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巨霖嘴唇嗡動,卻說不出話來。
高起懷又歎了口氣:“你只要道個歉,象征性的賠點,對方不會為難你這個小人物。但李世儒的麻煩會很大,他晚年的人生不會太好過,包括哪些無中生有的媒體,都將會成為被告,為他們錯誤的報道付出代價。”
張巨霖不敢想的看著高起懷:“他們瘋了嗎?對付我這個小人物,他們可以用錢砸死我,對付李世儒,也許用錢也能管用,但是那些媒體,真的會怕嗎?”
高起懷說道:“很多人一開始都會跟你有一樣的思維,這裡是香江,是我的地盤,不是你一個內地人可以撒野的地方,就算你是過江強龍,到了這裡也得老老實實盤著。但他們忘了一點,香江是我們的主場不假,但在主場,能夠主導一切的還是錢,而且,據我所得到的消息,對方特意成立了一個基金,注入了10億美金,是用來跟那些不良媒體打官司的專用資金,並承諾,搞死一家媒體,會獎勵律師團隊一千萬美金。”
“10億美金!”張巨霖腦門兒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終於明白,他們的蔑視,他們的傲慢,在真正資本面前,就是個屁。
高起懷說道:“只要報道過,關於槍花不實消息的媒體,有大麻煩了,除非他們公開賠禮道歉,並進行名譽上的賠償,不然之前他們笑的多開心,以後就會哭得多慘厲。”
張巨霖喉嚨滾動了一下:“那些媒體聯合起來,實力也不小吧。”
高起懷淡淡的說道:“為了出口氣,就拿出10億美金出來玩兒的人,他的資本龐大到什麽程度,絕對是我們難以想象的,就算首富羅士榮,想要拿出10億美金這麽玩兒,也會傷到筋。至於那麽媒體,等他們收到傳票,聰明的就趕緊道歉賠錢,這樣還能繼續在新聞行業混口飯吃,那些仗著背後有金主撐腰的,如果不識時務,等官司打起來,拖都會把他們拖垮。”
張巨霖額何地放棄了掙扎:“那我怎麽辦?”
高起懷說道:“你應該能聯系到對方吧,先私下賠禮道歉,然後再公開道歉,記住姿態一定要放低,要誠懇,只要對方消了氣,事情就好解決了。”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這家餐廳的二樓的雅座內,曹楚珍和黃國強坐在一起吃飯,很簡單,兩籠湯包,四個小菜,還有一道清湯。
“我明天就去內地,家裡就交給你了。”曹楚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黃國強低頭喝了口湯:“以後,我們的重心是不是在內地?”
曹楚珍說道:“這幾年,內地的發展有目共睹,隨著發展,人口增長以及人口紅利的體現,房地產將會進入井噴期。不過,老板的意思是重點發展商業地產。”
黃國強點頭:“我也很看好內地,把重心轉移到內地我沒意見,可公司剛剛成立,需要資金大力開發市場,一旦抽走資金,家裡怎麽辦?”
曹楚珍說道:“會在內地成立子公司,財務獨立,其實就是借了川禾實業的殼,但跟川禾實業沒一點關系。”
黃國強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一來,將來總公司想要進軍內地,會不會受到製約?”
曹楚珍說道:“不會,內地市場那麽大,不是一家兩家公司能做起來的,老板也不可能限制。”
“那我就放心了!”黃國強一笑,“那你將來的是不是要常駐內地?”
