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火行法要築基之後才能修煉,周慶登時便沒了興趣。
他現在離築基還早著呢。
李逸雲指點了幾句便悄然離去,周慶也回了自己的寮房,在床榻前放了一盆水,然後盤腿端坐,意守山根之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慶突地覺得雙眼之間一熱,就好像鼻血要流出來,他心知這是火候已至,便將心神從印堂穿至腦後玉枕穴,然後往下直入夾脊。
夾脊之上共有兩處關鍵穴竅,因這兩個關竅穴位都在脊柱骨督脈上,是督脈上的兩個重要關口,所以被修行之人稱為是夾脊雙關。
其一為肚臍正對後腰部的脊柱骨處命門穴;其二為膻中穴正對後背部的脊柱骨處的夾脊穴。
命門與陽關、腎髒及臍輪相通,意守此處可澀精固氣。
而夾脊是水火既濟之處,內觀返照此處可洗心沐浴,除火燥心煩之症,另外,意守此竅還有回陽化欲止漏之神效。
周慶心神降至夾脊竅,片刻之後便歸於虛無,然後就覺得一片清涼,與胸前佩戴的寒玉養神符發出的寒意遙相呼應,讓人隻覺得清靜自然,生不出其它心思來。
先是恬淡虛無,再是物我兩忘,最後是神炁合一。
果然如同李逸雲據說的一樣,天地元炁竟然在沒有站一炁樁的前提下,一絲絲地進了黃庭,然後被自主運行的神識煉化……
當然,如果沒有一炁樁打下基礎,也不會出現這種“元炁自入”的情況。
恍惚之間,夾脊處已經有了感覺。
酸、麻、熱、脹、沉、動、酸、痛……種種滋味齊齊湧上心頭。
這是已經達到了“以炁補神”!
換句話說,就是現在他的心神和煉化後的元炁法力已經在夾脊處融合在一起。
周慶牢記著師父的叮囑,不去理會這種種感覺,繼續保持凝神不動,萬念不生。
不知什麽時候,他的心神仿佛春天偷偷發芽的小草一樣,無聲無息地、慢慢地延伸出了體外,然後到了床榻前的水盆裡面。
絲絲涼意傳來,讓他隻覺得全身舒爽。
現在,他要做的是嘗試控制水盆裡的水。
他將融合了元炁法力的心神拂到水面上,然而水面卻紋絲不動。但他並不氣餒,心神不斷地重複這一過程。
十次……百次……千次……
時間已經過了半天一晚,臨近黎明的時候,外面浠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突然,周慶隻覺得夾脊處一涼,然後這股涼意一竄就竄到了手掌,隨即,他從大靜中醒來。
他睜眼向右手一看,不由得欣喜若狂!
原來他的整個右手掌此時都是濕漉漉的,上面的水痕還清晰可見!
有效果了!
雖然還不是真正的控水,但起碼已經入了門。
感受著空氣中的潮濕,周慶興奮地跳下床榻,推開房門走進了院子,仰起頭來讓雨點淋到他的臉上。
此刻,以前從沒在意過的雨點,竟然讓他感覺如此親切,讓他身清氣爽,精力充沛。
信步走到寮房旁邊的菜園裡采摘了一把白菜,然後到廚房裡熬了一鍋白菜粥,正“唏哩呼嚕”地就著酸菜吃得起勁,吉生就一頭闖了起來。
“師叔,這麽早就把稀飯都熬好了?”
“白菜粥,沒放肉。”
“先喝兩碗再說。”吉生舀了一碗粥一邊喝一邊道:“剛站完樁,肚子餓得很。”
等他在周慶對面坐下之後,又神秘兮兮地說道:“師叔,我又多了個師弟了!”
周慶好奇地問:“你師父收徒弟了?是哪兒的人?”
“前兩天才收的,
就是鎮上的陳輝,你以前還在他的伐木隊乾過活。”“陳輝……”周慶有點意外地抬起頭來問道:“他這麽大歲數了,怎麽會想到拜你師父為師?”
“這個我就搞不清楚他是怎麽想的了。最開始的時候師父也不同意,後來不知道怎麽又答應了。”
“這麽大的事情,你師父當時沒通知我不說,昨天見了面也沒提到這件事情,莫非收的是學道弟子?”
傳統的師徒關系中,弟子也分很多種,學道弟子就是其中最普遍的。
學道弟子指的是沒有正式行過拜師禮的徒弟,只要交“拜師錢”就可以跟師父學習,當然也有一些因特殊機緣,師父不收費的情況。
學道弟子對外不可說教導他的人是他的師父,只能說是老師。師父對學道弟子只有“教”的義務,沒有其他義務和責任。
“是記名弟子。師公說了,陳輝資質不出眾,不過心性品德還算不錯,先收為記名弟子考察一番,以後看情況再說。 ”
記名弟子也是不行拜師禮的。看來陳輝在師父和師兄眼中沒有什麽分量,師兄收他為記名弟子多半也是敷衍性質。
不過,這個稱呼似乎有點亂套。
以前周慶都是叫他哥的,現在反過來他要叫周慶為師叔了。
出了廚房活動了一會,感覺消化得差不多了,周慶這才又回了寮房,繼續修煉控水術法。
第三天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在掌心凝出一滴指尖大的水珠。
第五天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將水珠再變成水箭,不過卻徒具其形,完全沒有任何威力,射到吉生臉上他都說不痛。
周慶沉浸在術法的玄妙當中,足足在一氣觀修煉了十天時間,直到燕京百泰福珠寶公司的齊瓊打來電話,他才戀戀不舍地下了猴子山。
臨走之前,周慶去向師父和師兄拜別,李逸雲對他說道:“再過一段時間,等陰神恢復到最好的狀態,我就要閉關嘗試突破,這次有了寒玉養神符,沒了後顧之憂,想來把握要大一些。”
“所以短時間之內你都不用回山來看我,有什麽事情直接給你師兄打電話就行。還有在築基之前,切記不可修煉火行術法!”
“我記下了,師父!”周慶從身上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寸貝禮,“師兄,這卡裡有一千萬,師父和你需要什麽盡管去買,不夠的話我再給你轉。”
寸貝禮卻將他的手推回去說道:“師父現在傷已經好了,用不著什麽大錢,我手上也還有幾百萬,足夠咱們用了。”
“這錢先放在你那兒,以後吉生要用的時候可得向你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