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國美人謀略
她這樣一說,夜君臨那本就英俊有神的眸子又亮了幾分,“你說得也對,緣分這東西很奇妙,看似不能成的一對,沒準以後比誰都恩愛,表面看著無情的人,可能內心裡壓抑得情感更加濃厚,就像我當初對你的感覺一樣,原本我自己都沒有察覺,所以,一直繃著不肯承認,直到……”。
夜君臨低了一下頭,目光更加幽深地看向柳凝梅,柳凝梅也聚精會神地回看著他,這大概就是兩情相悅、一往情深才會出現的景象。
他的聲音更低沉、深切了幾分。
“我在戰場上,差點死了的時候,那時我不留戀這世上的任何人和事,唯一覺得遺憾的是,我沒有得到過你,再一想到你會嫁給別的男人,我就恨不得死了也要從地府爬出來把你抓到我的懷裡。”
他說這番話時的眼神特別深情,也特別認真,看著他英俊深情的樣子,是一種視覺享受,聽著他漂亮的唇形說那翻狠話,讓人心動不已。
柳凝梅踮起腳尖,一雙白嫩的小手捧住了他誘人的俊臉,像是在享受一塊美味蛋糕一般,心情愉悅的主動吻住了他的唇。
每一次柳凝梅動情的主動,夜君臨都會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覺得,這輩子,如果沒有柳凝梅陪著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生不如死。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緊緊抓住她,絕不能有一點點松懈。
但他卻沒有明白愛情的真諦,愛情就像握在手裡的沙子,抓得太松,沙子會散掉,抓得太緊,沙子也會流失,想要掌握到不松不緊正好的尺度,那卻是需要很長很長的歲月歷練。
…………
宋含鈺走進林深的客房時,林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他是真的沒想到會是宋含鈺來接他,而且還是宋含鈺自己來接的。
“你沒事太好了!”
宋含鈺看到林深彎腰收拾行李時,動作流暢、從容,似乎身上的傷經過兩個多月的修養,已經完全好了,她嬌豔的小臉便抑製不住般笑開了花。
“我看宋含鈺這個女人,她現在是屬於你的女人,你若不要,以後可能會後悔。”
夜君臨的話,最近時常會響在林深的心裡。
“那天我對你說了……我愛你!”
“我還對你說過,我要你醒來,我要你活著,無論你是瘸了,還是癱了,只要活著就好,我願意伺候你一輩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快樂。”
而宋含鈺的這些話,林深平時是不敢想的,因為一想,心,就會蟄疼蟄疼的,好像有一隻蠍子住進了他的心窩裡。
今天宋含鈺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些曾震撼過他的話,那些蟄疼的感覺,又如雨後春筍般,控制不住地從他的心尖處冒出來。
“怎麽是你來接我的?”他今天語氣非常平和。
該侮辱的他都侮辱了,該刺激的他也刺激了,該說的狠話也夠狠了,過分的不過分的,他都做了。
做了那麽多,也沒把她氣走,她依然打扮得俏生生的,渾身帶著撲面而來的太陽一般來迎接他,還因為他的康復而高興得難以掩飾。
他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再對這樣好的一個女子,說一句傷她的話?如果再說,他就畜生不如!
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忍心了,她是愛他的人,不是他的仇人,這個冷漠的大千世界裡,有幾個是真正愛他的人,他本就應該好好當寶貝一樣珍藏在心裡。
詫異於林深竟然對自己這樣溫和,宋含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眸撐大,情不自禁地問,“你……竟然沒有凶我?”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林深的心又跟著一疼,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個鐵錚錚的硬漢,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軟了。
“你不是說你以後不會再纏著我了嗎?意思就是想跟我做普通朋友唄,我覺得我們做普通朋友的話……挺好的,那樣,我也沒什麽資格和理由凶你了。”
他是看著宋含鈺的眼睛說的,本來是想用這些話安慰宋含鈺的同時,再婉轉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結果他發現宋含鈺聽完這些話後,眼圈更紅了。
他的心又一陣陣的難受。
“走吧,回家去!對了,你已經不住那了,住學校還習慣嗎?”
