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誰說話?”林藝奇怪的問道。
沈川拿著電話,一邊走一邊說:“你大哥!”
“我大哥?”林藝有些迷糊,“我哪個大哥?”
沈川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有幾個大哥啊。”
這一笑,把林藝弄得有些惱火:“笑什麽,到底是誰。”
沈川說道:“林燁那個傻貨!”
林燁進了老爺子辦公室,剛要關門,就聽到沈川罵他傻貨,而且聲音還不小,連老爺子都聽到,這爺孫兩個的臉色同時一黑。
“砰!”林燁重重把門關上,“爺爺,你叫他來幹什麽?一個無能的廢物,走狗屎運寫了首歌,然後被水木特招了。”
老爺子眼神一凝,猶如利劍,讓林燁的心一抖,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哼!”老爺子冷哼一聲,“你今年?”
林燁老老實實的說道:“35!”
“小兔崽子好像才22,你都35了,要是有他一半出色,我就不擔心林家的未來了。”老爺子歎口氣,“小兔崽子說得對,我這是養了一幫什麽玩意兒,除了傲慢自大,目中無人,跟他比,簡直是一無是處。”
林燁和黃月英對視一眼,臉上滿是震驚,老爺子再說誰?是誰沈川那個無能的廢物嗎?
老爺子沒有給他們多想的機會,問道:“你想去基層?”
林燁回國神來:“對!”
老爺子想了想:“那就去桂省河城市吧。”
河城市?林燁臉色變了變,河城是什麽地方,那是有名的貧困市,到了那裡很難做出成績。雖說他到基層,只是鍍金,但不做出點成績來,他這個林家長孫的臉,也沒地方放啊。
老爺子皺眉說道:“怎麽,不願意去?”
林燁硬著頭皮說道:“我想去珠三角沿海城市。”
老爺子盯著林燁看了好一會,把林燁看得腦門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老爺子的威信,除了沈川這個滾刀肉,在林家沒有人敢挑戰。
“哎!”老爺子又歎口氣,林燁的拒絕,讓他很失望。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沈川要去垌丹縣投資,林燁要是去河城市,正是撈取成績的好機會。因為越是在難以出成績的地方出了成績,履歷就越光彩。但林燁拒絕了,他也不會點破這事,有時候運氣確實很重要,但你不努力,不想吃苦,運氣就會躲著你走,怨不得別人。
“既然你不想去河城,那就算了。”
林燁心裡一喜,急忙說道:“爺爺,我要去……”
老爺子一擺手,打斷了林燁的話:“你要去哪,我不想知道。跟你時叔叔說一聲,讓他安排。”
以前他對林燁還是比較滿意的,可就怕對比。正所謂貨比貨的扔,人比人得死。自從沈川進入他的視線後,他就覺得,自己的幾個孫子,包括林燁,跟沈川一比,差得真不是一點半點,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不過,值得安慰的是,沈川是他外孫,身體裡也留著他林家的血。
“好!”林燁一拉黃月英,“我這就去找時叔!”
沈川出了五號院,順著胡同往外走,林藝在電話裡嚷嚷著:“喂,你別太過分,快點說,爺爺找你幹什麽,林燁怎麽也在那。”
沈川說道:“林燁為什麽在那,我哪知道。”
林藝緊追不舍的問道:“那爺爺找你幹什麽?”
沈川說道:“找我要錢!”
“找你要錢?”林藝說道,“要什麽錢?”
沈川說道:“外匯!”
林藝明白了,國家缺外匯她怎麽可能不清楚:“你答應給多少?”
沈川說道:“50億!”
“這麽大方?”林藝很驚訝。
沈川說道:“又不是白給他,沒有大方這一說。”
林藝笑了一聲:“言歸正傳,是誰在針對我們?”
沈川說道:“常鈷!”
“嗯?”林藝吃驚的說道:“你怎麽招惹到他了?”
