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是南邊挺常見的一個名字,現在現在查爾斯面前的這位左手拿著冒險者工會的條子,右手拿著查爾斯冒險者卡片的貝克老板今年三十多歲,他十五歲開始跟著親戚經商,二十多歲的時候出來創業,現在也算是一個有著五輛輕便貨運馬車的小老板了。
這種兩輪馬車的載重自然不能和查爾斯以前的商隊裡的比,但他們更適合南方的山路。
貝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他穿著乾淨的亞麻布衣服,上衣下面明顯穿著皮甲一類的輕甲。背後的皮包很新,一眼就看出是精靈出品。皮包側面掛著的頭盔也很新,和他腳上的皮靴子一樣是精靈軍隊的製式裝備。皮包的外面掛著一面臂盾,背後和皮包之間背著一把貌似闊劍的劍匣。而他身上最顯眼的是他雙腿外側的飛刀皮包,那皮包是矮人風格。
這樣的小夥子貝克見過很多,那些貴族老爺家裡的孩子出來歷練時差不多都是這樣不差錢的打扮。
只是這樣的年輕人實力參差不齊,有點實力高強,有的就是個樣子貨。
至於冒險者等級,這又不是不能刷上去。
站在貝克身邊的是一位魁梧的壯漢,他的腰間掛著一把短劍,身後背著一塊門板一般的塔盾。
這時一位專職防禦的盾戰士,且實力高強,應該是高等級的冒險者,甚至可能是出來歷練的基層軍官。
貝克對查爾斯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實力怎麽樣,要不和柏格比劃比劃?”
查爾斯只是笑了笑,他的右手突然動了。
“噔噔噔”三聲響起,他右手邊的一根籬笆杆上插著三把飛刀。那飛刀刺進木杆很深,而且間隔的位置很均勻。
貝克看向了柏格,柏格滿意地笑了笑,說道:“很不錯的技巧,你可以安心地在我身後扔飛刀。”
貝克顯然對柏格很信任,他對查爾斯說道:“很好,你被錄取了,我們明天拂曉出發,如果你遲到了就得自己追上來。”
“報酬就按工會任務上的算,路上要是你打到魔獸就算你自己的,你認為怎麽樣?”
查爾斯看著貝克問了一個問題:“一路上我是走路還是可以無條件坐馬車?”
他這個問題不是無的放矢,有的奸商會以增加馬匹負擔為由扣萌新冒險者的車錢。
雖然查爾斯算是第一天出來混冒險者,但是他的理論知識還是很深厚的,當年車隊裡的那群家夥什麽場面沒見過,他們平時吹牛的時候查爾斯就在一旁聽著。
貝克的表情很無奈,他說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奸商。”
查爾斯伸出手來和貝克握了握手,他的這份工作算是定下了。
這座小鎮沒多少可逛的,查爾斯回到了冒險者工會的小酒館,然後開了一個房間。
酒館老板看到上午付出去的錢又回來了,他對查爾斯說道:“年輕人不要貪圖享受,一有錢就花光,有時候一個銅板就能難死你。”
查爾斯微笑著對他行了一個冒險者的禮,說道:“感謝閣下的忠告。”
然後他還是堅持開個房間而不是誰馬棚。
小酒館的服務很到位,開了房間可以享受一頓半價的特定晚餐。
查爾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晚飯時他要了一份最便宜的晚餐,他的錢確實不多了。
晚飯是一碗米飯和一碗有一點點油星的蔬菜湯,湯裡飄著的雞爪查爾斯看著眼熟。
這時酒館裡已經客滿了,就連查爾斯坐著的桌子也有兩位中年冒險者夫婦過來拚桌。
這兩位冒險者夫婦是很虔誠的戰爭之神信徒,他們在進餐前的祈禱時間比別人都久一些。
就在查爾斯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後面桌的人提到了一個他很熟悉的名字。
冒險者甲說道:“你聽說了嗎,史萊姆盆地又打退了一次進攻。”
冒險者乙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哪個瞎了眼的去進攻有法神鎮守的地方啊,這不是死了白死嘛。”
“是啊是啊。”冒險者甲點頭附和道。
查爾斯心中在偷笑,當初紀史軍見到了維多利亞女王,然後把自己和菲利普的淵源說了一遍。
維多利亞女王看在菲利普的份上援助了紀史軍一批武器,其中包括三百條三聯裝突火槍和十枚風箭彈。
後來捕奴隊在盆地外駐扎準備進攻的前一晚,紀史軍獨自一人帶著一枚風箭彈跑到山上居高臨下地把那個亂七八糟的營地給轟了,然後拓荒團的民兵趁亂發起突擊,把捕奴隊打得十不存一。
於是那些逃走的捕奴隊的人一口咬定盆地裡有法神駐守,所以他們才會輸。
這下子嗷嗷史萊姆拓荒團是一戰成名,這個盆地也被眾人稱為史萊姆盆地。
這時冒險者丙說道:“還不是有人眼紅盆地裡面出來的質量好還便宜的亞麻布。 ”
接下來查爾斯就沒聽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了,大家討論的無外乎是哪裡的魔獸被打得差不多了,哪裡的魔獸還有很多,期間偶爾還夾雜著鎮子上哪個寡婦半夜不鎖門之類的話題。
吃完了晚飯的查爾斯來到酒館後面,然後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折疊水桶——也就是一個裡面塗了史萊姆膠的圓布桶,上下兩邊固定有鐵環,用幾根鐵條固定好了以後就是一個水桶了——從水井裡打了一桶水回房間。
他先把背包放在床腳,大刀放在睡覺時可以隨手拿起的位置,卸下飛刀袋子放在床頭邊,最後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和龍鱗甲。
脫了衣服之後他往水桶裡扔了個小火球,然後用熱水簡單地擦了擦身子。
房間裡的被褥還算乾淨,但他不敢用。
於是他拿出脖子上用項鏈串著的儲物戒指,從裡面拿了個睡袋出來放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查爾斯久久不能入眠,沒辦法,這木板樓的隔音不好。
他房間的下面就是餐廳,喝酒的冒險者可不知道什麽叫安靜。
更讓他鬱悶的是左手邊的房間裡剛才和他拚桌的冒險者夫婦在向戰爭之神祈禱後開始了貼身戰鬥,右手邊的房間裡酒館的服務員妹子叫聲正浪,樓上的房間裡床正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