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國美人謀略
但他現在不能表現得太急切,那樣顯得他太自私了,他得沉住氣,穩住心神,先把她哄回家去再說。
終於,柳凝梅開口了,她歎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問,“是不是怎麽樣都不能說你為什麽要救喬苡薰父女?”
夜君臨眼珠轉了轉,繼而一臉坦然神情地說,“原因比較複雜,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對喬苡薰的態度,就跟你對夜東霆的態度一樣。”
“什麽意思?喬苡薰救過你的命嗎?”聰明如柳凝梅,一下就聽明白了夜君臨的話裡有話。
夜君臨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這就是我對喬苡薰下不去狠手的最根本原因,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她救過我的命。”
“哦?怎麽救的?”
柳凝梅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夜君臨,所以,她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件事已經說出來了,夜君臨便也覺得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那年冬天,我們全班相約去滑雪,我們男同學比較淘氣,滑雪都很猛,結果有一個男同學狠狠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被他撞得朝後倒去,那時喬苡薰正好站在我身後,她本來可以躲開的,可她……”。
說到這裡,夜君臨垂眸停了一下,似是回憶起了當年的往事,內心感觸也是頗多,又擔心柳凝梅難過。
他抬眸認真看了看柳凝梅的臉,發現她的神色並沒有什麽異常,才接著開口。
“她本來可以躲開的,但她看到我身後有一塊尖銳的大石頭,她想推開我,力氣卻不夠,結果我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上,然後撞到尖銳石頭上的就是她的腰,如果不是她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腦袋可能會開瓢也說不定,也可能那時就一命嗚呼了。”
柳凝梅聽完,內心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不得不說,喬苡薰和夜君臨之間有著她永遠也沒辦法代替的青春過往,這是她嫉妒也嫉妒不來的。
“你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好上了?”
她問得直言,如果想真正放下一段猜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情弄清楚。
夜君臨沒有猶豫,點了點頭,“沒錯,那一次,她的腰部受傷流了很多血,光住院就住了半個月,那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怎麽說我都應該去看她的,結果沒多久她就對我表白,說她喜歡我三年了,那時我真的是挺感動的,那時也覺得她是一個溫柔、漂亮、善良,聲音又好聽的女孩……。”
夜君臨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原本垂著的眸子快速抬起,見柳凝梅臉上沒表現出異常,他才繼續開口。
“所以,我當時覺得……跟她交往一下應該也不賴。”
柳凝梅告訴自己要堅強的話,在聽到夜君臨的最後一句時,破功了。
她什麽都明白,如果夜君臨現在說的全是喬苡薰的壞話,她反而會瞧不起夜君臨,畢竟是曾經交往過的女人,一定有過心動的時候,那就不應該為了討好另一個女人而刻意去貶低曾經的愛人。
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心酸,眼淚“啪嗒啪嗒”流了下來。
她承認,她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她嫉妒喬苡薰跟夜君臨的過去了。
她知道這事她是說不出口的,她也曾經對皮特動心過,夜君臨可能也嫉妒,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夜君臨伸手給她擦掉眼淚,將她臉頰的碎發別與耳後,然後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
他聲音很輕很柔地在她耳邊說,“你會這樣嫉妒,我很開心,但我真心想告訴你,我確實對喬苡薰動心過,可卻沒有投入多少感情。”
柳凝梅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淚珠掉下來,晶瑩地大眼瞪著他,“這是怎麽說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了。”
“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也是我最真實的感受。那時,喬苡薰的父親還不是高官,全校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我,我對她感激的成分多過愛情,所以,我對她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熱情,但……我確實也沒有拒絕她的邀約。”
柳凝梅垂下眸,默默聽著,心酸心痛都是成長的必經之路,她不能再像一個活在愛情象牙塔裡的小女孩,以為自己是夜君臨的初戀,殘酷的事實證明,她不是。
“因為當時也是衝著相處試試的心態去的,而喬苡薰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她不甘心被別人說,也以為我對她不夠熱情,是因為她的身份配不上我,所以,當她對我說她要去國外讀書的時候,我便跟她說,你走了,我們就分手了。”
“她沒有相信,以為你說得是氣話?”
