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辛明武和三師兄范明道因有事務在身,遂先告辭離去,隻留下尹明法帶著周慶去挑選洞府。
“四師弟,這琉璃湖中空閑洞府甚多,咱們現在先去看,看中之後再去上真殿拿符牌。”
“勞煩二師兄了!”周慶作了個揖,心下暗道,這琉璃湖中島嶼確實不少,但普遍面積都不大,若是與人共居一島,卻難免拘束了些。要是同島之人脾性相投還好,要是碰到幾個脾氣古怪或小肚雞腸的,地方再好住起來也覺得憋屈。
洞府大小、華麗與否都不重要,等先把左鄰右舍都打聽清楚了才做決定。
“四師弟,剛才你可聽見師父說了?日後咱們師兄弟四人,進退榮辱俱為一體,你的事便是大家的事,用不著和我客套。”尹明法笑著說罷,一步踏到了半空,“師弟不要作小兒女狀,咱們可得抓緊點,選好了洞府,還要去殿中置換玉籙,領取一應器物,時間晚了可不好辦。”
周慶聽他說得親切,心下也少了幾分疏離,他跨上半空,與尹明法並肩而立,禦風而行,在琉璃湖上看將起來。
不多一會,尹明法便指著腳下一座繁花似錦的島嶼說道:“此島名為春華島,原是七長老座下女弟碧羅仙子所居之處,碧羅仙子三月前在萬裡大澤一役中身殞,此島便閑置下來,不過脂粉氣太重,不適合我等大好男兒。”
沒想到這二師兄容貌清秀,骨子裡卻不大看得起女人,周慶抿嘴一笑,卻也不多言,繼續飄然前行。
“這是風火島,島上罡風地火甚烈,不適合修煉,但那地火之中卻生長著一種小獸,名為火狸,此獸最擅操縱火勢,師弟日後若要煉丹煉器,可來此島捉那初通靈智的火狸來看爐火,可省卻不少力氣。”
這倒是引起了周慶的興趣,於是便問道:“二師兄,這島上火狸多不多,好不好捉?”
“普通的火狸數量不少,不過用處不大,若是調教得不好,還會壞了爐鼎。通了靈智的難得一見,而且十分機警,很不好捉,不過大師兄有法子,到時四師弟來請大師兄幫忙便可。”
“此島名為赤霞島。看見那一片赤紅色的崖壁沒?那下面是一條溪流,日光照射,雲蒸霞蔚,景色優美,可惜島上元炁不夠濃鬱,所以至今無人居住。”
“此島名鶴島,前面不遠便是仙禽院養鶴之地,那些蠢島時常飛到這島上來歇息,整日裡嘶鳴不休,因此無人願來此居住。”
周慶低頭一看,果然這島上樹木繁茂,其上仙鶴飛舞,但卻鳥糞遍地,再一聽那刺耳的鳥鳴,不得不慌忙敗退。
說起這琉璃湖中的島嶼來,尹明法如數家珍,琉璃湖面積方圓上千裡,湖中島嶼何止數百,然而每個島的情形他都了如指掌,可見平時沒少在湖中遊玩。
用了一個時辰,兩人才將所有無人居住的島嶼看了個遍,在湖岸邊停下來後,尹明法便問周慶:“師弟可看中了那座島嶼?”
周慶略一沉吟,問道:“二師兄,這些島上現在無人居住,日後會不會再安排人過來?”
尹明法哈哈笑道:“上真殿十大長老及門下弟子,再加上殿中執事,尚且不足三百之數,就算每人一座島嶼,也還要剩下不少,誰會和別人共居一處?”
“況且除了這湖中島嶼之外,琉璃湖周圍這些山峰也是屬於上真殿管轄,師弟,你若是不喜歡住在湖中,這四周的山峰若是無人居住的,也是任由你挑選。”
周慶放眼望去,只見琉璃湖周圍肉眼可見之處,群山環繞,嵯峨黛綠,樹木蓊鬱蔭翳,峰頂浮雲飄渺,看那景色,與湖中島嶼又是一番韻味,令人心胸都開闊了幾分。
看得一會,周慶便指著遠處一座山峰道:“二師兄,我看此山腳下有河,山水交匯,陰陽相融,聚四方之炁,不知可有了主人?”
“師弟說的可是那鹿龜山?”
周慶仔細一看,那山峰隱隱約約確實像隻小鹿匍匐在地,但怎麽看都不像烏龜,不知此山因何以鹿龜命名?
尹明法見他臉露疑惑,便笑著給他解釋道:“此山側看形似臥鹿,但若是從高空俯瞰,則形如老龜回首,因此才會命名為鹿龜山。”
“師弟眼力不錯,此山確實是一塊陰陽相融的聚炁之地,因為在這山的後面,便是本宮珠場所在!”
周慶驚道:“原來這後面就是珠場!”
尹明法笑道:“你道上真殿因何立在這琉璃湖中?一則此地元炁濃鬱,更利修行,二則就近守護珠場,珠場是元初宮立宮之本,萬萬不容有失!”
“二師兄,那這鹿龜山到底有沒有人居住?若是沒有,那我就選此處如何?”
“鹿龜山倒是無人居住,但你若是選此山作為洞府所在,日後可有得你頭痛的。”
“這又是為何?”
“你道這麽好的地方, 別人會看不出來?”尹明法嘴角帶笑,“只因這鹿龜山後便是珠場,而看守珠場的,卻是子敢師伯。”
“子敢師伯修為精湛,輩分又高,但行事卻……灑脫無稽,尤喜捉弄後輩弟子,宮中上下拿他都沒辦法,隻得敬而遠之,所以這緊挨著珠場的鹿龜山洞府便一直閑置,卻是浪費了一處上佳修行之地!”
尹明法嘴上說這子敢師伯“行事灑脫無稽”,但這多半是文過飾非之語,以周慶看來,這位老人家或許應該用“瘋瘋癲癲”來形容更為恰當。
但無論他如何瘋癲,只要自己不去惹他,他總不會找上門來,況且就算找上門來,自己關閉洞府,不理他也就是了,他總不可能破開洞府禁製,衝入洞府來與自己為難。
二師兄將子敢師伯說得好像毒蛇猛獸一般,估計多半還是以訛傳訛。
想到此處,周慶再不猶豫,對尹明法說道:“二師兄,我決定了,就選這鹿龜山作為我的修煉之地!”
尹明法卻似乎早有所料,他輕笑道:“也罷,你就先去鹿龜山住上一段時日,若真是不能忍受,再去請殿中執事換個地方,搬到其它地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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