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校隊活動室內的氣氛很是微妙。
樊宇來的突然,進門後臉色也難看,讓人不免懷疑,他多多少少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
這就有點尷尬了。
在大家的注目禮中,樊宇直接坐在最前面,從包裡拿出個文件夾來,開始像模像樣地翻檢起來。
沒人知道他看的究竟是什麽,好幾個人心中都有點忐忑,就見樊宇的目光從文件夾上移開,看向李櫟。
李櫟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李櫟(yue)是吧?”樊宇不鹹不淡地說。
李櫟點了點頭,自打第一次見面,大神裝作他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天才般”的用“多音字”為理由給他“改”了名字,隊裡的所有人就都這麽叫他了。
偶爾有人叫對了(li),還會被糾正,久而久之,李櫟就習慣了。
“考勤太差了啊,十次訓練七八次不來?”樊宇說到這,先去看手裡的文件夾,後又看了他一眼。
“前段時間比較忙。”李櫟神色不動。
“之前的比賽也沒出場,看來是夠忙的,”樊宇說到這,啪一下把手中的文件夾合上了,“就這樣,還佔著隊長的位置呢?”
“有能者居之,沒辦法。”李櫟聳聳肩。
咳咳——哢——
樊宇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他怎麽也沒想到,他都這麽疾言厲色了,換來的竟然是這樣大言不慚的回答?
他更想不到的是,這人在他背後吹牛逼也就罷了,當著面兒呢,怎麽就敢一邊直視他的眼睛,一邊接著吹牛逼。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狂的嗎?
樊宇心裡暗暗的盤算著——[鞏固樹立的威信],難度值+1。
他真想諷刺地問一句‘你是有多大能?’,甚至還想用自己職業選手的專業技術狠狠的碾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他忍住了,心裡默默的念著: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強壓住心裡的怒火,樊宇告訴自己,孩子還年輕,年輕難免氣盛,他應該嚴格的要求他,卻不能一上來就狂虐他,萬一給人家虐出心理陰影呢?
“經常打的位置是上單?”樊宇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後,重新打開文件夾,接著問道,“經常用的職業是玄甲?”
“對。”
“以後改用神射。”樊宇點指他道。
李櫟挑眉:“我用神射?打什麽位置?”隨即指了指隊中的ADC麥樂雞,“他的位置嗎?那他幹什麽去?下崗了嗎?”
麥樂雞欲哭無淚:“師兄別開玩笑。”
“從今天起,練習poke流,全員神射咒法。”樊宇說道。
李櫟啼笑皆非,他理了理思緒,盡量用不那麽嫌棄的語氣說道:“全隊練隻練兩個職業一種打法,如此極端的流派前幾年就已經被淘汰了,這種打法會不會有些過時啊?”
表面上,李櫟是在向樊宇提出疑問,但實質上,就差說他是白癡了。
即便李櫟已經盡量收斂他的嘲諷了,但奈何他的氣質,天生的MT,這是怎麽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這話直接頂到了樊宇心窩裡,喘了好幾口氣才把這口氣順下來。
[鞏固樹立的威信]難度值+10。
“你是教練我是教練?”樊宇無計可施,只能抬高聲音,“在這裡,我說的算!”
說到這裡,他直接一擺手,“以前我沒來的時候,你們小打小鬧怎麽折騰都行,現在有專業的人來了,一切就要規范化。”
他掃視全場,用鞏固威望的語氣說道,“別以為你們現在就是板上釘釘的主力了!強中更有強中手!我不管什麽人,我覺得不行就不能上。”
“既然您是專業的,”李櫟著重強調了最後兩個字,“那poke流面對對手強開團,有明顯短板,就這麽一套打法,被人針對了怎麽辦?我不知道為什麽您一定要這麽獨斷,難道……”
他想了想,露出可以理解的微笑,“你只會用神射,所以只能強迫我們都改用神射,否則你沒法教?”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直接倒吸一股涼氣。
師兄!要不要說的那麽直接啊?
樊宇更是氣的滿臉通紅,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即便是真的,也不能被你說出來啊!
有這麽個人,想鞏固威信的難度值直接+100啊。
“你說什麽?我是教練,所有專業相關的我說了算!你這麽不服管,我看你這個隊長不用當了!”樊宇直接鐵腕政策,手一揮就撤掉了李櫟的隊長職務。
“我們之前能贏,多虧有隊長,你憑什麽……”
鄭熹微氣得紅了臉,剛想衝上前去提李櫟分辨,就被他攔住了。
“教練。”
李櫟口中的這兩個字含著淡淡的譏諷,“你是僅憑‘教練’這兩個字,就要撤我的隊長嗎?”
“沒錯,”樊宇見他不急不慌,先就奇怪這人憑什麽這麽胸有成竹,他當下加倍強調道,“在校隊,我是職業的,我說了算!”
“如果你是仗著‘教練’以大欺小,那我告訴你,職務高低不能凌駕在是非對錯上面,”李櫟平靜地說,“如果你是仗著‘前職業選手’的身份,那咱們不妨比試比試。”
他看向樊宇,“‘職業’這兩個字既不是金身,也不是護身符。想要別人遵從你,你就要拿出本事和道理來。”
“道理我是沒看見,現在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李櫟說。他最後這句話不再是暗戳戳的諷刺,而是直接的挑釁了。
樊宇氣得七竅生煙,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如果任由李櫟這樣子和他作對下去,不僅今天想要鞏固自己威信的任務成功不了,就是昨天自己已經樹立起來的威望也搖搖欲墜了。
“想和我交手?”
樊宇氣著氣著就氣笑了,他正愁找不到出手的機會,要是一上來就說要和李櫟交手,難免被人詬病以大欺小。
但現在,既然是李櫟主動要求的,樊宇擺脫了心理負擔,做世外高人樣,淡淡地說了句。
“好啊。別後悔啊。輸了你就自己辭去隊長的職務,服從管理。”
“好,你輸了,也聽從意見唄。”李櫟不鹹不淡的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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