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衝和吳良友好交談了近三小時後,實在熬不住的他隻好躺在沙發上休息一會,隨後又十分抱歉的把吳良請進了審訊室,因為拘留室那邊實在塞不下人了。
給吳良單獨一間房間,並不是吳良特殊才給他這樣待遇,而是因為任曉衝手上根本沒有吳良犯罪的證據,甚至現在任曉衝都認為吳良有臆想症了。
吳良編的太離譜了,離譜到後來任曉衝不用戳破,他就自己推翻前面的言論。
‘看來還是得從肇紅霞那邊入手了。’
任曉衝有點頭疼,下午審訊了肇紅霞之後鎖定了波仔,然後波仔又說劫匪是肇紅霞的小情人,這樣的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他們經常接觸到,很有可能調查結束後發現這些人與案件都無任何關系。
所以,任曉衝才會跟有線索的吳良友好交談這麽長時間,現在他隻想說一句:“真累。”
任曉衝躺在沙發上脫下了外套蓋在身上,不到10秒便睡著了,呼嚕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
砰~砰~砰
“隊長,出大事了!”
任曉衝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早上5點多,難道那兩劫匪凌晨又做了大案?
起身也沒整理衣服,任曉衝朝門的方向喊了一句:“進來說。”
小飛開門而入,看見任曉衝兩眼血絲,也知道任曉衝沒睡多長時間,但這次是真的出了大事,不然他也不會把任曉衝喊醒。
“隊長,劫匪找到了,隻是……”
“隻是什麽,別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們一樣。”任曉衝揉了揉臉,這樣能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我們同事在廣順路的一間民居內發現了劫匪的屍體,現場還有另外兩具屍體,一具是馬嘉旗,還有一具是馬先勇……”小飛說到馬嘉旗之後聲音就很小了,他還沒去到現場,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震驚了。
任曉衝聽到馬先勇死了,眼睛一黑差點栽倒在沙發上,隨後定了定神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朝門外走去:“具體什麽情況跟我仔細說下。”
小飛知道任曉衝現在是要去案發現場,趕緊跟上去把他了解到的情況說了出來:“馬嘉旗的保姆小鳳昨天被馬嘉旗給罵走了,所以一天沒有到那邊照顧馬嘉旗。今天早上5點,她跟往常一樣到馬嘉旗家裡做家政服務,可誰知道一開門就看到屋子裡一地的屍體,然後她就報了警。”
任曉衝緊皺著眉頭走到警局外面,早有一輛警車停在那等著他,他跟小飛快速坐上了車。
“我們這邊接到報警後,值夜班的同事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然後又打電話回局裡,這案子太大了,他們拿不準。”小飛現在都覺得有些後怕,畢竟裡面涉及到了馬先勇,那個熟悉的拚在最前線的協警。
任曉衝一句話都沒說,但他雙拳緊握,眼睛都快滴出血來。
馬先勇當年拚命算是成就了他,而馬先勇落魄到家破人亡也和他有關系,所以這些年他對馬先勇甚是關注。
現在,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沒了……
說沒就沒了……
任曉衝想到了昨晚他說的氣話,那時還在責怪馬先勇這家夥不知輕重撂下女兒也不管,可馬先勇死了,死人怎麽可能到醫院去看他女兒……
穿過了幾個街區,警車很快開到了居民樓下。
走下車,任曉衝頓住腳步,他看見了那輛熟悉的破皮卡,他突然感覺心好痛。
或許,
昨晚他出警尋找馬先勇,那樣就可以找到這輛皮卡,然後趕到犯罪現場,在歹徒的襲擊之下把馬先勇給救下來。 那時候他還在跟吳良鬥智,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馬先勇。
任曉衝收回目光,慢慢朝著居民樓走了進去,隻是現在的步伐比之前沉重了好多。
到了4樓,房屋的大門已經敞開,一個警察在門口保護現場不被破壞,另外一個警察繼續追問著小鳳一些案情細節。
當然這一切的追問都是白搭,小鳳所知道的就是昨天她和馬嘉旗鬧別扭了,本來她想餓上馬嘉旗一天,讓馬嘉旗老實一點,誰知道就這樣陰差陽錯的躲過死劫。
小鳳經常這樣餓馬嘉旗,隻是馬先勇也不知道,馬嘉旗怨恨那個做著協警夢的馬先勇,哪怕被欺負成這樣也從沒有向馬先勇吐露過一句。
任曉衝沒有過去盤問小鳳,他知道該問的同事早就問過了,與其在那裡繼續浪費時間倒不如去現場找一找線索。
才走進大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寧人作嘔的血腥味,哪怕距離死亡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哪怕地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大半。
任曉衝盡量不踩到一滴血液,因為他知道這裡的一切都可能是破解案件的線索。
“法醫還有多久過來?”任曉衝雖是警察,但他可沒有從屍體上得到答案的本領,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交給法醫處理。
“已經打電話給陳醫生了,他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守在門口的警察回道。
“這麽久?”任曉衝有些不滿,太久沒出現這種大案了,這些人都變得懶散了。
“恩……隊長,要不我再打電話催催?”
任曉衝沒有說話,他緊皺著眉頭看向客廳,總覺得好像遺忘了什麽線索。
看著不遠處的馬先勇趴在他妹妹馬嘉旗腳下,雙手還搭在馬嘉旗腳上,此時任曉衝內心充滿了愧疚。
這麽多年來,他給馬先勇找了很多關系,想讓馬先勇有一個體面一點的工作。
但馬先勇倔那倔脾氣根本就不答應,他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回道:“我要當警察,你能讓我回去當警察麽?”
任曉衝不知道馬先勇執念有多深,他總是看不懂馬先勇,不知道以前為什麽那麽拚,不知道後來又為什麽那麽混。
馬先勇的屍體在地上拖了一道長長的血線,任曉衝隻是看到這現場大概就能猜到他臨死前做了怎樣的掙扎,他一定是用盡最後力氣,爬到了馬嘉旗的腳下……
順著血跡看了過去,任曉衝又一次皺起了眉頭,他看到了茶幾旁邊好像坐了一個人,不,應該是直覺告訴他,馬先勇死的時候那裡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絕不是地上已經死去的劫匪!
“該死,回警局!”
任曉衝掉頭衝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