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關軍堡亞特營房裡,軍隊副官奧多和安格斯兩人剛剛敲門進來。亞特示意兩人坐下,然後招呼侍衛倒了兩杯清涼的啤酒。
亞特從桌子上拿起了好幾本剛剛裝訂成冊的書籍,給兩人各自分了幾冊,書籍是由山谷自製的草紙做成的,這種草紙製作的書籍相比那些羊皮紙製作的而言十分輕薄,不過由於“造紙技術”還處於保密狀態,平日裡幾乎不會對外使用。
“奧多、軍士長,這套《兵法簡述》是我從倫巴第的一座神學院圖書館高價買來的,羅伯特神甫和書記官鮑勃帶著中軍的三個吏員花了整個禮拜才轉譯成通用文,拉丁文原版我正在細細研讀,這套轉譯本你們兩個拿去研究。另外還有幾套兵法書籍中軍指揮營帳的文書吏員們正在抓緊譯為通用文,到時候你們拿去研讀一番。”
“你們都是久經戰陣的人,下去以後結合多年作戰的經驗提出修改意見,到時候我們一起研討。待定刊之後這些書籍就當作軍官學堂的教授素材。”
奧多和安格斯起身接過書籍,輕輕地翻開牛皮扉頁,細細觀看裡面的紙張。
“大人,這就是我們山谷自製的草紙?可比那些羊皮牛皮輕薄多了。”奧多摸著書籍光滑的書頁不由得一陣感慨,他沒想到遍布前進的樹皮野草也能製作成昂貴的紙張。
安格斯更關注書籍本身的內容,“大人,有了這套兵法書籍我們教授軍官就容易多了,粗粗看了幾眼從招兵練兵到行軍作戰幾乎都有,是件寶物!”
亞特抬了抬手,“這套兵法書籍你們下去以後再看,叫你們過來是再商議一下軍隊接下來整編擴建的事情。這兩天我們的新兵訓練就要完成了,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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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軍團就要整編擴建了,你說我們還能不能混個旗隊長?”
北關軍堡密林外的荒原訓練場,仍在接受新兵訓練的自由囚徒漢斯和伯裡剛剛完成了個人戰技考核,他們身上穿著軍團戰兵裁汰下來的短褐和罩袍、手裡抱著訓練比武用的木棍和盾牌,抹著滿面的粗汗躲在訓練場南部邊緣的樹蔭下歇涼,順便分享打聽到的小道消息。
在約納省東境與施瓦本人血戰一場以後囚徒兵團宣布解散,漢斯伯裡和大多數幸存下來的囚徒一樣都選擇跟隨威爾斯軍團南下,因為對囚徒而言和平時節尚且無法生存,更何況是戰亂之秋,就算他們恢復自由以後也只能做些偷雞摸狗或是攔路搶劫打打殺殺的事情,還不如就當兵吃軍糧。
更何況他們親眼目睹了威爾斯軍團的士兵高額的軍餉和優渥的待遇。
跟隨威爾斯軍團南下之後他們陸續修整了半個多月,這期間他們這些自由囚徒都被安置在此地北部一處叫“巨石鎮”的軍寨中,那裡四處都是荒原,想跑都跑不掉。
期間有幾個憋不住壞的家夥企圖發動“暴動”搶錢搶糧逃跑,結果剛剛舉事就被軍寨裡的駐軍乾掉,幾個壞家夥當場被斬首曬屍。
自那以後兩百四十六個自由囚徒都安靜了下來,踏踏實實地等待安置。
也就是在那次“暴動”後不久,一支自稱新兵隊的“老兵”來到巨石鎮駐軍營寨將所有的自由囚徒接到了這座北關軍堡,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新兵訓練”。
漢斯和伯裡曾在死侍隊待過,見識過最慘烈的戰鬥,立下過不菲的軍功,也因此受到過戰後的軍賞嘉獎。
不過直到現在兩人居然都還不算威爾斯軍團的戰兵,他們的身份只是低於最普通戰兵的學徒新兵,地位與軍隊裡的雜兵勞役差不多。
漢斯從腰間取下裝滿啤酒的酒囊,由於山谷自產的啤酒使用了特製的發酵工藝,所以酒囊總是鼓鼓囊囊的。
呲~漢斯打開酒囊放出了一些氣體,然後對著嘴咕儂咕儂地灌了一大口,一股涼意從嗓子眼墜入腸胃然後彌漫全身。
“舒服~真舒服~”漢斯忍不住閉眼享受啤酒帶來透心涼。
而一旁的伯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漢斯,然後拿起腰間裝著清水的水囊嘗了一口——寡淡無味。
伯裡一口吐了出來將水囊摔在地上。
漢斯瞥眼瞟了瞟伯裡,自顧自的收起了酒囊掛回腰間,“怎麽?軍賞這麽塊就揮霍完了?那可是整整兩百芬尼!你怎麽花得那麽快?”
“還不是輜重隊的那些雜種,攛掇我去賭豆,才幾輪下來就給輸光了~”
“你個豬腦子!你能賭得過輜重隊的那些個老狐狸?再說這幾天可都是背過軍團法令,軍中嚴禁濫賭,你難道想挨軍棍?”
伯裡摸了摸屁股,“那能!我們都是在休沐日裡在酒館玩了幾把,不犯軍法。對了,剛才我說的那個事你到底有沒有消息?”
“什麽事?”
“你這狗腦袋,就是軍團整編擴建的事情,我們有沒有可能做旗隊長?我可聽說旗隊長每月軍餉一百二十芬尼呢!”伯裡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漢斯腰間的酒囊咽口水。
漢斯笑了一聲,將腰間的酒囊取下扔給伯裡,“沒希望!”
