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好殺人啊。
呸!咱們是斯文人,口誅筆伐就算了。
龍昊撲騰撲騰地飛向一座大木樓,那是他們春芒教的總壇所在。木樓足有四層高,外頭還有一片空地,用木柵欄圈了起來。埋設於地下的傳輸管道將能源不斷送至,使得這座木樓裡燈火通明,好不氣派。
龍昊挑了個比較昏暗的角落降下,遠遠透出幾扇窗戶,可見木樓大廳內人影綽綽。
他使用蟲族感應,以大廳內某隻昆蟲為節點,頓時將大廳裡的畫面盡收眼底。
龍昊看到大廳中站著十幾個綠袍,全圍著中間的句芒。
句芒早將那高冠摘下,祭披扔到一邊,正氣得用那根木杖到處亂砸,不少桌椅被他砸倒。
老頭子一通發泄之後,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過得片刻才叫道:“真是氣死我了,那隻混蛋蟲子,居然這樣來跟我們作對。你們快點想想辦法,再不想個辦法出來,咱們春芒教可就要完了!”
一個綠袍猶豫道:“教長,不然咱們開倉振糧?冬天要到了,各家各戶糧食肯定緊張。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贈糧的話,應該會提升我教的威望。”
才說完句芒已經一杖飛了過來,嚇得那綠袍直往後冒,句芒叫道:“你傻啊,倉庫裡那些糧食,可是我們千辛萬苦搜刮來的!要是送出去,那我們吃什麽,吃土嗎?”
哇哦,這個世界也興吃土啊。
龍昊眼珠一轉,將精神集中在一個瘦巴巴,臉似老猿的綠袍上,然後單獨對他使用了精神虹橋。
突然,那個綠袍腦海裡就響起一個聲音,可那個聲音很輕、很細,仿佛是自己的心聲般。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主意。
這個老猴臉當既叫道:“教長,我有一計!”
句芒瞪了他一眼道:“有屁快放。”
老猴臉笑嘻嘻道:“要挽回我教威望,根本不用開倉贈糧。教長請設想這麽一種情況,若是明日,有掠食獸來攻擊鹿淵亭。這時,由咱們的教兵收拾了,大家夥肯定對我們另眼相看啊。”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個是展現我教的力量,他聖龍教有神跡又怎麽樣,難不成那隻蟲子還能變出一群教兵來?第二個,則是告訴大家,只有我們春芒教才能保護鹿淵亭,他聖龍教算個屁!”
句芒聽得眼睛一亮,一巴掌摔大腿上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來人,去把倉庫裡的龍血香取來,那玩意一點著,就會吸引安全區裡的掠食獸出來。不過份量得控制好,至多吸引個四五隻就夠了。太多,咱們教兵可就收拾不來。”
老猴臉立馬跪舔道:“對對對,教長英明,神機妙算,咱們春芒教中興可期啊!”
句芒被這個馬屁拍得身心舒爽,指著老猴臉道:“你這個主意也不錯,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老猴臉連忙拜謝。
屁,那是你龍爺的主意。不過算了,見你這麽聽教聽話,就不跟你計較了。
龍昊咧著嘴,可蟲子的口器卻笑不出來,只能夠發出嘶嘶的聲音。
剛才他用精神虹橋對老猴臉進行暗示,那綠袍果然上當,以為是自己想到的主意,迫不及待地向句芒提出建議。
現在句芒得意洋洋,卻不知道,自己又跳進龍昊挖的坑裡了。
功成身退。
龍昊退出木樓,甲蟲拍打著翅膀飛回千鳥的小樓。
剛進小樓,還沒來得及跟千鳥打聲招呼,樓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千鳥站起來道:“可能是團長來了。”
果然,來的人正是自衛兵團的團長,鐵山。
鐵山還是穿著護甲,裹著披風。他身材高大,一進屋便顯得空間狹窄。
千鳥連忙端了張椅子讓他坐上,又奉上清水讓他解渴。
鐵山接過杯子,沒有喝水,放到一邊。然後看向龍昊道:“神使大人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如果想說動我加入聖龍教,那就免了,我從來隻信自己,不信眾神。”
龍昊使用精神虹橋,在團長的腦袋裡直接說道:“鐵山團長過慮了,我沒想過邀你入教。這次找你來,其實千鳥應該跟你提過,是事關鹿淵亭的安危。”
鐵山淡淡道:“那就請神使大人明示,鹿淵亭有何危機?”
