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的海倫娜伸了個懶腰。她有些懷念伊斯人的身體了，至少它們不會被睡眠這種簡單的需求所束縛。

　“你們吵完了?”海倫娜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進工作室。

　“啊，咖啡，謝謝。”米高爾聞到咖啡的香氣，以一個異常的敏捷從海倫娜手中把咖啡搶走了。

　“嘿，我的咖啡……”

　海倫娜想搶回自己的咖啡，結果直接把咖啡杯打翻了，咖啡灑了一地。

　“你們鬧夠了沒有?”埋頭鼓搗電路板的古詩音非常生氣。和米高爾的爭執已經浪費了她太長時間了。

　“我在用人類的軀殼，”米高爾埋怨，“又不像你，只要站著就能休眠。”

　“的確，我們一族不需要床鋪，”古詩音撇撇嘴，“但為了創造良好的休息環境，我們……”

　“行了。”海倫娜捏了捏鼻梁。幾個小時前，古詩音和米高爾就因為古老者的技術流失問題發生了爭執。

　……

　歷史上，古老者一族曾經和米戈一族圍繞著地球圈的控制權爆發了一場戰爭。

　在米高爾所受到的教育中，古老者一族那時已經退化得失去了進行宇宙戰的能力，而米戈一族在當代對古老者遺跡進行的科考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古詩音對此全然不信。那時候的古老者當然保留著星際穿越的科技，之所以讓米戈進入大氣層，不過是方便於一網打盡;而古老者一族在統治地球圈的數億年裡科技逐漸流失，則是高層顧慮到科技過度發展的代價，實行的“科研限制令”。

　……

　海倫娜忙著打掃被咖啡弄髒的地板，米高爾和古詩音的話題又回到了古老者米戈的歷史上。

　“……也就你這種大戰之後出生的小孩子會相信‘科研限制令’這種課本上的謊言了，”頗有網絡陰謀論家之風的米高爾對“科研限制令”的說法不屑一顧，“如果你們那幫科學家會限制科學，我還不如相信米戈女王和伊斯執政官都是愛好和平的好了。”

　“可伊斯執政官確實很愛好和平啊。”突然聽到伊斯人遭到aoe海倫娜忍不住插嘴。

　“就像這個星球的米國人一樣愛好‘和平’……”米高爾反唇相譏，“……它們只是通過戰爭以外的手段去實現目的罷了。”

　“我們是真的愛好和平，”古詩音對古老者文明的理解僅限於出生之後接觸的文本和影像教材，“我們的戰爭僅僅是為了自衛。”

　“教材！如果你願意相信……這些它們希望你相信的事，”米高爾哼了一聲，“那你就信吧。猶格·索托斯在上，你們在大洋裡壓製了克蘇魯的佐斯星人和深潛者，又擊潰了我們米戈的先遣隊，你現在告訴我維持這樣的軍力是為了自衛?”

　“如果它們不是真的熱愛和平，”收拾完畢的海倫娜摸摸下巴，“那它們何以突然間衰弱了?這樣一個發達的種族如果不是主動限制自己的科技，又何以地殼和氣候變動這種事導致文明衰退，最後連修格斯的叛亂都鎮壓不了?”

　“誰知道，”米高爾撓了撓他那蓬亂的頭髮，“人類有句名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再說，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只是聽過一些傳言。”

　“你看，你不也是小孩子……”

　“……”

　……

　審訊室裡。

　陳強正在審問格普。

　“所以，這就是真相?”

　“古老者一族……根本不需要‘星際航行’。‘星際旅行’對它們來乃是落後的科技，”格普木然的說到，“的確它們喪失了肉身穿越宇宙的能力，但它們開辟了更大的‘純白時空’。通過‘純白時空’作為中轉站，古老者可以隨時到達任何星球，包括猶格斯星(冥王星)甚至索斯星……飛船對它們來說乃是多余的東西。”

　因為之前格普不得不拆分了一些身體組織用於陳強“怎樣對修格斯最大額度傷害”的研究，被削了至少一半hp的他顯得很疲倦。

　“古老者一族……看樣子並不像遺跡裡體現出來的那樣溫和。”

　“像您那位員工那樣的天真無邪的古老者才是稀罕的。”格普感慨。

　他跟隨夏尼先生獵殺過不少古老者，深知古老者樹乾裡都是粉切黑。

　“還有嗎?”陳強問道，“夏尼先生和皮克曼合作，試圖恢復古老者失落的科技。你們是想要宇宙旅行……好吧，開啟蟲洞的方法嗎?”

　“不……不是。”

　“那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格普沉默了一會。

　“被你們命名為古老者的生物……很強大，很貪婪，許多個體有著非比尋常的野心……”半晌，他緩緩的說，“它們在極南之地建立了宏偉的都城。”

　“這我早就知道了。”

　“它們並不對此感到滿足。很快，它們中最優秀的個體開始著手建造那瘋狂的設施‘太古燈塔’。”

　“太古燈塔……”

　“那是凡間種族所能想象的最強大、最可怕的武器。猶如米戈建造了衛星要塞‘卡戎’，‘太古燈塔’同樣是對那位外神‘審判之星’格赫羅斯的終極模仿。盡管不像‘卡戎’那般巨大，但‘太古燈塔’更好的再現了格赫羅斯的本質。”

　“破滅之歌……”

　“以燈塔為中心， 古老者向著全宇宙發射著詭異的波長，處於星際旅行中的舊日支配者會被波長所吸引，從而改變路線前往地球，”格普深吸了一口氣，“古老者就這樣引誘全宇宙的舊日支配者來到地球。他們在南極建立了雄偉的‘眾神監獄’，用來封印禁錮那些被引誘的舊日支配者，並研究它們的力量。”

　“……”

　這些知識夏尼先生並沒有全部告訴他，但格普的聰明不在夏尼先生之下，暗中了解所知道的遠比夏尼想象得多。

　“古老者們玩脫了，”格普輕輕的低歎，“它們無比強大，但終於有一天，古老者們發現它們處理不了更多被誘捕的舊日支配者了。一些舊日支配者落在了陷阱以外的地方，還有一些企圖腐化牢籠……”

　他頓了頓:“……古老者們慌了。燈塔停止運行，科學家們全力維持著監獄，以防那些恐怖的永生存在越獄。而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古老者的科技派遭到清算，知識被封存，整個種族的科研停滯，陷入了無盡的退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