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勇者們添麻煩的勇者 ()”
“抱歉,此事我愛莫能助。”
靈夢的話猶如一把重錘砸在了查爾斯的頭上,瞬間讓他暈乎乎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查爾斯伸出雙手緊緊地抓住靈夢投影的肩膀。
片刻之後他松開了雙手,熟歸熟,但對真神不敬會觸發神罰機制自動啟動的。
靈夢的投影就像個沒有表情的木偶,只是作為一個傳聲筒存在,沒有對查爾斯的行為有太大的反應。
祂說道:“世間法律判決是裁決的管轄范圍,我們不能越界。”
“讓祂們掉包也是個餿主意,這會讓裁決認為祂們在挑釁自己,然後不惜一切代價發動神戰消滅祂們。”
查爾斯一屁股砸在床上,雙手捂著臉,一時間居然想不出辦法來。
事情越來越難辦了。
查爾斯剛才離開了法院大樓之後去找了奧斯頓一世,因為此事的受害者是王族,故而陪審團裡必須有王室成員,明天開庭是雷裡克的國王有極大的可能會被邀請去,到時候可以讓他發揮作用。
結果奧斯頓一世黑著臉告訴他,自己沒接到參加陪審團的邀請,其他有資格的人也沒有。
由此看來,法院是覺得這案子毫無爭議,可以不用陪審團進行裁決。
更壞的消息,就是奧斯頓一世判斷法院在這個案子上很可能從嚴從重從快處理。
至於劫法場,那就是直接向裁決之神宣戰,查爾斯不認為自己目前手上所掌握的力量可以和祂掰腕子。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查爾斯的語氣中充滿了哀求。
靈夢的投影機械地搖了搖頭,然後消失了。專業不對口,祂是沒辦法了。
過了不久,戴安娜黑著臉走進了臥室,垂頭喪氣地坐在了床沿。
“失算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去外邊打聽了一下,輿論認為傑尼是該死,也認可蕾切爾的復仇,但是沒人認為她無罪。”
查爾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裡階級思想根深蒂固,當年自己在安道爾城殺了個血滿街道後扔點錢就沒事了,蕾切爾為了復仇殺死了一個王族,而大家都認為她該死。
這個世界的法律和觀念與他們的老家不一樣,在他們老家的絕大多數國家即便是因為復仇而殺人也會受到法律懲罰,在這裡復仇謀殺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即便是知識都市裡每年也會有幾起為了復仇而發起的生死決鬥,查爾斯甚至可以說是這種觀念的受益者。
在這種復仇觀念之上的,還有更為殘酷的階級觀念。
上層階級的人可以以輕微的代價殺死下層階級的人,下層階級的人如果殺死了上層的人,無論動機如何都要死刑。
他們兩人以前極少接觸這個世界的司法系統,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認識與經驗,結果在這次事件上束手無策。
臥室的門開了,美莉緹走了進來,她的臉色也極差。
“聯系不上比奇堡。”她說道,“一連幾道信息發過去,連我娘的名義都用上了,那邊就是沒回應。”
對方沒回應,讓對方提出血親復仇決鬥一事也無從談起,這下他們徹底沒了辦法。
三人坐在臥室裡一籌莫展,只能任由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我出去走走。”
查爾斯的心很亂,他離開了房間後來到了海邊。
月亮已經往西沉到了海面下,那點點星光照不亮大地。
無人的沙灘上,查爾斯沿著海浪的邊際慢慢走著。
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回到石洞裡面時看到蕾切爾正用撕下的毛毯自殺。
當時那些救回來的女孩子都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她們哀求還有力氣的其他人勒死自己,蕾切爾甚至親手勒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後來自己好不容易勸住了她,只能以復仇來點燃她生的欲望。
或許從那時起,她就為著這一刻做準備。
手刃了將自己推進火坑的仇人,接下來就該去與妹妹重逢了。
查爾斯自己也是複過仇的人,在大仇得報之後,心中的巨石落地,空虛難免會出現。
好在生活中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這股空虛很快就被填上了。
但是蕾切爾呢,查爾斯的心一緊,他後來就對蕾切爾關心極少,根本比不上戴安娜和美莉緹。
他記得當年精靈將這些受難的女孩子們組織起來組建了一個“奧斯姆受難婦女覺醒聯盟”,但他只知道精靈只是讓這個組織的一些女孩到人類社會做了一輪揭露奧斯姆黑暗面的巡回演講,掀起幾朵浪花後就沒了聲息。
至於後來蕾切爾和這些姑娘過著怎樣的生活,心裡都在想著什麽,生活中有沒有遇到困難,他一點都不清楚。
或許那些年自己多關心一下她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沙灘上一個潮水衝上來的東西成了查爾斯的出氣筒,被一腳踢飛出上百米,砸在了礁石上。
當查爾斯走近礁石那邊的時候那個東西突然冒出了金光,那是一盞裝飾著漂亮寶石的黃金油燈,片刻之後裡面冒出一隻藍色的蘿莉,蘿莉的下半身煙霧一般,連接著燈嘴。
藍色的蘿莉恭敬地說:“主人,請問你有什麽吩咐,我可以為您實現任何願望!”
查爾斯心中一喜,急忙抓起這盞燈塞進口袋,然後放出摩托車騎著往法院飆去。
這玩意在書裡有過記載,它是某位神祇在異世界物色勇者時看了電影回來後弄出來的,當過兩茬勇者的綁定裝備。
它說自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是吹牛了,但幫忙打架、傳授知識和帶孩子之類的事還是可以勝任的。
很快,查爾斯就來到了法院, 這時外面廣場的公審台已經搭好,現在正在搭另一個東西。
他來不及看那麽多了,收起摩托車後直接往法院大門走去,然後跟著拿材料的工人進了大樓,他判斷明天審判蕾切爾的法官應該還在加班。
查爾斯在大樓裡按著指示牌找到了最高法官辦公室,果然,辦公室的門口虛掩著,門縫裡透出一絲燈光。
辦公室的牆邊是滿滿當當的書架,書桌後一位長得和肖恩·康納利挺像的老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面閱讀著手上的羊皮紙。
他敲門後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一個小時之後,東方微微露出魚肚白。
法院的大門推開了,查爾斯無精打采地走了出來。
氣得臉都變形的維多利亞女王跟在他身後,每走兩步就踢他屁股一腳。
“有能耐了啊!”女王邊踢邊說道,“居然敢賄賂最高法官啊!”
“知不知道他是下一任裁決神殿教皇的唯一候選人啊!”
“你賄賂誰不好居然賄賂他!”
“要不是靈魂與夢境之神親自下凡作證你精神有問題,你現在就在牢裡了!”
“真是氣死我了!”
……
查爾斯低著頭任由女王踢著自己走,他是想用那個油燈換蕾切爾一命的,誰想人家法官是位剛正不阿的人。
要不是靈夢突然出現救場,他現在就挨關牢裡,而不是讓家長帶回去嚴加管教了。
這時那位昨晚被臨時拉來加班搭台子的年輕管事正打著哈欠從他們面前走過,萬念俱灰的查爾斯把油燈朝他扔了過去,說道:“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