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試試。”

　接著見他俯下身，薑薇面色突然就變了，想轉頭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

　兩人的嘴唇距離只剩僅僅一厘米，這時門外傳來聲音，“將軍，我們的人從涼城繞過來了。”

　薑薇眉頭一蹙，涼城?涼城是宣城的旁邊的城池。

　看來涼城有人叛變了，秦沅宇這波不虧，可以說很妙。

　恐怕沈居峰也沒想到敵人會從宣城的後面打來。

　秦沅宇漆黑的眸子緊鎖她，半響後起身，沉聲道:“按計劃實施。”

　……

　時間很快滑到了第二日，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仿佛章示昨夜的兩軍對戰激烈的狀況。

　不過值得慶幸，秦沅宇的計謀並沒有得逞，昨夜薑薇依稀聽見有人說，大周朝的援兵到了。

　……

　涼城和宣城之間的一條河邊，薑薇捧了一把河水，慢騰騰的洗了一把臉，不過依舊洗不掉她年老色衰的容顏。

　秦沅宇又給她施了換顏禁術，這個她當真不會解。

　她心裡尋思什麽時候將秦沅宇的禁術偷學完。

　受製於人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

　如今，她不止容貌衰老，背也駝了，活脫脫的七十歲老嫗。

　估摸著蕭清南從她面前路過，也認不出她。

　“走！”

　秦沅宇面上實在難看，他五千精兵全都折了，傀儡雖未再折，但也受了很嚴重的傷。

　昨夜突然竄出的那無名男子，猶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讓他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

　薑薇慢騰騰的走來，沙啞蒼老的聲音:“餓了。”

　秦沅宇陰鬱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別給我耍心思。”

　……

　宣城，昨日還算繁華的城中，此刻只剩殘垣斷壁，以及大火光顧留下的痕跡。

　街道中屍橫片野，街道兩旁傷員無數。

　穿著月牙色直襟長袍的白面書生，面色著急，在街邊四處尋找什麽。

　最後視線落到再給士兵包扎的男子身上，大步走了過去，著急道:“蕭清南，弟妹不見了！”

　聞聲，那人轉過身，露出那張憔悴的俊顏，正是蕭清南，他冷聲，“你說什麽?”

　嶽瀾元對上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眸，也被嚇了一跳。

　隨後著急解釋道:“我們也不知弟妹去何處了，昨夜我們親眼見她回房睡覺，後來起火了，素雲去喚她，卻發現屋裡沒人。”

　“我們原本想出去尋她，卻趕上了敵人偷襲……”

　話還沒說完，一名灰頭土臉的小兵跑了過來，“蕭參領，沈將領讓你速去找他。”

　蕭清南面色一凝，如今他體會到大我和小我之間的艱難選擇，“我馬上去。”聲音帶著一絲壓抑。

　隨後他轉頭看向嶽瀾遠道:“你先替我尋，我一會就回。”

　蕭清南大步的離去，眼角隱隱泛著水光，雙拳緊握。

　薑薇她從不會讓人擔心，她沒回，應該是出事了。

　薑薇，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我一定會來尋你。

　還有……

　你別怪我。

　主營帳。

　蕭清南進去時，碰見沈居峰暴躁踹翻了桌子，嘴裡還道:“我艸他娘的！”

　隨後看向蕭清南，直截了當問道:“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一千余人，傷員四百余人。”

　蕭清南冷聲又道:“我去樂陽城支援的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沈居峰搖了搖頭，肯定道:“除了你，我誰也沒告訴。”

　他們對外對內都統一了口徑，說是出去訓練體能。

　這時兩人對視了一眼，沈居峰恍然大悟道:“奸細在楚大將軍的身邊！”

　雖然他們也有可能走漏了消息，可是從涼城抵達宣城步行少說最快也要一天一夜，蕭清南是前天半夜才知道消息，時間對不上。

　蕭清南讚同的點了點頭，接著又道:“我們行至漁河林，發現深淺不一的腳印，數量頗多，我便察覺不對勁。”

　“我又往涼城方向探了幾百米，發現隱蔽之處皆是腳印。”

　漁河林是宣城、涼城、樂陽城的交叉處。

　其實他回憶起了上輩子宣城這一年曾失守過，但當時他並沒有參軍，只是聽人說起，這事在他的腦海裡並不深。

　隨後決定帶了一千人精兵回來一探究竟，讓另外兩千精兵繼續往樂陽城前行。

　沈居峰心有余悸，“這次幸好你回來，否則傷員更慘重，那人究竟是誰，邪門得厲害。”他當兵數年，竟然接不住那人三招。

　“秦沅宇，薑國的大將軍。”

　前世他與秦沅宇對上過兩次，兩次皆是兩敗俱傷，誰也不敢輕易動彈，相當於製衡了。

　沈居峰也是一驚，秦沅宇可是威震四國，以陰狠毒辣出了名。

　曾傳言他活剝了元國公主的皮，僅僅只是因無意觸碰了他的衣角。

　不過他行軍打戰也驚人膽戰心驚，並不是說他戰術有多好，而是他陰人的招數防不勝防。

　“剩下的事，我會看著辦！你趕緊帶人追上隊伍，別讓樂陽城成為下一個宣城。”

　半響後，蕭清單膝跪地，沉聲:“屬下恕難從命，還請沈將領，另挑參領。”

　“放肆！”

　沈居峰雖不知他為什麽這樣說，但將命不可違，是每個士兵必須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去死，也得義無反顧，沒有怨言。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國事面前，其他的事情都給我放一邊！這是你當兵必須遵守！”

　“等我尋回我家娘子，我再來謝罪，應受得懲罰我都受！”蕭清南決心不改。

　沈居峰指著他的胸膛，怒吼道:“除了你，我不信任何人，今日你要是走了，你如何對得起那三千精兵！如何對得起樂陽城的百姓！”

　“百姓需要我， 但也可不需要我！因為他們還有許許多多的將士保護。”

　“可我的娘子也需要我，她只有我！她肚子裡還有我的骨肉，你讓我良心如何安！”

　蕭清南的聲音透露出無力，頭微微下垂，有些頹廢。

　他的心飽受煎熬，無論舍棄哪一方，他這心都不會安。

　沈居峰沉著臉道:“你心裡明白，當兵的人誰不是“拋家棄子”，甚至戰死沙場，可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隨後語氣軟了一些，“你去樂陽城，我會派兵尋找你的娘子。”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否則今日你就算死，也要給我死在樂陽城！”

　說著頓了一下，他又沉聲道:“若是你娘子出了事，我拿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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