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春節眼看也就到了,夏信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寫了一個郵件,發給了陳麗安,同時也祝陳總在美國春節快樂,然後晚上去了一趟南京路,給牧錦和兒子買了一個過年的禮物,自己晉升以後還沒有回過家呢,向勾彬請了個年休假,提前一天回了d市。
飛機在虹橋機場起飛的那一刻,夏信感覺天是那麽的藍,在飛機上往下看,感覺上海籠罩在一片陰鬱之中,而自己仿佛是飛出囚籠的小鳥一樣。
回到家裡,看著兒子拿著自己給他買的汽車模型興高采烈地找牧錦去炫耀,夏信的心情一下子從抑鬱的心情中釋放了出來。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不順啊?”牧錦問道,看夏信回家後,雖然臉上笑著,但眼神裡透出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疲憊和煩惱。
夏信長歎了一口氣,說:“這個勾彬真是把我折騰死了,挖坑讓你跳。”
夏信又把最近發生的事,包括和魏仁強吃飯時,魏仁強給自己的點播都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末了說:“早知道,還不如不晉升呢,在中心待著還挺好。”
“話不能這麽說,晉升總是好事,關鍵是怎麽處理眼前的事,我倒是覺得魏總說的的那句話很有道理,總會有積極因素的。”牧錦說道。
“過完節,勾彬還要一個一個面談呢,這都快三月份了,這麽談下去,機構哪還有時間做業務了。”
“這又不是你的責任,管他了。”
“但是面談我還要談啊,得罪人的活。”
“說不定,過完春節,那個勾彬又改變主意,不談了呢?”
“會嗎?不可能吧。他權力欲那麽強。”
“回家就別想了,過兩天回家問問你爸,上次你找他,他給你出主意了嗎?”
夏信點點頭,說:“我爸給我了個主意,等過完年,如果還要面談,我就打算照我爸說的辦。得了,不想他了,我和兒子玩會兒去。”
說完,夏信走過去,和夏英睿一起玩起了小汽車,一旁的牧錦看著和兒子一起玩小汽車的夏信,臉上充滿了擔心的神色。
大年初一一大早,夏信三口就打車到了父母家。
下車牽著兒子的手往裡走時,夏信對牧錦說:“去年這個時候和今年這個時候,我們都是來我爸家,但這一年發生的事真是太多了,每次的心情也都不一樣。”
“大過年的,你別想那些糟心事了,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你的心情又會不一樣了。”
“一年又一年啊。”夏信感歎道,牧錦看著夏信,微微搖了搖頭,知道夏信的心情一時半會兒是很難跳出來了。
這得多大的煩惱讓夏信這麽一個很樂觀的人都快變成抑鬱症患者了。
一進父母家,夏英睿照例跑去了叔叔的房間,牧錦跟著那雲莉去了廚房,夏信和夏修然父子兩人做到沙發上,一人點了一根煙。
“爸,你退休後,還適應吧?”謝修然去年11月份退休了。
“挺好的,剛開始有點不適應,現在也就適應了。”夏修然回答道。
說了幾句閑話,就進入了正題。“你怎麽樣啊?上次電話說的事,後來怎麽樣了?”夏修然問道。
“唉呀,別提了,我快煩死了。”夏信吐了口煙說道。
“怎麽呢?”從廚房出來的那雲莉問了一句,她和牧錦端了一盤瓜子,還有些乾果從廚房走了過來。
“還不是那個勾彬鬧的,這人真是挺差勁的。”牧錦在邊上坐著說了一句。
“正好閑著,你把這些事給我們說說。”那雲莉說道。
夏信又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說了一遍,
感覺自己都快成祥林嫂了,到處訴說自己難過的經歷。聽完夏信講的事情經過,老兩口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夏英睿又在夏毅房間裡大呼小叫,估計又有大收獲了。
良久,那雲莉說:“這個勾彬不按常理出牌的啊,你們公司還允許這樣來?”
“他們公司是民營的,又不是我們的s行。”夏修然說道,“他們公司就是老板一人說的算的。”
“這種做法也好也不好。個人決策要是對的,公司會發展很快,如果決策錯誤,那公司就會出大問題。”那雲莉說道,夏信發現老媽的眼光其實也不比老爸差,只是平常不太談這方面的事,想想也是,在s行那麽大的銀行,你要是沒有水平,怎麽可能會到老媽那個位置。
夏修然點了點頭,說:“我覺得你們魏總給你的建議挺好的,在目前階段,最好的方式就是遠離是非之地,現在你們陳總也出國了,她讓你去個人業務部的意義其實也不存在了,不過你還是要定期把發生的情況向她匯報一下。做人不能太勢利。”
“爸,這點您放心,我不是那種人,陳總對我有提攜之恩的。”
“你不要和勾彬當面發生衝突,以免激化矛盾,按你的判斷,他那種做法的結果會怎麽樣?”
“我覺得好不了,我問過我們公司台灣的侯總,他經歷過類似的事情,結果是公司被收購了。”
“在大陸有沒有可能和台灣會不一樣呢?畢竟台灣太小了。”
聽到夏修然這句話,夏信簡直快被嚇著了,怎麽自己對保險業基本不了解的父親說出來的話,和郭安權那天在大會上講的基本差不多,和勾彬講的也都一樣啊。
“爸,你為什麽這麽問啊?那個郭董和勾彬也都這麽想。 ”
聽夏信這麽說,夏修然呵呵樂了。老爺子自打退休後,好像沒有以前那麽嚴肅了,夏信心想到。
“是嗎?我估計很多人都會這麽想的,你是從專業的角度出發,覺得會出問題,我是覺得中國改革開放二十年時間,我們打破了多少條條框框,我們國情特殊,所以我們可以找到有我們自己特色的路線。”
夏信對自己老爸真的是有點崇拜了,這就是郭安權在大會上講過的,要找到自己發展的特色,不要受到以往台灣等壽險業發展經驗的束縛,要敢於去創新。
“爸,您說的改革開放之所以可以快速發展是因為過去幾十年的我們國家的厚積薄發,我們積累那麽多年才抓住機會騰飛的。”夏信說道,然後又掰著自己的手指說:“但長盛不一樣啊,我們的隊伍管理基礎極為薄弱,培訓體系在分公司都沒有建好,這點我很清楚的,特別是基礎的拜訪量管理都沒有。”
“這點我就不懂了,但我覺得,如果你們董事長也是這麽想的,那現在誰也阻止不了,因為誰也不敢確定地說,結果一定不好,你敢說嗎?”
“我本來挺確定的,但聽您這麽一說,我也不敢確定了,也許中國大陸真的可以走出一條具有自己規律的壽險發展之路嗎?”夏信原本一直認為2人基本法這樣的做法肯定是錯的,但和夏修然這一番談話,卻變得不自信了,難道自己錯了?
難道陳總也錯了?
難道勾彬是對的?這2人基本法真的適合大陸這樣具有大量人口的市場?
自己太保守了嗎?
夏信感覺自己對壽險整體理解出現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