曹楚珍說道:“老板好像有這個意思,但我不太確定,不過,我要是去了內地,這裡肯定是要交給你的。”
黃國強說道:“這個先不說了,你先看看這個!”說著在身邊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曹楚珍,“香江就這麽大的地方,每年放出來的土地有限,我們要向快速發展,達到恆遠那麽大的體量,沒有土地是不行的,所以就要另辟捷徑。”
曹楚珍接過去,整整八頁,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曹楚珍看了一個多小時才抬起有些酸的脖子:“這個方案很大膽,做起來也很麻煩,但對缺少土地的我們卻是最有效的,我到了內地,會把你的方案遞給老板看看。”
“謝謝!”黃國強很激動,其實這個方案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也遞了上去,但一直石沉大海,他不難想象,肯定是被陳德輝壓下了。不過,他心裡也清楚,就算陳德輝把他的方案送到集團董事會手裡了,上面那些老家夥,估計也不會同意。畢竟,恆遠土地的儲備量相當雄厚,他的方案是費力不討好,根本沒必要用。”
曹楚珍說道:“你可以先做起來,我相信,老板不會拒絕你的方案。”
“叮鈴……”
曹楚珍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臉上露出意思一笑,按下接聽鍵:“想明白了?”
聽筒裡傳來張巨霖給常恭敬的聲音;“曹小姐,您有時間嗎?我要當面對您道歉。”
“道歉?”曹楚珍笑了一聲:“張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不不不!”張巨霖現在姿態放得很低,看來他是真的怕了,“我是真心要當面向您道歉。”
曹楚珍真想晾張巨霖幾天,讓他天天做噩夢,可要是在去內地之前,找到背後的黑手,她能想象得到,沈川會很高興。
“我在禦香樓,二樓!”
張巨霖一愣:“哪個禦香樓?”
曹楚珍說道:“銅鑼灣的那個。”
張巨霖急忙說道:“好,我馬上到!”
曹楚珍放下電話:“我跟你說過的,關於槍花被汙蔑的事情,那個造謠者服軟了。”
黃國強一笑:“不要說他,如果是我,也會嚇得哆嗦。”
他的話音剛落,雅間的門被敲響,曹楚珍說了一聲:“進來!”
高起懷推開門走進來,張巨霖跟在他身後,這讓曹楚珍一愣,沒想到來的這麽快,猜到他們可能很湊巧的也在這裡吃飯。
“高律師!”之前曹楚珍找過高起懷,所以認識,“怎麽是你?”說著站起身,跟高起懷握了握手。
高起懷一指身邊的張巨霖,笑著說道:“我和他爸爸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臨去世的時候,一直叮囑我,要照顧好這小子,可沒想到,他犯下了這麽大的錯誤。”
曹楚珍笑著說道:“怪不得,你一開始答應加入律師團隊,後來卻退出了。”
高起懷對張巨霖一瞪眼:“還愣著幹什麽,快點道歉。”
張巨霖一躬到底:“曹小姐,對不起,我真誠的向您和槍炮與玫瑰道歉。”
曹楚珍說道:“看在高律師的面子上,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槍花能不能接受你的道歉,我不敢保證,你的所作所為,對他們的名譽損傷太大了,而且我的老板很生氣,覺得香江的三十位律師團隊規模有點小,不夠氣派,準在在英國請五十位頂級律師,組成律師團隊過來。”
對,不夠氣派,沈川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曹楚珍,就是這麽告訴她的。她能感覺到自己這位老板心情很不好,不過她以為,是一直沒有抓到誣陷槍花幕後黑手的原因,哪裡想到,她這個不靠譜的老板,是因為一個女人突然離開,心情才會那麽差,準備組建百人律師團來蹂躪香江那些無良媒體,反正他也不差錢兒。
不要說張巨霖了,就連高起懷都暗暗倒吸一口涼氣。好日子過長了,總以為無冕之王可以為所欲為,等他們收到法庭傳票的時候,估計還會陰陽怪氣的嘲諷對方一頓,甚至會明目張膽的登報進行嘲諷,但等他們知道對方那強大的律師團,還有為了跟他們打官司,建立10億美金的基金時,會不會嚇哭到尿褲子。
現在的張巨霖就差點要尿褲子,急忙說道:“是李世儒讓我誣陷槍花的,他是前香江演藝協會會長,現任會長李玉華的父親。”
曹楚珍問道:“他跟槍花有仇?”
