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食堂對面的供銷社裡除了財米油鹽醬醋茶以及針頭線腦這些生活必需品外就沒多少商品了，查爾斯只能買了點果乾來當做零食。

　　倒是供銷社隔壁的一家店有點意思，查爾斯懷疑可以在這裡等到孔乙己。

　　現在還沒到傍晚下工的時候，老板在小鍋上炒著下酒用的黃豆，香味飄到了隔壁的供銷社裡。

　　酒館是打聽消息的最佳地點，查爾斯來到了櫃台前，排出了幾張工分票，說道:“老板，來點喝的，再來點零食。”

　　老板看了查爾斯一眼，便在冒著熱氣的木桶裡舀了一杯熱茶，連同一小碟炒黃豆一起擺在了櫃台上，然後拿走了一張工分票。

　　查爾斯原打算是到店裡坐著的，但那裡現在被好些大嬸給佔領了，她們聚在一起，一邊繡著十字繡，一邊聊著家長裡短。

　　於是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櫃台前，一邊喝著茶嚼著炒黃豆，一邊和老板聊起天來。

　　查爾斯問道:“老板，那些大姐她們繡的東西好賣嗎?”

　　繼續炒著黃豆的老板回答道:“聽說賣的不錯，但也賣不上價錢，就賺點辛苦錢。”

　　查爾斯看到酒館的牆上也掛著一副十字繡，它的繡布是白色的亞麻布，所用的都是染成鮮豔色彩的亞麻線，所繡的是當年阿爾托莉雅幫忙史萊姆盆地開拓道路的故事。

　　這種十字繡雖然技術簡單，材料廉價，但亦有其別具特色的地方。

　　這年頭掛毯、刺繡是裝飾牆壁的不二選擇，亞麻布的成本本來就不高，工藝簡單和高產量使得它的價格也高不到哪裡去，加上其美術價值還算可以，這種有錢人看不上的廉價繡品在普通市民那裡頗受歡迎。

　　可以看得出，紀史軍為了增加居民收入可謂費勁了心思。

　　查爾斯繼續一邊喝著茶一邊和老板聊著天，只是這裡沒什麽太多的新聞，都是日常生活中的瑣事，要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拜洛維奇和一個叫斯塔默的人經常在激烈地討論著大家都聽不懂的問題。

　　這下子查爾斯來了興致，他問道:“斯塔默是誰?”

　　老板回答道:“斯塔默先生是豐收神殿的神父，他和拜洛維奇先生一樣淵博，他們在田裡的時候相處得很融洽，但是離開田地的時候就很容易吵起來。”

　　“哎呀，他們吵得那是一個凶啊，我們都怕他們打起來了。”

　　這下子查爾斯來勁了。

　　盆地裡的神殿不止西邊來的，其它神殿也在這邊開了堂口。

　　查爾斯聽維多利亞女王說過，當年豐收神殿走上了與菲利普的理想相悖的道路，可以說是菲利普最終選擇魔族的誘因之一。

　　現在可以說是菲利普的兩幫弟子吵起來了，這熱鬧不看就可惜了。

　　不過查爾斯沒故意引得兩人再次開戰的意思，他決定去會會那位斯塔默。

　　查爾斯問了老板，得知斯塔默這段時間在農場的學校裡給孩子們上課，問了學校的位置後就離開了酒館。

　　農場的學校在居民區的東邊，佔地面積可不小，沒有圍牆，就一圈一米多高的籬笆圍著。

　　今天下午學校上的是魔法課，一排孩子們在操場上對著木樁靶子練習魔法。

　　這個世界的人理論上只要長期吃飽飯就能釋放魔法出來，但絕大多數沒有天賦的人放出來的火球術也就兩三個一次性打火機同時點燃的效果，激流術比浴室花灑強不了多少，狂風術和一台落地扇差不多，聊勝於無。

