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還沒踏進石竹院,賀石便聽見了金明珠的笑聲,眸子染過一絲笑。
踏進院子後瞧見賀喜也在,面色一柔,“什麽時候來的?”
“有些時候了!”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快悶死了,大嫂和玲兒都不帶我聊天。”賀喜站起身,迎了過來。
聞言,賀石望了一眼小廚房,瞧見金明珠正在炒菜,面上飛揚著笑容,隨後拍了拍賀喜的肩膀,“等一下。”
進房快速的衝洗身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出來時飯菜已經上桌了。
金明珠瞧見他額頭的鬢角還有水珠,想也沒想回房拿了布帕。
賀石見狀自動彎下腰,眸子盯著她素淨的小臉。
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她面色紅了紅,微微有些緊張,替他擦了擦鬢角。
賀喜和玲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皆是笑意,賀石忍不住打趣道:“我看我們還是先走了。”
聞言,金明珠面色又紅了幾分,將帕子給賀石,就往後退了幾步,小聲道:“你們吃了再走吧。”
賀石輕笑了一聲,兩人同榻而眠也有數日了,她已經還是會臉紅,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
飯畢,等賀喜她們走後,賀石同金明珠一起收拾了碗筷。
小廚房內,金明珠見賀石洗好最後一個碗,猶豫了半響,小聲道:“賀石,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你做主便好。”賀石沒有絲毫的遲疑。
聞言,金明珠面上揚起淡淡的笑容,直截了當道:“今日金佳明來尋我,讓我從金府出嫁,還想讓你去金府用飯。”
賀石細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眼神有些忐忑,唇角勾起,拉過她的手,認真道:“你想嗎?”
金明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我想從金府出嫁,正大光明嫁給你。”京城風言風語,說她和賀石先有私情,才自請下堂。
“好。”賀石笑著道。
一晃便是金明珠和賀石的大婚之日。
整個楚府掛滿紅綢,丫鬟小廝也穿了紅衣裳。
希源小院
蕭清南忍不住往薑薇所在的地方看了過去,她一襲紅衣,面上略施脂粉,上了少許口脂,應了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
薑薇早就察覺了蕭清南的視線,不過沒有搭理,依舊替楚君南和楚婉清換衣裳。
若不是蕭清南要求,薑薇還真不想穿這身紅衣,總覺得有些怪異。
換好衣裳,瞥了一眼同樣紅衣的蕭清南,微微蹙眉,“真是賀石要求?”
蕭清南一笑,戲謔道:“娘子,以為是什麽?”
“難不成以為我要同你成親?”
薑薇瞥了他一眼,將楚婉清遞給他,自己抱起楚君南大步走了出去。
出院後,見丫鬟小廝都是紅衣,她才相信了蕭清南的話。
臨近午時,迎親隊伍進了楚家,最後到達了石竹院。
吵吵鬧鬧之中拜完了堂,蕭清南將孩子遞給了薛嬸,便尋了理由出去了,薑薇看了他一眼,也沒在意。
沒過多久綠丫一臉慌張,哭腔道:“夫人不好了,將軍不知怎麽暈倒了。”
雖然第一反應不可能,但薑薇的心還是停了半響,將孩子遞給了旁邊的薛嬸,直接衝了出去。
滿目的紅毯,花瓣滿天,笛聲悠揚,樂聲四起。
薑薇神色怔了怔,目光觸及紅毯盡頭的蕭清南,不知為何,她眼睛有些酸澀。
蕭清南雙眼直視她,沉聲道:“今日我要在場的各位見證!”
“薑薇,我愛你!”
這一聲直擊薑薇的心裡,喉嚨異常難受,沙啞道:“蕭清南,我也愛你。”
不知何處先響起了掌聲,緊接著響起了一片掌掌,皆是一臉笑意,看那樣子早已知曉,就薑薇一人蒙在懷裡。
馬呂一興奮的大喊:“大哥,好樣的!”
他旁邊的光影眸子一暗,冷眼刮了一眼,手自然而然的摟上他的腰。
馬呂一頓時身子僵直,低聲道:“放開我。”
“他們不會注意。”光影面色不改,依舊攬著他的腰。
畫面轉回
蕭清南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沉聲又道:“娘子,你站著別動,我走九十九步,你走一步好不好?”
雖然幼稚,但薑薇還是配合他。
“好。”
話落,她淚如雨下,淚眼模糊的看著遠處的紅影。
“我蕭清南經歷過生死,經歷過背叛,經歷過許多……早就心如死水,再不起波瀾,卻因遇見薑薇,一切得償所願。”
“一路艱難,但所幸從始至終你信我,我亦信你”
“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也是我蕭清南這輩子最虧待的女人,我沒能給你最好的生活,生孩子也不在你身邊,因為我你更是受了數次的傷……”
蕭清南一步接著一步,走得緩慢又沉重,口中敘說兩人走過的風風雨雨。
這一路走來,兩人經過的風浪不少,但感謝他們不曾放棄彼此,以後也依然如此。
瞧著他將行至中間,薑薇緩緩的走向他。
感情是相互,他願意為她走九十九步,她亦願意為他走九十九步。
“蕭清南,遇見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沒有之一。”
兩旁的賓客不知為何有種潸然淚下的衝動,原來鐵骨錚錚也會柔情似水。
而一旁的蕭素雲早已哭得泣不成聲,他們兩人一路走得有多艱辛,她比其他人要知道的更多。
嶽瀾遠攬了攬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有喜亦有悲
突然一利箭橫空襲來,直擊蕭清南的胸膛。
快到讓人躲避不了, 何況蕭清南和薑薇兩人情緒波動太大,反應慢了半拍。
“小心!”薑薇先看見,睜大著眸子,大喊道。
可是已經晚了!
話落就見那隻利箭刺入蕭清南的胸膛。
“蕭清南!”
蕭清南身影一晃,低頭盯著胸膛那隻箭,又抬頭看向哭得跟淚人的薑薇,眸子染上心疼,“別哭,我沒事。”
話落單膝跪在了地上,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跡,倒下去的最後一眼看見薑薇驚慌的面色。
他多想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讓她別慌,他沒事。
可是這次他可能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因為他感受到生命一點點的在流失,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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