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滯了半刻後,不知道是誰最先反應過來,嗷嗷叫著衝了上去,撲到李櫟身邊,跟看見珍禽異獸似的,恨不能摸兩把抓兩下。
有一個帶頭的,剩下的就都摒棄了矜持,掏手機的掏手機,找紙筆的找紙筆。財經幾人本來是上來和星海理論的,陰差陽錯站在了離樓梯口稍近一些的位置,一下子佔據了地利,近水樓台地把李櫟眾星拱月了起來。
“大神!你好你好!我是你的粉絲啊!”
“胡扯!你不是最喜歡銀河特快的飛馳電掣的嘛!”
“什麽最喜歡!是都喜歡,都喜歡。”
“李荔大神!簽個名吧!你是我的偶像啊!”
……
巨無霸一看這事不對啊,別管大神為何而來,但既然來到了星海的地盤,豈能讓他被這些宵小霸佔!
想到這,巨無霸熱血上頭,振臂一呼,帶領隊友奮勇向前撥開人群,把李櫟從那幫惡狼“嘴裡”搶了出來,牢牢拎在手裡,喜不自勝地上下打量著,拚命醞釀著頭一句話。
他還沒來得及口吐蓮花,就見那邊斷電許久的周充像突然找回魂魄一樣,也不寒暄,手指著人群後的離子炮,壯著膽子問大神:“大神您認識他嗎?”
怎麽那麽不懂事的?還有完沒完了?一瞬間,十來個人都用不滿的目光掃向周充。
李櫟點頭:“認識啊。”
星海人也好,財經人也好,看他居然迅速承認了,都來不及收回譴責周充的目光,便集體僵直了,一時間每個人心中只有這個簡短的回答在不斷徘徊:認識啊……識啊……啊……
李荔大神說認識他?
眾人驚訝地望著離子炮,心中嘀咕道:不會真被那傻叉說中了吧!離子炮難道真是哪個尚未官宣的職業選手?
就在眾人用“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目光灼燒著離子炮,臉上的“我艸不是吧”越來越濃烈時,李櫟心覺看夠了好戲,淡定地揭盅:“他是我表弟。”
眾人:……
如果說所有人在李櫟開口的前一刻還算鎮定,那麽下一刻便全體震驚了。
周充上一秒還直眉楞眼地指著李荔,手還沒放下呢,就被這話砸暈了,愕然問:“什麽?”
“表弟,就是血緣隔了一層的弟弟,這有什麽聽不懂的?”李櫟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周充一眼,而後遠遠對著李荔說,“表弟,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啊。”
李荔的嘴角緊繃,面上沒什麽反應,只不過離他最近的曾侯發誓自己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我叫李櫟(le,音同“樂”),木子李,左木右樂的樂。”李荔面無表情地說。
在場的人好賴也是大學生,還是有點知識水平的,在他報上尊姓大名是哪兩個字半晌後,有人遲疑著說:“左木右樂好像念li。”
“多音字,再說了,家裡已經有一個叫‘荔’的了,我們做弟弟的,都得‘避諱’他。”李荔全然罔顧李櫟無語的神色,睜著眼說胡話。
“可表兄弟怎麽是一個姓的?”又一人嘴欠提出疑問。
李荔不耐煩了。
“我隨我媽姓,你們管得著嗎?”說完,他衝著樓梯口的李櫟沒好氣地說,“你來幹嘛?”
居然敢和大神那麽說話!
財經的人少見多怪,聽到如此彪悍的態度,驚的下巴掉了一地,俱用“壯士好猛”的眼光看著離子炮。
相比而言,星海人的情緒就平和多了。
如果說離子炮的倨傲經過這場戰鬥的洗禮,已經轉化為“高手的脾氣”,那麽現在再加上大神親戚這個身份的加持,完全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威武不能屈”了。
星海人心底,因為離子炮剛來時那不良的態度而殘留的星點芥蒂,徹底煙消雲散了。
李櫟不以為意地笑笑:“我來看看,”他深諳鬼打牆似的說話方式,話頭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剛才聽你們嚷嚷職業選手來著,我這個表弟常年跟著我,從我這兒學了幾招,神殿技術也還可以,但遠遠沒到職業選手的水準,你們也太過獎了。”
聽了這席話,眾人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難怪離子炮要比張競還要厲害,原來師父不一樣啊!
指導離子炮的可是李荔大神!指導張競的不過是……許青。雖然都是職業選手,但在李荔面前,許青也就是個草雞啊。
財經的一些選手心裡的不痛快頓時釋然了:草雞的表弟,肯定比不上鳳凰的表弟啊。
他們這樣自我安慰著,給今天的失利找了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全然忘了。他們心中的草雞之前還被他們當作鳳凰吹捧著來著。
在聽到“表弟”這兩個字後,張競長年巋然不動的神色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紋。
職業選手的表弟、常年跟著、學了幾招、技術可以。這樁樁件件原本是張競給他自己的標簽。平常他縱使不掛在嘴邊炫耀,想到這些時心裡也是得意的。
但現在……
離子炮就像是和他同一起跑線、同一賽道、同時出發的人,但現在卻把他遠遠甩在後面。
想到這一點, 張競滿腔的自視甚高像是被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不僅把火澆沒了,連煙兒都呲成了一團烏突突的水汽。他忽略了離子炮在昨天還籍籍無名,也忽略了自己帶領財經拿下上一屆高校聯賽地區冠軍的佳績,眼睛隻釘在今天這場比賽上,險些嘔出內傷。
就在張競暗自感概“既生瑜何生亮”時,周充這個愣頭青突然回過味兒來,冒出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摳索索地問了句:“那大神今天過來是幹什麽來了?是不是因為我們隊很強,所以替離子炮助威來的?
一眾人都在翻白眼,找場子都蹭到大神身上了,這要是大神點一下頭,不就變相承認“財經隊很強”了?那即便輸了,也一點也不丟人了。
“要想助威,比賽的時候就來了。“李櫟淡淡的說了一句。按說今天這事算是過去了,他根本就不用出現,之所以過來,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財經校隊的人聽了這話,再去品讀“李荔”的神色,俱都尷尬,深恨周充說話口無遮攔:我們這麽一個小場子,還值得大神關注?哪來這麽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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