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激起了村長李長明的針對,“胡說八道,這玉少說也得當七八十兩銀子。”
“倘若你蕭家有這筆錢還至於住著破爛的茅草屋?一年也不能買上件新的粗麻衣?”
其實他不知,上好的羊脂玉佩就算當也能當二百多兩。
“這玉隻當了五兩銀子。”
原身只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子,被當鋪的人匡了,說這玉是假玉,勉強給了五兩銀子。
“妄圖狡辯沒用,今日你們必須跟我上公堂,為我玉兒討個公道。”
李村長招呼村民動手,村民看著薑薇和蕭清南二人遲遲未動。
突然門外傳來如清風般的聲音:“村長,慢著。”
眾人見是韓軒文,自動的讓了一條道,韓軒文對著村長做了一個拱手禮:“村長,證據不明,切不可冤枉好人。”
“小生已經派人去了縣城衙門,最遲明日衙役便可到清月村。”
李村長聞言面帶感激,“謝過韓秀才。”
他們這種低下的泥腿子,就算報官,沒有銀子縣令大人只會草草了事。
韓秀才就不一樣了,秀才身,更何況縣令大人是他的嶽父大人。
這事換他稟報,縣令大人不看僧面也會看佛面,必然會重視。
韓軒文唇角上揚,如沐春風,幫著蕭清南說好話:“村長,蕭兄弟雖然面上冷酷凶殘,除了對待馬嬸嬸無情,其實心地還是不錯,這是村裡的人都知道的,村長不可冤枉蕭兄弟了。”暗指一個連親手養大的娘都無情,何況一個陌生人。
話雖向著蕭清南,但卻將蕭清南推到了風尖上,薑薇眼裡寒光乍現,正欲上前幾步,拍死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蕭清南立馬了然,輕輕抓住她的手臂,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既然已經報官了,就等明日縣令大人來了,再做定奪我蕭清南是不是殺人凶手。”
“還請各位離開蕭家,勿要耽擱我蕭家的除夕夜。。”
閨女的死竟然抵不上除夕夜!
李村長聞言縱然心裡有怒氣,卻拿他無可奈何,就算喊上全村的壯丁,也不是蕭清南的對手。
他惡狠狠餓刮了蕭清南一眼,“明日縣令大人來了,看你如何狡辯!”
隨後招呼一眾人出了屋子,小聲的吩咐兩位村名,盯著蕭家,若是敢連夜潛逃,立刻通知他。
“蕭兄弟,不必擔心,吉人自會有天象。”
隨後韓軒文有意瞥了一要冷若冰霜的薑薇,以為她怕了,深情款款道:“薇兒不必擔心,若有何事,有我在,我定會護你一世周全。”
似乎這小院只有他二人,蕭清南冷眼看待,手中的拳頭蓄勢待發。
安靜的小院響起薑薇冷冷得聲音,“滾。”
韓軒文有一瞬間仿佛聽錯了,望著她,神情呆滯。
薑薇不耐煩了,直接上前兩步,提著他的衣領,往外一扔,關上院門。
屋外傳來小聲痛呼聲,過了一會門外傳來的一深一淺的腳步聲越來越輕,到後來完全消失。
“這事不必擔心。”
薑薇與蕭清南對望,冷酷道。
“嗯。”
蕭清南確實不擔心這事,就算這事是他所為,他也能全身而退。
柳河縣的大人,他很熟悉,甚至說手裡掌握著他的某些致命東西。
不過這種低劣的殺人方式他不屑一顧。
“我去一趟河邊。”
薑薇不單只會殺人,對於尋找蛛絲馬跡也很在行。
“一起。”
蕭清南不放心蕭安一人在家,抱著他一起,落上了鎖,幾人邊去了河邊。
河邊密密麻麻的腳印,凌亂、毫無章法,估計是打撈李玉時村民留下的。
薑薇走到河邊,細細打量,因為是冬日河邊光禿禿的一片。
沒有不慎滑落的痕跡,排除李玉不慎落水這個可能性。
隨後視線轉到地面,深深淺淺的腳印大多數是布鞋印,還有一處被腳印遮擋的滑痕,距離河邊有三十公分的距離。
此處應該是李玉落水的地方,若說跳河自殺這樣的距離未免有些不合適。
“你同她說了什麽?”
蕭清南一字不漏的說給她聽,聽到最後,薑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後又開始沉思,若像蕭清南這般說,李玉為情跳河的幾率很小。
隨後瞥到距離李玉大概一步的樣子,有個男子腳印,腳印上印了一個極小的字,雖然被人踩著了一點,薑薇也認出了那是李字。
鎮上有家李家鞋莊,但凡出自李家,鞋底便印著李字。
李家鞋莊一雙鞋子最便宜的也是二十文錢,對於靠田靠地生活的村民而言,是半個月費用了。
鞋子的主人是誰,薑薇大概知道是何人,心裡隱隱約約有些確定殺人凶手是誰,心裡冷笑了一聲,明日就看誰計高一籌。
“回家。 ”
她發現的,蕭清南自然發現了,眼裡閃過詫異,她的觀察力和思維力異於常人,甚至比他還好上幾分。
前世戰爭上的事瞬息萬變,他乃一方將領,對於事情要比常人觀察得細致一些,十年的經驗,才有今日的他。
若說薑薇天生就會,他不信!
他看向薑薇的背影有了一絲探究,殺手的招式、敏銳的洞察力、極強的學習能力,這些都不是鄉野之人該擁有的。
她是誰?
為何事而來?
背後那抹強烈探究的目光,薑薇淡定自若。
還是那句話,他若問,她便答。
遠遠便瞧見薑家一眾人圍在蕭家門口。
見他幾人遠遠歸來,吳桂芬的心算是放下來,“你們這是去哪了?”
今日在家備今晚守夜用的東西,起初聽見李家閨女死了,還有些詫異和惋惜,但本著別人的事少管閑事,便沒有出門打聽。
後來郭家媳婦郭何氏上門告訴他們,女婿家出事了。
知道了前因後果,他們便急著趕來。
吳桂芬打量著幾人,見他們完好無損,應該沒吃啥虧。
“怎回事?”
蕭清南打開院門,讓他們進去說話,隨後簡單地說了交代了幾句。
禍從天降,薑立強歎了一口氣,隨後道:“清者自清,事情的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
若是事事如同話裡這般,也就不會有含冤入獄這詞。
薑薇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難怪不得薑家人憨厚,一家人還算和睦,感情多虧了樸實的阿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