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達成,柴令武心滿意足。與房遺愛、杜荷等少年男女去了立政殿西院,那裡才是他們一群少年男女的天地。
一進西院,裡面東一團、西一簇全是文武大員家的公子哥,而且全都是各大員的次子、三子、庶子、孫子。
這幫人、這輩子!吃穿不愁、爵位無望,除了有限幾個,余者很沒上進心!
人,尤其是思想尚未成熟的少年人,在家產足以支撐他們花天酒地一輩子的情況下,一旦沒了追求,平日裡自然隨心所欲的遊手好閑、胡作非為。
裡頭這幫人,論起紈絝程度,與‘文武俊傑’可謂一時瑜亮。縱然稍差一些,也是席上地下、分寸之間的區別。
這也是在太極宮。
若是把這夥蛀蟲、毒瘤放到青樓楚館、餐館酒肆,絕對會引起打架鬥毆、流血衝突的大事件。
現在一個個或坐或站的興高采烈、吹天侃地、唾沫橫飛。
柴令武眼尖,他哭笑不得的發現有幾個不爭氣的的家夥,胯下居然隆起一團,縱有長袍遮掩,竟然也是伸頭露臉!
顯然,這一團團、一簇簇紈絝都是在熱議著、YY著皇城裡的眾多佳麗。
柴令武無語之余,也感到稀奇。
十二、三歲的小娃娃,竟個個成了青樓的常客。
古人怎就這麽早熟呢?
其實這也是他不了解情況,古代人力無價,各朝各代都提倡早生早育、多生多育,還有處罰晚婚男女的法規出台。尤其是戰亂時期,更是如此。
社會風氣如此,不早熟都不行。
男性因為有青樓啟蒙,知道洞房流程及運作方式,女孩養在深閨之中,又過小出嫁,對那洞房事是一點都不懂,所以出嫁前,不僅有專人培訓,還在嫁妝之中贈壓箱冊子予以啟蒙!
此時!
‘文武俊傑’後三害同時露面,便引來了關注。
“哈哈,這不是令武兄嘛?多日不見,令武兄更加俊俏挺拔了。”一個油滑的聲音從人群中響了起來。
柴令武一眼看去,只見一位身穿絢麗如花的錦袍少年迎了過來。
這位塗脂抹粉的仁兄,手拿宮扇一柄,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一番風度翩翩的樣子,不倫不類之極。
“好說,好說!兄台很漂亮美觀。”柴令武惡心的應付著。
不是說大唐尚武嗎?怎麽個個都把自己搞得像個娘炮一樣。
房遺愛、杜荷如此,眼前這貨如此,多數紈絝盡皆如此。
他卻不知,古代向來是以“陰陽顛倒”為美,女子常著男人裝,而男子則是“為婦人之飾”,尤其是名流子弟,非常注重儀容的修飾與化妝。
這種畸形的審美觀起源於魏晉南北朝,在隋唐五代達到鼎峰!
此時雖隻是貞觀初期,但盛世氣象已現,上流社會漸漸奢侈浮誇,嬉玩享樂之風盛行,各種稀奇古怪的時尚日趨盛行。
柴令武有著現代人的靈魂,對於這種審美觀念自然受不了。
由這些‘花枝招展’的少年郎,柴令武想到被自己扔掉的那些花花綠綠、大紅大紫的衣服,以及化妝品。
很顯然,以前那個柴令武也是引領‘時尚’的人物之一。
“令武、這邊…”在柴令武三人與諸多狐朋狗友招呼之際,一名英武少年高聲叫著。
與英武少年在一起的,是一些打扮正常的少年,一個個結實挺拔,皮膚都是健康的光澤,充滿昂揚的陽光氣息。
柴令武像是在僵屍群中看到了捉妖的大法師一般,
連忙快步跑了而去。 喊話的是李績的次子、‘文武俊傑’裡的李思文。
其他少年分別是秦瓊的兒子秦懷道、程咬金的兒子程處亮、程處弼,尉遲敬德次子尉遲寶琪,李靖的孫子李風、李翼;周紹范的兒子周道務、史大奈的兒子史仁表、獨孤彥雲的兒子獨孤謀……
一個個都是大唐名將後裔。
程處亮、程處弼完全繼承了程咬金、尉遲敬德的影視形象,五大三粗、相貌粗豪
尉遲寶琪也差不多,粗鄙不堪、面似鍋底……
其他人都正常。
將門的家教都比較嚴,所以,這些少年都比較自律,柴令武、李思文算是比較奇葩的人物了。
自古以來文武都不太對付,因此將門子弟很自然的抱成一團,隻是人數方面比文官、世家稀少得多,不過,文官、世家子弟也是山頭林立,並沒有統一到某人身邊。
“兄弟,你這是定唐刀?”
