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燃下意識反擊,卻驚訝的發現,剛剛運用的行雲流水的招式突然間像是遇到了什麽阻礙,滯澀不已,不過幾招下來,羅燃被逼的手忙腳論,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荔荔在木的招式看上去和兩分鍾前沒什麽兩樣,但是卻好像招招如同打蛇打到七寸上,那叫一個讓人難受,節奏變化帶來的壓力竟然完全不能同日而語。他走馬燈似的在羅燃眼前亂轉,往往他才反應過來,反擊的戰機已經過去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招架的,全部應對都變成了來不及細想的本能。
李櫟一直留心聽著訓練室那側的羅燃在鍵盤上敲擊的聲音,耳聽得按鍵聲越來越忙亂,李櫟知道,他已經徹底亂了。
對於李櫟而言,今天真是跌宕起伏,藥還沒用就失效,發生這種讓人蛋疼的意外,只能臨場再想轍。他想出來的對策很簡單——輪番上場。
雖然簡單,但很有效。只要時機把握的好,就可以瞞天過海。
前幾分鍾,李櫟負責拖住羅燃,李荔負責在和財經對局中建立優勢。然後找準時間,兩人假借掉線,分別用對方的帳號密碼重新登陸,來交換戰場。
此刻的荔荔在木是如假包換的李荔,對上他,最佳新人也玩不轉啊。
所有凜冽的招數,包括那攻速最快的匕首,突然間都沒有了冒頭的機會,荔荔在木一招一式都壓著他打,羅燃別提多別扭了,他心裡清楚,由於剛才的走神,自己這時候的節奏出現了問題,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利用速度優勢拉開來打。
可他每每想要重新把戰況拉回到他自己舒服的范圍時,荔荔在木都好像能未卜先知一樣,先一步把他反擊的勢頭斷在半路。
一次、兩次、三次、n次!
羅燃越是掙脫越是不能,越打越是膽寒,竟開始不自覺地帶出他往常使用法師時才有的戰鬥習慣,他知道,這意味著他的節奏徹底亂了,但他沒有辦法,心中有個壓製不住的念頭反覆糾葛:早知道選法師了!早知道選法師了!
漸漸地,羅燃的額角布滿了汗水,他甚至來不及想為什麽斷了次線,荔荔在木就跟磕了大力丸似的,完全勢不可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啊啊啊我為什麽不選法師……
追悔不及的又何止他一個,幾公裡之外的星動網吧,張競同樣悔不當初,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以傾巢之力前去圍攻離子炮,延誤了另外兩條線路的戰機。
後悔的同時腦中還充斥著滿滿的想不明白——為什麽四人開團都拿不下一個離子炮?到底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要還是這麽打,光一個離子炮就能牽扯這麽多人,其他兩路遲早也要完蛋,那就徹底崩盤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張競果斷的下達新的命令,
“別慌,一切照舊,沙丘配合毒蠅傘練級,趕快讓他升到8級,只要拖到出了8級大招,離子炮就再也沒有辦法了。再怎麽說星海其他人都弱得很,只要中下兩路完了,他們得意不了多久的。”張競冷靜地布置著。
偏偏他的隊友也不肯讓他省心,消停了沒一會後,毒蠅傘突然驚慌大叫:“他又來了!”
張競下意識問道:“誰?”
“離子炮!”毒蠅傘喊道,面對四個人都攔不住的離子炮,毒蠅傘分外緊張。
“這麽快就要守不住了嗎?”
“他沒衝上來,清兵呢……”
“都8級了,出大了,就堵在上路,離子炮一冒頭你就拿石頭砸他!李荔發明的這一手,職業選手都搞不定,一個離子炮怕什麽!”張競松了一口氣,看了旁邊緊張的在椅子上都快坐不住的毒蠅傘一眼,心道:才死了一次,膽子就寒了嗎?
這時候毒蠅傘在沙丘的保駕護航下,先一步到了8級,沙丘功成身退,趕去下路發育了。
“就是就是,上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你就放心大膽的守吧。”沙丘隨聲附和,
毒蠅傘沒接這個話茬,他心裡實在沒底,但轉念一想,毒蠅傘又覺得隊友說的也有道理,他好歹已經出大招了,戰力徹底上了個台階,想到這裡,他定了定神:是啊,他敢冒頭就砸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才意淫著一會怎麽砸死那個離子炮,離子炮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隘口。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見到離子炮進入他的攻擊范圍,毒蠅傘二話沒說發動大招“杠鼎”,幾下操作便抓起山上掉下的大石頭,忽地扔了下去。
“杠鼎”本身的力道再加上重力加速度,使得巨大山石帶著毀天滅地的壓迫,兜頭蓋臉地衝向了離子炮的頭頂,眼看他要被砸中,離子炮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收了手中的兵器。
並且開了天罡大招“嗜血”。
緊接著,他雙手一舉一抹一推,一股力道正好作用在巨石中心位置,使得巨石尚未砸下便打橫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碩大的石頭重重砸在身旁的山壁上。兩強相撞,石頭在巨大力道作用下碎成幾大塊,無力地散落遍地。
毒蠅傘:……
妖妖等人:……
觀眾:……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去!還能這樣啊?
妖妖張口結舌:“這,這算什麽啊?這算是破了,破了李荔大神的絕招嗎?”
也難怪她要結巴,離子炮這一手,下墜力道轉直為橫,等於是借力使力,相當太極啊。在遊戲裡看到如此圓融的招數,大家一時間都驚住了,即便大招“嗜血”能讓天罡瞬間戰力提升,但這也太神了!
“蒙的……吧?”周充驚訝的合不攏嘴。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唯有離子炮一人,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推出巨石的同一時刻便急速前衝。
李櫟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也暗自咂舌,李荔對他的特訓,那一塊又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一塊又一塊推不動的石頭,那些被砸趴下的瞬間,刹那間就像一盞又一盞亮起的燈光,照的他腦中一片清明。
原來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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