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親王府，悅瀾院

　“世子，他可應了?”

　周於氏一邊給周安捏肩，一邊柔聲問道。

　“應了。”

　說著，周安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肩上柔軟的小手，“夫人，不要抱太大的期待，當年那個孩子是我親自探過氣。”

　“我知道，可是有點希望，總有些盼頭。”

　周於氏神情有些落寂，隨後又道，“若不是，明日我將紅萍給你當妾。”

　“夫人放心，有了子嗣便過繼到你身下。”

　周安又歎了一口氣，沒有拒絕，他不可能膝下無子，這偌大的親王府，有多少人想拉他下這世子之位。

　若是周青元年紀大些，他也不用為難。

　為了母親和青元，他不能無子。

　周於氏雖然明白他的苦楚，但是聽他這麽說還是忍不住心涼了大半。

　……

　午時，楚府。

　正廳暗紅色檀木桌，三人成桌

　薑薇看著桌子最旁邊的湯，聞著味道有些像補腎的湯藥，抬頭看了身側的蕭清南，眼神閃過不解。

　“那位見我身體不好，吩咐禦膳房送的湯藥。”蕭清南語氣淡淡。

　薑薇聞言也沒過多問，吩咐道:“綠丫，撤了。”

　“不用，這些補藥貴，不喝就浪費了。”蕭清南意味深長的看了薑薇一眼，隨後伸手盛了一碗，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

　半個時辰後，希源小院正屋。

　綠丫路過，聽著屋內傳來女子求饒哭泣的聲音，其中夾著男子低沉的喘息，紅了臉，趕快匆匆離去。

　過了兩個時辰，屋子裡的動靜才消停了。

　屋內

　蕭清南拿過帕子擦拭了一下薑薇的身子，然後再給自己擦拭，望著她暈過去的面容，低聲道:“身子太差了。”

　隨後叫了熱水，簡單的給她清洗了一番。

　……

　黃昏後，玉樓春，三號雅間。

　蕭清南搖了搖手中的杯盞，看著周安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吧，只要不涉及娘子、孩子，其他一切都好談。”

　周安被噎了一下，他本就是為他兒子所來，沉思了半響，硬著頭皮問道:“恕我冒昧，請問大公子是你親生兒子?”

　他查過蕭清南的老家，便是當年周於氏生產的地方，巧合太過於巧合就有些可疑了。

　“你這是何意?”

　蕭清南臉沉了下來，聲音透露出不悅，不過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探究。

　既然頭都起了，也不能前功盡棄，周安頂著他冰冷的視線，硬著頭皮道:“昨日夫人替你府上的大公子換衣裳，發現他左胸上的黑痣。”

　“不瞞楚將軍，我家夫人懷過孩子，卻生出來沒氣了，那孩子左胸上也有一顆黑痣。”

　“雖然一顆黑痣也證明不了什麽，但我家夫人想托我問問，我不忍拒絕她，便邀楚將軍一聚。”

　“還請楚將軍原諒我的冒昧。”

　上輩子他聽說過周安這事，不過後來周安納了一妾，次年便生了一子，也是那年安世子妃病逝。

　蕭清南久久沒有開口，最後才道:“不是。”說完這句話他胸口悶得難受。

　若是可以，他到希望蕭安一直承歡他膝下。

　可是他不能自私，安世子妃之死恐怕多半是因為無子抑鬱而終。

　“除了那顆痣，還有其他證明身世沒?”沒有百分百的確定，蕭清南是不會告訴蕭安這些事情。

　周安不敢置信望著他，克制住心中的喜悅，“滴血認清如何?”

　“明日你到我府上等著，我想些辦法。”蕭清南鬱悶的喝了一口氣。

　早知道小酌幾杯，會有少一個兒子的可能性，他這胸口就有些喘不過氣。

　……

　夜色濃重，依稀能聽見雨聲。

　楚府，希源小院。

　“娘子，我難受，我這裡難受。”蕭清南眼神迷離，手指著胸口，醉洶洶道。

　薑薇扶著搖搖晃晃他，他身上傳來濃濃的酒味，熏得她眉頭輕蹙，“綠丫。”

　門外的綠丫連忙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蕭清南，“將軍這是喝多了?我去熬著醒酒湯。”

　“不用了，你把婉清和君南抱薛嬸屋裡。”

　薑薇看向床上睜著大眼睛望著蕭清南的兩個孩子，呆萌的樣子讓她心裡一軟。

　“娘子，我難受。”

　蕭清南抓著薑薇的手往胸口處摸，彎著腰看著薑薇。

　綠丫看得面紅心跳，平日看著一副禁欲樣子的將軍，原來私下這般……

　嗯！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隨後抱著楚君南和楚婉清快速的走了出去。

　“怎麽?”

　薑薇扶著蕭清南到床上躺著，隨後再脫掉他的鞋子。

　蕭清南閉上眼睛，囈語道:“我兒子快要成為別人的兒子了。”

　也許真到了傷心處，他眼角滑出了一滴淚水。

　薑薇身子一頓，轉念一想，冷聲道:“安世子是為了蕭安?”

　蕭清南輕輕“嗯”了一聲，隨後翻了一個身，背對著薑薇。

　那樣子似乎十分脆弱。

　薑薇脫掉了鞋子，從身後環抱住他，一室靜謐。

　……

　第二日，烏雲褪去，天氣放晴。

　希源小院

　蕭清南請了個大夫，給幾個孩子檢查身體。

　為了不讓蕭安起疑，讓楚君南和楚婉清也受了些苦。

　大夫拿了一根銀針，刺了楚婉清的指腹，擠出一滴血，擠在盛有水的碗中。

　頓時楚婉清張著嘴大哭，蕭清南看向大夫的眼神有些不悅，大夫欲哭無淚，他下手已經夠輕了。

　蕭安低頭給楚婉清呼了呼，“妹妹，不疼哦。”

　輪到楚君南畫風都有些奇特，該睡依然睡，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干擾。

　要不是大夫瞧著他胸口起伏，恐怕還以為這孩子死了。

　他笑呵呵道:“公子身子挺好。 ”

　……

　輪到蕭安時，看著長長的銀針，眸子縮了縮，硬著頭皮伸出了手。

　大夫輕輕的刺了一下，蕭安頓時眼淚就飆出來了，可憐巴巴的望著薑薇，“阿娘～”

　薑薇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蕭清南給大夫使了個眼神，大夫端著碗慢慢的出了屋子，隨後蕭清南也出了屋子。

　隔壁廂房。

　安世子妃瞧著兩人進來了，對著安世子道:“夫君，快。”

　安世子拿了一根銀針，眼神閃過一絲害怕，這模樣跟蕭安剛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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