“對!”
“那你說得是氣話嗎?”
“不是,但她不明白,臨走前,跑到我的府邸院子裡種了很多薰衣草,還跟我說,等她回來時,我把這些薰衣草養得茂盛了,她就嫁給我,我當時又對她說了一句,你走了我們之間就結束了,可她根本聽不進去,也不相信,我真的不是賭氣,而是……我心裡希望她走,希望結束跟她的關系。”
“但你沒忍心明著對她說出來,所以,她的誤解一直延續到現在?”
夜君臨點了點頭,“你很聰明,全部猜對了。”
他以前是沒忍心,現在他是不敢直白跟喬苡薰說這些了,他怕她會受刺激過度,把那個他和柳凝梅之間必定決裂的秘密說出來。
柳凝梅眼珠轉轉,心又軟了幾分,她在想,如果真是自己誤會夜君臨了,那她是應該體諒他的,他也很為難。
“那……薰衣草為什麽養到現在,並且還養那麽茂盛?”
她突然想到這個,心情又堵得慌了。
夜君臨眉頭一蹙,立刻緊張地解釋,“她種完那些花,我根本就沒去理,都是我家那個管家,他盡職盡責,把院子裡的所有花草樹木都養得很茂盛,這事我早就忘了,直到在迎娶你之前,林深提醒了我,我才想起是應該把薰衣草除掉的,以免留下隱患,結果你拚命阻止,當時我也不敢說實話,擔心你誤會,所以就……”
“你不心虛有什麽不敢說實話的?”
柳凝梅瞪了夜君臨一眼,如果他說了實話,她就不用誤會他,繼而傷心難過了,還以為他心裡還裝著喬苡薰呢。
夜君臨摟著柳凝梅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他英俊的臉龐貼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情不自禁親昵地蹭了兩下,小聲對著她的耳邊喃呢。
“那個時候還沒有得到你……”。
“擔心你悔婚,一點風險都不敢冒,擔心你覺得我不完美了,擔心你因此對我的喜歡會減少,總總擔心,令我沒敢跟你說實話。”
夜君臨那真誠的目光,以及低軟的語氣,甚至每一個臉上的神情細節,都在彰顯著他求原諒的姿態。
“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真的再也不騙你了,我也已經把喬苡薰和她爹送到很遠很遠的雲南去了,凝梅,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如果沒有你,我會覺得人生毫無活著的意義可言了。”
他將她摟在懷中,英俊地臉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半求饒,一半撒嬌。
柳凝梅覺得,這個男人,真不知道他是天生就特別會裝,還是他變了?
總之,他跟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比,變化真的好大,有時候她都有些不適應,可他身上那些與生俱來的混蛋勁兒,又一點也沒有減少。
“還有一件事沒說清楚,新婚夜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我真的很在意,到底什麽事,令你拋下我去見她?”
這件事對柳凝梅來說,必然是終身難忘的,如果夜君臨不解釋清楚,那份悲傷和遺憾,也將是刻骨銘心的。
“我說,這件事我一定說清楚,那天我們剛要拜天地的時候,喬高官突然派人來說喬苡薰被金龍邦的人綁架了,喬高官以金龍邦不敢惹我為理由,要我離開婚禮現場去救喬苡薰。”
“這……該不會是喬苡薰設的圈套吧?”柳凝梅一下就猜到了。
夜君臨微笑,“我夫人果然聰慧過人,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我不信你想不到!”柳凝梅冷下臉來,若說她都能想到,以夜君臨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
“我確實也懷疑了,可是……咳!喬苡薰出狠招,她派來的都是一些高手,他們在後院挾持了我的仆人們,我如果不答應去救人,他們就要拿我的仆人們開刀,要血洗婚禮現場,你說,我當時……”
倏然的,柳凝梅再次伸出小手,捂住了夜君臨的嘴唇,“我明白了,你可以不用說了。”
夜君臨心中暗喜,抓住柳凝梅的小手吻了兩下後,又放在掌心裡溫柔的揉搓,聲音軟軟的,“你真的明白我的苦衷了?”