他強行岔開話題,現在真的一點都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
宋含鈺暗自吸了吸鼻子,壓下心頭那份痛,露出一張灑滿陽光的臉說,“學校很好,給人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小時候我做夢都想上大學,可惜家裡條件不好,後來姐姐有錢了,想給我出錢上學,結果沒多久……就死了,現在凝梅借我了一部分學費,哎呀,這樣說來,我這人還真是幸運,明明是最底層的螻蟻,卻能交到凝梅這樣高貴、善良,能力又強的好姐妹,真的跟她沾了太多光,有時候想想,我都覺得自己不配做凝梅的姐妹。”
“不要這樣說,你妄自菲薄自己,就是在菲薄柳凝梅和二少帥,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入得了他們的眼嗎?如果你不好,柳凝梅不會交你這個姐妹,二少帥也不會允許你跟柳凝梅在一起。”
這些話確實安慰到了宋含鈺,她又抬起頭來衝著林深明媚地笑了笑,“你這樣說也是很有道理的哦!這麽說來,我也不差啊!”
你本來就不差,你很好!
林深在心裡說了這麽一句,卻沒有對她說出來,因為他怕她因為他的言語不當,又對他抱有幻想,而他,又沒打算給她回應,哪怕他知道,他的心已經被撬動了,甚至還被撬動得很深了。
“如果人一定要身份地位平等才能交朋友,那我更不配成為二少帥的兄弟。”
他還不如宋含鈺,他曾經還只是個人人喊打的偷包子小賊、乞丐!
他這樣說自己,宋含鈺馬上就不幹了,“唉?你剛勸完我,怎麽自己倒妄自菲薄了起來,難道二少帥不是比凝梅更挑剔,眼光更毒辣的人嗎?你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二少帥才會對你那麽重情重義。”
宋含鈺跟他不一樣,宋含鈺有什麽話留不住,也願意在他面前表達,所以她對他的誇讚從不吝嗇,也不隱藏。
林深聽著讚揚自己的話從宋含鈺那張性感殷紅的小嘴裡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好像帶著溫暖的熱氣,熏蒸得他的心都跟著熱了起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格子的薄呢大衣,裡面是白襯衣配的紅馬甲,頭髮還是乾淨清爽的學生頭,脖頸上圍了一條白絲巾,將她整個人襯托得異常的青春靚麗、朝氣蓬勃。
他看著她,看著看著情不自禁流露出了迷戀的目光。
宋含鈺被他瞧愣了,盡管她臉兒泛紅,心跳加速,但卻不敢自作多情,於是她尷尬地躲開他的視線。
“走吧!”
還是林深先發聲的,然後轉身,沒再看宋含鈺一眼,繼續看下去,他可能會忍不住做出不理性的事也不一定,畢竟,最近自己的心,經常會失控。
看著他挺直、孤傲的背影,宋含鈺暗自神傷,果然是不能自作多情的。
今天,二少帥府格外熱鬧,大家都聚集到了少帥府的大型豪華餐廳裡。
二少帥府的午宴必然是豐富的,而今天夜君臨又格外交代廚房加了菜,一來是人多了,二來主要是給林深接風洗塵。
等人都坐穩了,一項在外人面前少言寡語的一家之主夜君臨,首先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酒杯,目光深切,神情肅然地站起身,對坐在他對面的林深開了口。
“兄弟!”
一聲兄弟,讓夜君臨和林深都紅了眼。
林深也緊著站起身,端起酒,與夜君臨肅然相對。
那一眼,仿似飽含了這半生戎馬、生死相伴的回憶,那一聲‘兄弟’,代表了日後半生依然永不離棄、永不背叛的諾言。
兄弟情,盡在不言中!
“我先乾為敬!賀你康復歸來,他日同享江山。”
他夜君臨縱然有三頭六臂,他今日的成就也不是他一個人打下來的,歷朝歷代,從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而林深和楊瀟,就是那將夜君臨推上神壇的,活著的就是兄弟,死了的就是枯骨。
林深的內心從沒想過跟夜君臨分享江山,他早已把自己的一生,定位在了夜君臨的替身上,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那種話,以免掃了大家的興。
情深義重的兄弟情,值得尊重、肅然、珍惜!