沈川沒好氣的說道:“什麽叫我招惹他了,為什麽不是你招惹的他。”
林藝說道:“我把事情一說,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常鈷,肯定是你招惹他了,他才會報復你。”
沈川說道:“為什麽,不是他招惹我?”
林藝心裡一動:“難道,他想打川禾實業的主意?”
沈川哈哈大笑:“看來,你對這個常鈷也很了解嘛。那個缺心眼的傻逼,要用500萬,拿走川禾實業49的股份。”
“啊?”林藝失聲嬌喊一聲;“他還真敢想,不過你罵他傻逼就不正確了,他要真是傻逼,怎麽可能想到用500買走川禾實業49的股份,明明人家很聰明。”
這時,沈川已經到了大街上,伸手攔了一輛面的:“師傅,去王府井!”
“你要過來?”林藝問道。
沈川說道:“出了這麽大事,我當然得去看看。”
“那行!”林藝說道:“你過來再說吧。”
此時,川禾廣場工地,施工進出口坐著一群老太太,能有二三十人,而周圍除了維持秩序的警察,還有不少看熱鬧的。
“發生什麽事了?”
有剛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好奇的打聽著。
在對面,一輛別克商務車裡,常鈷嘴裡叼著煙,看著那群老太太,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才發現,花狗真他媽的是個人才。那些老太太往那一坐,我看誰敢動。”
劉岩懶洋洋的靠著椅背,一隻手摸著打著石膏的腿,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就是他媽的格局太小,費了那麽大力氣,居然只要200萬,他這輩子是沒啥大出息了,只能當一輩子小混混。”
肖東子說道:“他有沒有格局,要多少錢無所謂,只要能阻止施工就行。”
林藝跟沈川通完電話就出來了,雖然只是幾步路,但她還是開了車,然後把車停在了工地不遠處,並沒有過去。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一輛面的停在了林藝車前面,接著就看到沈川下了車。
“嘀!”林藝按了下喇叭。
沈川回身走過來,他大老遠就看到林藝的車,所以才讓面的師傅把車停在這裡。
“這麽近,你怎麽還開車!”沈川拉開車門上了車。
林藝說道:“車裡安全。”
沈川笑著說道:“原來你這麽怕死啊。”
林藝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怕死?”
沈川點頭:“不怕死!”他還真沒說假話,對已經死過一次,又重生的人,死只是一種體驗,沒有什麽可怕的。
林藝很聰明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吧,這事怎麽解決,停工一天,我們的損失會很大。”
沈川說道:“你有什麽想法?”
林藝說道:“我報警了,也通知了東城,但他們的回復卻很曖昧。前者說這事對我們很不利,因為別車的那輛別克跑了,要想找到人找到車,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所以讓我們最好跟對方坐下來談,不然對方這麽鬧,我們無法施工,耽誤一天損失會很大。而東城說,這是民事糾紛,由警方處理就好,他們要是出面,事情就複雜了。”
沈川說道:“我猜測,常鈷之前找過他們,但這次我們的投資太大,上面又把我們當成了典型宣傳。就算有些人想要抱大腿,也不敢這個時候跳出來找死。但今天突然鬧了這麽一出,有些人就借機跳出來,向常鈷示好。因為只要把民事糾紛的調子一定,上面也不好插手,該怎麽解決,什麽時候解決,都是他們說了算。畢竟,民事糾紛是最難處理的,只要有一方不妥協,這事就有的拖,最後就有可能把我們拖死。”
林藝沉思了一下說道:“這事已經非常明顯,對方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們施工。所以,就算我們把200萬給了,明天肯定還會有其他事情找上門。”
“這事很辣手,不好解決。尤其是常鈷這個人心胸狹隘,你得罪了他,肯定會報復,甚至一直糾纏你不放,直到把你搞垮,搞得身敗名裂才會甘心。”林藝拍了拍額頭,“我覺得,還是去找爺爺,讓他出面,給常鈷一個警告。”
沈川咧嘴一笑:“我沈川這輩子,只能是你們林家人求我,我絕對不會求到你們林家人身上。”
林藝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也是林家人!”