重新認識後,程處亮第一眼就盯上了柴令武的佩刀。
柴令武說道:“對啊!”
程處亮眼饞道:“拔出來瞧瞧。”
文士愛俏,武人愛刀!
而定唐刀又是上古名刀大夏龍雀,誰不羨慕眼紅?
秦懷道斥道:“笨!皇后娘娘壽辰之際,你在皇宮拔刀合適嗎?”
“改日小弟做東,讓大家一睹為快。”柴令武笑道。
“一言為定!”
“你這又是什麽?”李思文指著折扇問!
柴令武隨手一抖,隻聽“唰”的一聲,扇面張開!
“笑傲江湖”四個龍飛鳳舞、氣勢雄偉的大字,透露著一股瀟灑豪邁之氣。
“這是柴家生產的扇子,皇后命名為‘折扇’,被聖上定為貢扇,會在我家的店鋪的出售。”
柴令武一邊推銷,一邊將折扇玩得出神入化,很有香帥絕代風華。
一個個拿著一試,他們個個都是學武,僅隻一會兒,就玩得出神入化,然後意尤未盡、愛不釋手的傳給下一個。
到了最小的程處弼手中時,這家夥居然拿著就跑,擺明是要據為已有。
“那可不行!”柴令武大聲道:“扇子無所謂,這一幅山水畫是長樂畫的,可不能送給你。”
李思文笑道:“令武與殿下的‘定情之物’,你一個外人拿著招搖,像話嗎?”
程處弼隻得跑了回來,依依不舍的歸還。
小蘿莉是柴令武的未婚妻,她的作品,程處弼自然不能拿,否則,就是有損小蘿莉之清名。
程處亮狠狠拍了拍柴令武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你這一病倒是好,不僅得到定唐刀,還得很聖下賜婚,長樂公主可是嫡長公主啊…”
柴令武忍不住笑道:“我們兩人還是連襟呢,叫聲姐夫聽聽。 ”
清河公主是程處亮的未婚妻,如果沒有什麽意外變化,三年後就會嫁到程家,可是清河公主三年後也才十歲。程處亮簡直就是一個禽獸,連十歲的娃娃也禍害。
而柴令武自己,完全可以把束發之禮拖延到十八九歲,到時候,長樂也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了。
跟程處亮這頭禽獸比,自己明顯高尚得多!
“說起來,我們這夥人裡,令武、遺愛、文世、處亮、周道務、史仁表、獨孤謀都是駙馬來著。”李思文嘿嘿的笑看著杜荷,道:“城陽公主去年生,文傑有得等了。”
名相杜如晦去年病逝,李世民為了安撫戰友兼摯友,在其臨終前,將出生不久的城陽公主許配給了杜荷。
眾人哈哈大笑,一臉的同情。
柴令武也是一臉同情。不過他同情對象不是杜荷,而是笑得最誇張最歡實的房遺愛!
人家杜荷的城陽公主沒有留下什麽惡劣記錄。充其量就是因為杜荷讓李世民砍了後,城陽公主改嫁他人,作為風華正茂的皇家公主,她不改嫁難道還守寡不成?所以再怎麽說,城陽公主也要比玩和尚的高陽公主高尚萬萬倍。
你小子現在笑話人家杜荷?
以後有你哭的!
“公主殿下到!”內侍怪裡怪氣的聲音傳來,讓西院肅然一靜。
眾人迎聲望去,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或低聲說話、或相互打鬧,或嬌笑不絕的走了出來。
柴令武臉色古怪,他有一種看《鹿鼎記》的感覺,如果有人喊出一聲‘樓上樓下的姑娘,接客啦!’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