龍昊道:“之前與聖龍溝通時,我得到了聖龍的啟示,它老人家預見到鹿淵亭即將有一場危機爆發……”
接下來龍昊如此這般,添油加醋,把這個完全是自己捏造的所謂危機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別墜。
說完之後,鐵山再坐不住,呼一聲站起來道:“這不可能!”
龍昊道:“鐵山團長,你不相信沒關系,只要你照我說的做,自會真相大白。”
鐵山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思索片刻道:“好,那我就盡管一試。若果真如此,那聖龍教就真的是我們鹿淵亭的救星!”
龍昊淡然道:“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鐵山點點頭,告辭離去。
第二天,龍昊讓千鳥教自己識字,千鳥聽到這個要求都驚呆了。
“神使大人,你要認字幹什麽?”
龍昊道:“傻妞,知識就是力量,以後你就知道了。別說那麽多了,快把你會的字給我寫一遍。”
於是在小樓外的空地上,千鳥拿著根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個字。這個世界的文字倒是跟漢字差不多,可是筆劃要繁複些,而且有很多象形字。千鳥一邊寫一邊讀,龍昊就在旁邊看著記著。
一個早上下來,他已經學會了三百個字。盡管不多,可也足夠用了。
中午,千鳥買了十幾張大餅回來。龍昊嘗了一口,是用米糠和了麵粉炸出來的,有點淡淡的米香,不算可口,但頂餓。
讓他吃驚的是,千鳥居然一個人把十幾個大餅全吃光了。
要知道普通男人,一頓也就三個大餅,千鳥這食量足足是別人的四倍啊!
突然龍昊有點明白,為什麽千鳥這屋子那麽簡陋,簡直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吃過午餐之後,龍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傻妞,你沒有家人嗎?”
千鳥臉色一黯,然後堆起勉強的笑容說:“我是個孤兒,打我懂事起就住在這裡。我是自衛兵團的大夥養大的,大叔們每人管我一天飯,所以我一成年就加入兵團。將來,我要好好報答大家!”
孤兒啊,聽上去身世挺可憐的,真不容易。
龍昊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道:“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你不用穿厚點的衣服嗎?”
千鳥身上的衣服還是短袖短褲,可現在,鹿淵亭的居民都已經換上長衣了。
小姑娘臉微微一紅,表情倔強地說:“我不冷,我身體好著呢。就算是冬天穿成這樣,也不會生病!”
龍昊隨口道:“你該不會把錢都花在吃飯上了吧?”
千鳥小臉頓時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似的,她用蚊子似的聲音輕聲道:“我也不想啊,我打小就能吃。當上了預備役士兵,我每年也就四枚金幣的俸祿。再加上春夏兩季給兵裝店打工,一年下來,最多賺七八個金幣,也就勉強夠我吃的。”
哎呀呀,敢情我找了個飯桶……
龍昊搖搖頭,打開物品欄,將那匹蝠狼的皮毛取了出來,丟到桌上道:“拿去做身冬衣吧,你可是我們聖龍教的門面,怎麽也得穿得體面點。”
千鳥卻搖著腦袋道:“這怎麽可以,這塊毛皮至少可以賣二十個金幣,讓我做冬衣太浪費了。”
龍昊道:“叫你拿著就拿著,哪裡來那麽多廢話,趕緊拿去做衣服。順便把那幾個教徒給我找來,我有話要吩咐他們。”
千鳥見他堅持,隻得照做,拿起蝠狼皮出門去了。
沒過多久,小姑娘又帶著昨天剛收的幾個教徒回來,龍昊在小樓裡對他們一通吩咐,才讓他們離去。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轉眼又到了傍晚時分。
龍昊睡了個午覺起來,伸了伸六條節足,撐起身體看了看窗外夕陽,他喃喃道:“好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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