他說,“既是兄弟情,應該叫楊瀟跟我們一起喝這杯酒。”
夜君臨卻紅著眼說,“這第一杯,我要單獨敬你。”
話落瞬間,夜君臨仰頭將滿杯烈酒一揚而盡。
“謝兄弟!”林深隨之跟他動作如出一轍。
柳凝梅坐在夜君臨身邊,拿起湛亮的紅銅酒壺,紅著眼眶又給夜君臨添上了新酒。
宋含鈺坐在林深旁邊,也情不自禁拿起酒壺給林深添上,她的眼圈比柳凝梅更紅,她一項比柳凝梅還感性,更何況想到林深剛從鬼門關走一招,她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夜君臨、林深、楊瀟,三人再次舉杯站起。
楊瀟說,“我雖為後來者,但兩位兄長的義氣令我折服,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
平日裡沒有林深那麽能言善辯的楊瀟,今日卻文質彬彬地把他們三人的下一輩子都約定好了。
三人碰杯,烈酒入喉,一杯酒,一輩子,一生情!
這一次不光柳凝梅和宋含鈺、夜翩燃眸子水汪汪,就連丁沐澤這個外人,都被這縱有豪情萬丈,不抵兄弟一杯酒的情懷深深觸動了。
如此重情重義的夜君臨,才能帶出如此重情重義的過命兄弟,這樣的夜君臨,他應該是可以保柳凝梅一生幸福的吧?
夜翩燃吸了吸鼻子,但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嗚……你們幹嘛啊,今天應該是高興的日子,幹嘛弄得跟壯士下山似的,悲壯又壓抑,這麽多好吃的,大家還是開吃吧。”
雖然兄弟情很感人,但她實在不喜歡這般壓抑的氣氛,於是她的話,把大家的視線都拉到了滿桌佳肴上。
“哇,這個油燜雞,我已經三個月沒吃過了,好想吃!”
夜翩燃一邊說,嘴角已經流下了口水,她嫩白的小手,伸到前方,把她喜歡吃的油燜雞、東坡肉、烤鴨全都端到了自己眼前。
坐在她身邊的丁沐澤,看到她那個饞貓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微勾,心想,看到美味,就忘記減肥了吧。
結果,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夜翩燃對著自己眼前的葷菜根本沒有吃,只是挨個聞,聞一口菜香,就一口米飯。
“嗯!好香,好吃,這個油燜雞,我跟你們說,味道絕了。”
“嘶!這個東坡肉,很正宗嘛,大家快吃啊,真的很好!”
“烤鴨也不錯,香!香!”
每道肉菜都被她深深的聞著,聞了三道菜之後,她一碗米飯已經吃完了。
“翩燃,你可以就著點青菜和海鮮吃啊!”
柳凝梅給出善意的提議,都知道她要減肥,而且現在看來似乎挺成功的,那肉不吃,多吃點青菜還是可以的。
夜翩燃卻搖搖頭,“饞肉,如果吃了青菜和海鮮,肉味就會被衝淡了。”
“你是專門來搞笑的嗎?”夜君臨一本正經地斜眼睨著自己妹子。
夜翩燃撅著嘴巴, 一臉壓抑著的委屈,“哪有,我很正經好不好,我已經吃了三個月的各種青菜和海鮮了,現在一聞青菜和海鮮就想吐。”
她這話說完,夜君臨不再吭聲了,心想,隨她去作吧。
可桌上有兩個男人都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楊瀟看著那個東坡肉,很想夾一塊送到夜翩燃碗裡,可他忍住了,因為夜翩燃對他說過,千萬不要引她吃肉,否則她會恨死他的,他忍著給她夾肉的衝動,忍得很難受。
丁沐澤知道夜翩燃減肥是因為自己,內心裡更加是那種複雜的心疼,他也很想夾塊肉給她吃,他忍得也很難受,但最終,他衝破了自己的理性,突然就看似隨意地夾了一塊肉,又假裝自然地放到了夜翩燃的碗裡。
他在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可他這個舉動,卻如同一石激起了千層浪。
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柳凝梅,她偷偷勾了一下唇,小手在桌子底下碰夜君臨的手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