張巨霖搖頭:“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只是在協會內部有一些議論,之前有邀請槍花參加紅磡搖滾之夜,後來好像是孫家的三少爺孫乾,找到李世儒說了什麽,然後又給內地發去了終止演出函。後來槍花參加了世界杯開幕式,並且演唱了世界杯主題,這讓演藝協會頓時陷入了尷尬,槍花已經成了內地搖滾樂隊的代表,如果槍花不參加紅磡的搖滾之夜,那這個晚會就是不成功的,歌迷肯定也不會滿意。”
曹楚珍明白了:“槍花沒有接受再次邀請,所以他就讓你往槍花身上潑髒水,來掩飾他們因為傲慢而做出的錯誤決定,對嗎?
“對!”張巨霖現在是有啥說啥:“不過,這些我都是聽說。”
高起懷說道:“這應該就是事實。”
曹楚珍說道:“如果讓你出庭作證,你願意嗎?”
張巨霖一猶豫,就被高起懷一腳踢在了腿上,這家夥一個機靈:“願意!”
曹楚珍一笑:“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
曹楚珍在笑,而且笑起來還很好看,但在張巨霖眼中,卻很陰冷:“不不不,我願意,當然願意。”
曹楚珍指著黃國強說道:“這是我們公司執行總裁,黃國強先生,以後關於槍花的事情,由他來處理,有什麽事情,他會找你。”
“好好好……”張巨霖一陣點頭哈腰,看起來對黃國強很恭敬。
黃國強說道:“這事能不能過去,就看你會不會做人了。”說完站起身,“曹總,我吃完了,走吧。”
“好!”曹楚珍跟高起懷打個招呼,“高律師,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
黃國強只是對高起懷點點頭,然後錯身而過,出了雅間。
“呼!”等曹楚珍和黃國強離開,張巨霖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們也走吧!”高起懷邁步出了雅間,“曹楚珍是個女人,心軟,如果她繼續處理這個事情,你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但那個黃國強可好糊弄,千萬不要耍心眼,要是在把對方惹火了,那就真的是老天爺都救不了你了。”
趙老七的二叔趙國榮回來了,沈川很善解人意的把見面推到了晚上,讓趙國榮倒時差。其實是他在忙著補課,秦志鵬為了給他補課,都逃課了,他要是跑了,太對不起兄弟了。
天色見黑,一輛面的停在了京味軒門口,沈川和周彥還有周岐在一輛面的上下來,趙老七和一名六十多歲,穿著唐裝的老者迎了出來,這老者就是趙老七二叔,趙國榮。
“沈老板,久仰久仰!”趙國榮很準確的,把手伸到了沈川面前,估計是趙老七跟他描述過沈川的容貌了。
沈川跟趙國榮握了握手,笑著說道:“歡迎您回國,十多年了,看看咱們京城是不是變化很大。”
趙國榮感慨的說道:“確實太大了, 走到時候去機場,還是普通公路,坑坑窪窪的,現在已經變成可快速路,又寬又快又平坦。還有,回來的一路,很多之前都是荒野,現在都蓋上高樓大廈了,王府井這一片變化很大,真讓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趙老七說道:“別在外面站著了,有什麽話進去在說。”
“進去吧!”沈川說道,“今天風有點大。”
趙國榮做了請的收拾:“京城的天就是這樣,每年入春,大風都要先刮一個月。”
一群人進了一號包廂,坐下來,菜就陸續上來了,顯然趙國榮已經先點好了。氣氛很融洽,並在酒桌上簽了合同,那棟樓加上四合院,一共920萬美金,當然了,錢要明天才能匯,然後直接辦理過戶手續。
“叮鈴……”
沈川的手機鈴聲響了,拿出來是一看是國際長途,號碼是曹楚珍的,按下接聽鍵:“什麽事,這麽晚了打電話。”
聽筒裡傳來曹楚珍的聲音:“張巨霖供出了幕後黑手。”
“哈!”
沈川笑了聲:“我以為他多牛逼呢,一張法庭傳票就把他嚇的什麽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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