柳凝梅目光晦澀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她是真的明白了。
如果夜君臨說的都是實話,那婚禮那天,他還真的不去不行,後面的事,她也不想知道那麽多了,既然現在再次選擇相信了他,再刨根問底也就沒有那麽必要了。
“老婆!夫人!跟我回家吧,我們家的紫檀紅木月洞大床都想你了呢,你在的時候它天天晚上都“嘎吱嘎吱”又搖又叫喚,你不在,它寂寞得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所以,老婆……”。
“停停!”
柳凝梅發現他果然還是那個二少帥,因為他的流氓勁兒一點也沒變。
“咳”!
柳凝梅終是深深歎了口氣,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沒錯,因為她愛這個男人,所以她被這個男人三言兩語給說服了,舍不得再冷落他,舍不得他難過了。
“我可以跟你回去……”。
“慢著!”
沒等柳凝梅的話說完,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夜君臨一聽是丁沐澤的聲音,內心就火大,但是他現在要哄老婆回家,所以,不敢輕易發火。
他轉頭看向走過來的丁沐澤,語氣不冷不熱地說,“今晚你也來了,剛才沒看見你。”
柳凝梅看向丁沐澤的目光中情不自禁流露著感激的情緒,她對夜君臨說,“他在暗處保護我,擔心有人傷害我。”
夜君臨敏感地朝周圍看了看,突然就覺得渾身起了一層涼氣,剛才他竟然沒發現。
“凝梅願意跟你回去,我阻止不了,但,我有一個要求,基於你之前對凝梅做出過令她不信任的事,所以,我也要住進你們家,以便凝梅身邊隨時有可以信任的人使用。”
丁沐澤目光坦然地說出自己心裡所想。
“這……簡直豈有此理。”夜君臨當場就急了。
“沐澤,我也覺得這樣不合適,我怎麽能這麽使用你?你還得上班啊。”
柳凝梅當然不討厭丁沐澤保護自己,但她不能那麽自私。
丁沐澤突然面向柳凝梅,神情嚴肅,目光犀利地說,“我已經跟警察局請假了,這段時間專門保護你,直到,我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信任了為止,如果你把我當成親哥哥,就不要拒絕,對於這個隨時可能會說謊話騙你的男人,我如何放心得下。”
“唉,你說什麽呢,我什麽時候隨時說謊話騙她了?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在這你就這樣,我如果不在身邊呢?”
夜君臨說急眼就急眼了,任何影響他跟夫人之間關系的任何事,他都深惡痛絕。
“夜君臨!沐澤對我來說,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如果你愛我,就應該也當他是親兄弟一樣。”
本想說, 一個覬覦你的男人讓我怎麽當他是親兄弟,但是……
他突然說不出話了,因為他想到有個男人能讓他妻子那麽信任,而那個男人對她妻子也是真的好到沒話說,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來的滋味。
吃醋嗎?不全是,他知道柳凝梅跟丁沐澤沒什麽,否則丁沐澤就不會想住進他們家裡,而是帶著柳凝梅私奔了。
厭惡嗎?也不是,甚至更多的可能是自愧不如,他沒能做到讓自己的妻子像信任丁沐澤一樣的信任自己,就是他做得不夠好,他不是一個完美的夫君。
這樣一想,他便說,“我答應讓你住進我家,但你不能跟凝梅太過親近,她畢竟是我夜君臨的妻子,人言可畏,要掌握好分寸。”
“這一點你放心,打從凝梅決定嫁給你那一天,我就知道,她不是屬於我的女人,但我總有資格做她的哥哥,身為哥哥,我有保護她的義務,也有不信任你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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