伯裡迫不及待地打開酒囊猛灌了一口,嗆得劇烈咳嗽了兩聲,“為~為什麽?我們在第二步兵團的時候就是中隊長和旗隊長,如今整編擴建了怎麽~”
昨天我去拜訪瑞格長官了,瑞格長官說威爾斯軍團所有旗隊長以上軍官必須由軍官學堂受訓過的軍官擔任,就算我們通過了新兵訓練晉升戰兵最多也就能擔任小隊長,中隊長都不敢說一定能當上。
“啊?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做不上旗隊長?我可不會識字~”
“倒也不是沒機會,聽瑞格長官說軍官學堂也招收不識字的優秀戰兵和低階軍官,只要表現足夠優異也是有機會的。”
“算了吧,我還是做一輩子普通戰兵吧,我可不願去那間石屋裡蹲在木板矮凳上受罪~”伯裡嘟囔一句又抱起酒囊猛灌一口。
“嘿嘿,你倒是給我留點,知道這啤酒多貴嗎?嘿嘿雜種,給我留點......”
兩人為了搶奪酒囊扭打成了一團......
“漢斯、伯裡!你們兩個雜種還在幹什麽呢?快!馬上進行新兵戰陣考核了!”一個右手拿著樺樹皮左手捏著炭棒、身穿輕便常服的中軍吏員朝樹蔭下走了過來,叫罵了兩個新兵幾句。
漢斯伯裡扭頭一看是負責記錄新兵考核結果的中軍吏員,立馬不敢嬉鬧了,趕緊爬起來整理衣甲拿起武器朝新兵隊伍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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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日傍晚,白晝的酷熱隨著太陽的落下漸漸褪去,被折磨了一整天的士兵們已經吃罷晚餐坐在營帳門口吹著晚風喝著啤酒享受著難得的清涼。
然而北關軍堡的石屋中依舊炎熱,二十幾個軍官端坐在石屋裡,石屋上首台階長條木桌中間坐著亞特、奧多、安格斯和卡扎克,這是威爾斯軍團的重大軍議,所以民政並沒有派員列席,石屋的後面還有幾個中軍指揮營帳的吏員列席旁聽,書記官鮑勃也在其中。
威爾斯軍團還沒有整編,各級軍官的軍銜軍職也都還沒有確定,連隊級以上軍官自不必講,此時坐在石屋中的中隊長、旗隊長級軍官也都會在接下來的整編擴建中升職。
軍議由晉升軍團副官不久的紅發卡扎克主持,以前他都是坐在下首聽奧多安格斯他們講話,這是他第一次主持這種重要的軍議所以有些緊張。
“......那個~接下來由安格斯大人為我們~介紹威爾斯軍團的編制。大家認真聽,聽完以後可以提建議。好!”卡扎克說完朝安格斯微微鞠躬示意。
安格斯點了點頭,拿起了長條桌上的一份樺樹皮,“各位,在大人的親自謀劃下,我和奧多大人、卡扎克大人以及幾位軍官共同商議了一份威爾斯軍團戰兵的整編擴建計劃,這只是野戰戰兵的編制計劃,邊境駐軍、郡城郡兵以及巡境隊、守備軍團等軍隊的編制暫時不變。”
“威爾斯軍團設六級編制,分別是小隊、中隊、旗隊、連隊、分團、軍團,這六級基本也是沿用軍團步兵歷來的編制。”
“第一級,小隊。五人為一小隊,設小隊長一人,戰兵四人。
第二級,中隊。三小隊為一中隊,包括兩個戰鬥小隊和一個直屬小隊;中隊設中隊長一人、副中隊長兼直屬小隊長一人、戰兵十四人,共計十六人。
第三級,旗隊。三個中隊為一旗隊,包括兩個戰鬥中隊和一個直屬中隊;旗隊設旗隊長一人、副旗隊長兼直屬中隊中隊長一人,旗隊長配兩名親衛;共五十一人。
第四級,連隊。三個旗隊為一連隊, 包括兩個戰鬥旗隊和一個直屬旗隊,連隊設連隊長一人、副連隊長兼直屬旗隊長一人,連隊長配六名親衛;共一百六十人。
第五級,步兵分團。三個連隊為一個步兵分團,包括兩個戰鬥連隊和一個直屬連隊,分團設分團長一人、分團副官兼直屬連隊長一人,分團長配十五名親衛,共計四百九十六人。
第六級,威爾斯軍團。轄兩個步兵分團,即威爾斯第一分團和威爾斯第二分團,第二分團對外宣稱南疆守備軍團。
軍團指揮營帳直轄六十騎騎兵隊、一百人弓弩隊、六十人重甲步兵隊、三十軍法兼督戰隊、二十人指揮營帳衛隊、八十人(編制內,不含臨時征發人員)輜重隊以及從輜重隊裡單設出來的隨軍醫護隊,另外中軍指揮營帳設隨軍神甫(機構)、書記官(機構)、思政官(機構)、參謀官(機構),威爾斯軍團戰兵滿編情況下約為一千五百人。當然,我們現在肯定是無法滿編的,但是框架要先搭起來。
此外,每個旗隊由中軍指揮營帳派駐軍法軍士和思政吏員各一人,連隊派駐軍法隊長和思政管事一人,分團派駐軍法副官和思政副官一人,威爾斯軍團設軍法官一人、思政官一人。軍法和思政屬員接受同級軍事長官和上級直屬長官的雙重統率,所有戰兵及軍官的晉升嘉獎必須有同級軍法、思政屬員的附署方才有效。”
“好了,大家思考片刻,可以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