沈川一摟林藝肩膀:“姐,你跟他們不同,整個林家,就你跟二姨,才是我的親人。”
聽沈川這麽說,林藝心裡舒服多了,歎著氣說道:“小姑都不怪家裡了,你怎麽還勁兒勁兒的。”
沈川說道:“我媽是我媽,我是我,最少,林家所有人,都欠我媽和我爸一個道歉。當然,你和二姨除外。”
林藝沉默了一下,說道:“不說這些了,你既然不想去找老爺子,還是快點想辦法,怎麽解決事情吧,這樣耽誤下去,損失太大了。”
沈川說道:“找老爺子,那是拿打跑打蚊子,太給常鈷臉了。”
林藝說道:“要不然,我去找常鈷談談?”
沈川說道:“難道,你去了,他就會收手?”
“不會!”林藝搖頭,“那怎麽辦?”
“好辦!”沈川眯著眼睛看著前面,越聚越多的人群,“撤資!”
“撤資?”林藝眼睛瞪的多大,“幾千萬都砸進去了,你瘋子了?”
沈川問道:“川禾廣場地皮的錢,是不是還沒有打給東城?”
林藝說道:“沒有,合同約定,地塊總價是74億美金,分三期給付,第一期是五月一號。”
沈川說道:“不用等到五月一號了,明天你去找老爺子,把五十億美金交給他,但人民幣也必須要同時打到川禾實業帳戶,然後你把地皮的錢,一次性全部打給東城。”
“你瘋了?”林藝說道:“你都說撤資了,還要那塊地幹什麽?”
沈川搖開車窗,在兜裡拿出煙點了一根:“我的好姐姐,這是哪啊,京城,那麽大一塊地啊,現在是7億美金,十多年後,70億美金都買不下來。現在我要是不拿到手,豈不是傻子?反正地放在那裡也丟不了。”
林藝說出了很多人都說過的問題:“你真的就這麽看好,京城的地產業?”
沈川說道:“我不是看好京城,而是看好全國。”
林藝雙眼死死盯著沈川:“不對,我怎麽覺得,你在憋著壞水呢?”
“這話叫你說的,什麽叫憋著壞水!”對林藝的話,沈川很不滿。
林藝很沒形象的哈哈大笑:“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沈川抽了口煙:“錢打過去之後,就通知東城,然後委婉一點提出,我們這麽有誠意,希望東城出面把事情解決一下。如果他們真的出面了,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要是依然敷衍,就召開新聞發布會。不必多說,就告訴媒體,這件事情是有人在針對川禾實業,鑒於對京城投資環境的擔憂,經過董事會決定,川禾實業撤資。”
林藝說道:“你認為,媒體會報道嗎?”
沈川笑著說道:“我沒指望他們會報道,只不過是借他們的口,傳達給上面就行。”
林藝心裡一動,說道:“你好陰險,我們撤了資,但是地皮在我們手上。這樣一來,即使東城想要尋找新的地產商接手都不行。”
“行,怎麽不行!”沈川笑得像隻狐狸,“這塊地,我們花了7個多億美金,不管誰接手,加個5億6億美金,我們就賣。”
林藝撲哧一笑:“這個項目,國內地產商聯手都拿不動。而外資,就算有心接手,但對京城投資環境的擔憂,也會讓他們心生顧忌。到時候,那幫屁股坐歪了的家夥,肯定會火燒眉毛似的,求著我們回來。不然,那塊地放著,不只是影響市容,對整個京城的整體規劃和發展,也是一大阻礙。”
沈川張嘴,吐了一竄煙圈:“到那個時候,我們回來也可以,但必須要調查清楚事件的經過,嚴懲幕後黑手,並且賠償我們所有損失。”
林藝看著沈川,實在忍不住,抬手狠狠揉了揉沈川頭髮,眼裡滿是溫柔:“你太壞了,可我怎麽就那麽開心呢?難道這就是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