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巴士急停,車上的人身體都不自覺的往前傾倒。
吳優坐在最後中間的座位上,前面沒有座位阻擋,整個人都差點滾了出去。
好在他緊繃的神經一直預防著任何變故,身體剛要前傾的時候,他就調整好重心順勢往後倒。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漢子,然後又順勢瞥了下漢子腳下的蛇皮袋。
漢子正穩穩的坐在座位上,一隻腳踩在蛇皮袋上,沒有讓袋子滑出去,一副穩如泰山的表情。
吳優心驚,莫非這急停是漢子策劃好的變故?
他這是要劫車?
也不對啊!
搶什麽都比搶個破巴士好吧。
正在吳優等著漢子暴起的時候,司機大罵了起來。
“死撲街!亂闖什麽紅燈,要不是我踩的是刹車,你肯定就沒命活著了!”
吳優坐在巴士後部分,根本沒有看清楚前方出了什麽狀況。
不過能把巴士給逼停,想必是什麽緊急狀況吧。
吳優前去湊熱鬧看情況,他還是把精力都放在身邊的漢子身上。
因為他覺得,漢子腳下的蛇皮袋裡裝的是槍,那種長管的霰彈槍。
在《無名之輩》的世界中,吳優曾經使用過一把霰彈槍,那把槍雖說是自製的槍,但外型的構造與正規的霰彈槍基本一致,唯一差別可能是威力上的差別。
看著漢子穩穩的坐在座位上,吳優內心開始慌亂起來。
未知的敵人是最可怕的,尤其是他在翻遍了腦中對古惑仔的記憶,根本沒發現任何關於這個漢子的情況。
吳優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只要有一絲變故就能把他給驚起。
他身上被垃圾砸出來的傷還沒有痊愈,想要好了傷疤忘了疼,至少也要等傷疤好了再說。
司機又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然後緩緩啟動了車子,繼續向銅鑼灣方向前進。
坐在憨厚漢子旁邊,吳優如坐針氈,他不敢挪窩,總感覺自己一動就會引起漢子的注意。
這種被人掌控在手心的感覺很不爽。
吳優揉了揉腦袋,肯定是救贖這個家夥使得壞,不然他怎麽可能會遇到這種漢子!
該死的即時任務!
該死的意外事件觸發幾率!
該死的巴士!
還有旁邊這個該死的表裡不一的漢子!
巴士又開始顛簸,不一會到了一個站台,車上又上來一波新的乘客,車廂的空間再次被壓縮起來。
吳優把身子縮了起來,根本不敢多言。
現在在吳優眼裡,所有人的存在都是惡意的,他們出現就是為了拖延巴士抵達銅鑼灣的時間。
“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
“叉哥,臭味好像是從後面傳出來的。”
“師傅,這麽臭的人你也讓他上車?”
惡意,滿滿的惡意,從這些乘客上車後就沒停止過。
吳優跟個受傷的小貓咪一樣,縮在座位上不敢多說一句話,要是平時他肯定會懟上幾句才能安心。
在不知道身邊的漢子什麽來頭之前,吳優決定低調一點,安靜的做一個美男子。
尤其是漢子腳底下那一包疑似槍支的蛇皮袋。
可當你不敢多言的時候,別人話自然多了。
“那個穿破爛的大叔,你袋子裡是不是裝了屎了,這麽臭?”叉哥擠出人群,捂著鼻子看向後座孤零零的兩個人。
“叉哥,我看就是這個撿破爛的,
他袋子肯定是裝大便的。”一個聲音附和著叉哥。 從外表上看過去,吳優和漢子都比較乾淨,唯一的區別就是漢子穿得更破一點。
這個破,不是指衣服破破爛爛,而是整體感覺就是過時。
再者,就是漢子腳下踩著的蛇皮袋,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拾荒的流浪者。
“小家夥,你媽媽沒有教你好好說話麽?”漢子露出憨厚的笑容,猶如一個管教孩童的慈父。
臭味源頭的吳優臉色平靜,他眼角的余光盯著漢子腳下的蛇皮袋。
“丟雷老母!死撲街!”叉哥破口大罵,他可沒有漢子那麽好的定力。
漢子勾了勾手指:“小家夥,既然你媽媽沒教你怎麽做人,我不介意替她教教你。”
車上的乘客劃分為兩波,一波人用嫌棄的眼光看著吳優和漢子,最主要是臭味是影響公共環境的,而作為源頭處的兩人就成了他們的公敵。
叉哥作為他們的代表出頭,他們跟著搖旗呐喊助威,在一旁起哄看戲。
另一波就是吳優和那個危險的漢子,兩人霸佔了車廂後方絕大部分空間。
當然,這些空間完全是靠吳優所攜帶的生化性武器爭取來的。
要說吳優怎麽沒有被自己身上這股惡臭給臭暈,實在是聞久了之後便習慣,習慣之後便成自然。
倒是吳優身邊的漢子定力絕非一般,吳優之前注意力都放在漢子身上,現在終於發現這個詭異的情況。
別人對他身上的味道都避之不及,漢子居然主動貼得這麽近。
叉哥皺著眉頭捂著鼻子, 露出來的胳膊上畫著一條青龍,被遮掩了一半的臉上掛著一副厭惡的表情。
“老東西,叫你大叔是看得起你,你他媽的……”叉哥話說到一半,突然暴起衝了過來,飛踹出一腳就要踢到大漢。
大漢看似憨厚,實則如吳優所猜測的那般精明,他目光一直盯著叉哥,早就把叉哥的小伎倆給識破。
就在叉哥剛暴起的時候,大漢瞬間立起,側身躲過青年的飛踹,還以一腳踹向叉哥用於站立的另一隻腳。
叉哥閃避不及,被漢子這一腳給命中,在打鬥方面,他明顯沒有大漢那麽老道。
叉哥佝僂著身子,慢慢倒在車廂上,雙手捂著小腿,一副疼痛難以的模樣。
“叉哥!”一個瘦弱的青年擠出人群,趕緊趴在叉哥身邊。
“叉哥,你怎麽樣了?”
“叉哥,要不要找大哥?”
…
…
瘦弱青年一直“關心”著叉哥,他沒有空去關注漢子,甚至連抬頭看漢子都沒有時間。
漢子露出他憨厚的笑容,或者說他就是長著一張憨厚的臉,只要一笑讓人看起來就覺得他非常憨厚。
他已經看出來,這個叉哥和他的小弟都是繡花枕頭,根本沒什麽值得關心的必要。
趁著漢子把蛇皮袋空出來的空擋,吳優俯身把蛇皮袋拉鏈拉開一條小縫,眼睛朝裡面瞥了瞥。
這一看把他看得心驚,果真是一袋子槍械!
吳優手開始顫抖,跟著這種悍匪級別的人同處一車,他為自己小命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