作做的不好,致使隨便什麽人就能隨意混進混出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不用提,混進來鬧事的人打誰不好,好死不死打得是這個出了名不肯和稀泥的李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