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銳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躲在教堂鍾塔後面的殺手,如果那個人是孫中影的話,那一定是紅黨地下黨潛伏在局裡的間諜。
如果他能親手揪出來,對他的前途一定大有幫助,而且還能打擊到張鋒,他手底下出了一個紅黨地下黨,勢必會給張鋒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是這事現在不能聲張,他必須找到證據才能上報給科長,不然一旦泄露風聲,對方會立即消除證據。
兩天后,金陵火車站的站台上一位帶著帽子身穿黑色風衣的年輕男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一位正準備檢票的年輕女子。
男的是孫中影,女的是劉婭。他知道今天劉婭要離開金陵,特地偷偷來送她。
正準備檢票的劉婭仿佛感受到她後面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她,她回過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孫中影。
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最終她還是沒有忍住,丟掉手中的行禮,一頭扎進了孫中影裡的懷裡。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但仿佛又有千言萬語傳遞給了對方。
半響,劉婭在孫中影的耳邊小聲哽咽道:“中影,我不想走!我不想去邊區!”
“革命工作也不是非要在一線,邊區同樣需要你這樣的有志青年。”
“你說的倒輕巧……”
“……”
“咳!”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聲,兩人趕緊分開,劉婭身後站著的正是她的父親劉敬誠。
“老師。”孫中影恭敬的喊道。
“別叫我老師,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劉敬誠冷著臉說道。
孫中影知道老師這是責怪他違反紀律私下來見劉婭,可他怎麽忍得住呢。如果這次不來見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金陵紅黨地下黨組織由於章林江的叛變而變的危機重重,很多同志都遭到了迫害。組織決定將已經暴露的同志全部轉移到邊區,邊區和金陵相隔千山萬水,以後再想見一面會更加困難。
“老師,您可別把劉婭許配給別人,等革命勝利了,我就去娶她!”孫中影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事必須先給老師挑明了,不然他不放心啊。
“你……”劉敬誠老師被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指著孫中影不知道說什麽好,幾年前他還沒發現這家夥臉皮竟然這麽厚。
瞪了孫中影一眼,拉著俏臉紅紅的劉婭快速上車,在進車廂之前,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孫中影一眼,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舍。畢竟,孫中影跟在他身後多年,他早就把孫中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老師,您要多保重身體!”孫中影見老師回頭看他,連忙大聲喊了一句。
……
從火車站回來之後,孫中影就把胡漢良和秦存義叫了過來。
“這人叫木村幸江,是潛伏在金陵的日本間諜,得到消息他現在住在燕山路97號。你們的任務就是把他給我盯死了,把他一天都幹了什麽,見了什麽人,去了什麽地方,都告訴我!”
說著,孫中影將一張素描畫像遞給他們兩個,這是他根據他腦海裡的記憶畫的木村幸江的畫像,畫的很逼真。在特訓班的時候,孫中影專門學習過素描繪畫,這也是特工的必修課。
素描是人類歷史上最早出現繪畫形式,是最古老的藝術語言,但在15世紀文藝複興時期,人們才發現它獨特的表現魅力。
在民國這個相機並不發達的時期,素描在特工各項專業課中依然佔據比較重要的位置,
算是基本功。畢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抱著相機的,微型相機就更不用說了,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是!”
“記住了,這人很專業,你們一定要小心!”孫中影不放心的叮囑道。
……
五天后,孫中影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和胡漢良秦存義兩人見面,這些天,他們兩個一直沒在局裡露面,一直在盯著燕山路97號木村幸江的住處。
“怎麽樣?”見兩個人風塵仆仆的進來,孫中影直接問道。
“沒有發現那個人。”胡漢良坐下先灌了一口茶水說道。
沒有發現木村幸江這有些出乎孫中影的預料,因為,在那個時候章林江為了活命是不可能騙他的。
“還有其他發現嗎?”一直盯了這麽多天,如果一點發現都沒有,胡漢良和秦存義早就會向他報告的,畢竟這不是一個好活,隻要他們兩個不呆不傻都不會在那白白浪費時間。
“我們在燕山路97號盯了兩天,沒有見到木村幸江,就覺的是不是情報出現了問題。我們就裝成租房子的工人,到97號院裡轉了一圈。”
孫中影聽了點了點頭,胡漢良果然是一個搞情報的好手,他這麽做很機智,有的時候主動出擊,就有可能掌握先機。
“在和房東聊天的過程中,我們發現有一戶租戶很可疑,有可能就是木村幸江。”
“和房東確認過了嗎?”
“沒有,我們怕打草驚蛇,沒敢給房東看畫像。”
孫中影點了點頭,讚許道:“你們做的很好,這事一定不能讓外人知道,誰也保不準那個房東會不會亂說。”
然後又問道:“說說你們發現的疑點。”
“燕山路97號院裡總共住了十戶,有九戶是租戶。這九戶當中有四戶租戶是單身,我們把主要目標放在這四戶租戶上面。
“這四戶租戶當中有三個有穩定工作,隻有一個情況不明。不明的原因是房東也不知道這戶是做什麽的,很少見到他。”
“房東有沒有向你們描述他的樣子?”
“有,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東北口音,他在房東那裡登記的名字叫李建。”
“應該就是木村幸江,看來燕山路97號隻是木村幸江的通訊聯絡地點,你們繼續盯住這裡,他一定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