　　在這個力量為尊的世界裡，你放出來的狂風比別人強一檔就能獲得比別人更多的尊重。

　　所以學校裡的孩子們在刻苦地訓練著，哪怕目標是隻比別人強一點。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裡的孩子們都是經歷過苦難的日子，他們深知在學校裡面學習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因此在操場上的學生們沒一個是偷懶的。

　　查爾斯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了一會，正在教授魔法的是一位精靈，沒看到斯塔默的身影。

　　這裡有幾位天賦和心性都不錯的孩子，查爾斯在和那位精靈老師打了招呼後拿著剛才在供銷社買的果乾去鼓勵那些孩子，順便拍了拍他們的腦袋，悄悄地給他們塞進了“系統”式外掛。

　　查爾斯已經記不得自己給過多少孩子塞了外掛，現在他的原則就是:淦你娘塞爆。

　　外掛派送完畢後，查爾斯驚訝地發現弗萊婭從教學樓裡走了出來，哼著小曲的弗萊婭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查爾斯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弗萊婭回答道:“我怎麽不能在這裡。”

　　查爾斯敲了敲她的腦袋，又問道:“發生了什麽事，這麽高興?”

　　弗萊婭說道:“我是來找老師們打聽一下，學生們藏不住心事，經常會把從家裡聽來的事在學校裡面宣揚。”

　　“哦?”查爾斯好奇的問道，“有消息了?”

　　“沒呢。”弗萊婭故作不屑的搖了搖頭，“只是有個人想向我傳教，結果和我辯論時被我給打敗了。”

　　查爾斯好奇地問道:“你居然還能把別人駁倒?快和我說說。”

　　弗萊婭一腳踩在查爾斯的腳面上，不屑地看著查爾斯，說道:“你以為我是笨蛋是吧?”

　　查爾斯點了點頭。

　　弗萊婭又是一腳踩在查爾斯的另一邊腳面上，然後說道:“這幾年翠花家裡她父母的藏書我都看完了，農場圖書室裡的書我都看了個遍，別以為我們就不會學習了。”

　　查爾斯拿出了一塊果乾遞給弗萊婭，說道:“真是個好孩子，這是給你的獎勵。”

　　弗萊婭沒好氣地看著查爾斯，她拿過了果乾扔進了嘴裡，邊吃邊說道:“你該學學你的舅舅，他身上帶著一捆鋼筆，三天兩頭地送鋼筆鼓勵人。”

　　查爾斯一囧，他還記得當年第一次和魔王去見翠花的時候，魔王就送了一支鋼筆給翠花。

　　他問道:“你剛才駁倒誰了?”

　　弗萊婭不屑地說道:“一個叫斯塔默的人，哼，改良主義和漸進主義是邪道。”

　　查爾斯眨了眨眼，他好像知道了什麽。

　　現在顯然不是去和剛打了敗仗的斯塔默見面的時候，查爾斯決定今晚到拜洛維奇家吃飯的時候問一問。

　　然後查爾斯和弗萊婭來到了菜市場，雖然拜洛維奇作為專家組成員的津貼不低，但查爾斯他們一大幫人過去也會把拜洛維奇吃到在接下來的日子喝白粥，這就太不好意思了。

　　要是今晚拜洛維奇在留裡克王國的夢境平台發帖說太子殿下帶著五個姑娘把他的存糧給吃光了，這問題就極其嚴重了。

　　居民區邊上的養殖場裡養著雞和鴨，養殖場負責農場裡的肉蛋供給。

　　在養殖場不遠處的菜市場裡，除了憑肉票供應的肉和蛋，拿著工分票也可以來這裡買些額外的雞鴨回去打打牙祭。

　　如果你願意多拿出一點工分票，菜市場場的人還可以幫你把雞鴨殺好。

　　不過雞尾巴上的毛和鴨毛是盆地裡的戰略物資，這個是必須要回收的。

　　且不說在北邊很受歡迎的羽絨服，紀史軍為了賺錢連雞毛撣子也出口了。

　　晚霞開始爬上天際的時候，來到了拜洛維奇家門前的查爾斯和弗萊婭兩人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背著一個大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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