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戎按下了免提,就聽到何金泉的聲音在聽筒裡傳來:“書記,我是金泉!”
連戎說道:“我知道是你,這麽晚了打電話來有事兒?”
何金泉說道:“下午的時候,我給曹市打電話,他大哥大佔線,打辦公室電話又不在,後來我再打大哥大,就關機了。剛才打他家裡,說還沒回家,沒辦法,我只能找您了。”
連戎說道:“什麽事兒,說吧!”
何金泉把中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他也是真的急了,不然這麽晚哪敢打擾連戎:“現在曹總根本就不接我電話,下去我還跑了一趟,去川禾實業入住的酒店找,人家把我擋在了外面,我連人都沒見到。”
連戎和曹存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要不是他們兩個在使勁兒,川禾資本有什麽理由,在你這個地方銀行開設帳戶?一兩百億美金,放在你那裡吃利息嗎?
連戎冷聲說道:“這事兒你自己解決。”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曹存志說道:“跟他們發生衝突的,一定是沈董。”
連戎拿起辦公桌上的煙遞給曹存志一根,自己又點了一根;“生氣歸生氣,這事兒,何金泉處理不了,還得我們出面。”
曹存志歎口氣說道:“沈董很年輕,但絕不是那種年輕氣盛的人,反而很謙恭,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拒絕跟深發銀行合作。”
連戎一皺眉:“那是因為什麽,要是找不到原因,這事兒就很難辦。”
曹存志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鬧鍾,拿起電話打給曹楚珍。
此時,曹楚珍剛給沈川和林藝開好房間,還沒把鑰匙遞給兩人呢,包裡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想了想,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沒想到是曹存志打來的。
“曹總,這才分開一個小時,又打擾您休息,實在是不好意思。”
曹楚珍一笑:“我們剛剛到酒店,您突然打電話來,有事吧。”
曹存志說道:“剛剛,深發銀行的何金泉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首先,我先跟您還有沈董道個歉,這事我已經讓他嚴肅處理那個員工,另外,也希望您給他一個賠禮道歉的機會。”
曹楚珍說道:“曹市,道歉就沒有必要了。不是不給您面子,當初我答應跟深發合作,就是看中深發的服務,可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讓我看到了,深發的服務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曹存志說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不要因為一個人犯的錯誤,就一棍子打死所有人。曹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曹楚珍捂著電話,對沈川說道:“曹存志打來的,給深發銀行求情的。”
沈川說道:“曹存志這個人還算不錯,而且這麽晚打電話了,給他個面子吧。”
曹楚珍點點頭,把捂著電話的手拿開:“曹市,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會說什麽了,下不為例吧。”
“好!”曹存志哈哈大笑,“你們早點休息吧。”
曹存志掛斷了電話,對連戎說道:“她答應不再追究,但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要責令何金泉對深發存在的問題好好整改。”
第二天早上,京城,林立明睜開了眼睛,宿醉後的頭還有些疼,口更是乾得難以忍受。雙手撐著床坐起來,歪頭看到床頭櫃放著的一杯水,拿起來,咕嚕咕嚕的喝了乾淨。
他對沈川,包括沈其榮的厭惡,已經深深的融入了骨頭裡。當他知道真相以後,那種來自心靈深處的打擊,真的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到現在都不相信,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那個他這輩子都會承認的廢物外甥,居然是川禾實業的老板,怎麽聽都像是一個笑話。可在老爺子嘴裡說出來,他想笑,卻笑不出來。
“你醒了!”張懷麗推開臥室門走進來,“我給你熬了粥,出來吃點吧。”
林立明起身穿好衣服,出了臥室,來的餐廳,看到餐桌上擺著一碗小米粥和兩個煮蛋,還有一碟小鹹菜。
昨晚他喝酒喝得太多了,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胃都弄傷了,而且胃裡一點食兒沒有,有些難受。當他坐下來,喝了口粥後,胃頓時舒服了很多。
張懷麗在旁邊坐了下來,一句話都不說,就看著林立明吃飯。
“哎!”林立明歎口氣,放下筷子,“有什麽話就問吧。”
張懷麗說道:“你知道我想問什麽。”
林立明把最後一口粥喝了,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要想解決立明集團眼下的危機,只能去找兩個人。”
“誰?”張懷麗殷切的看著林立明。
林立明說道:“林美惠和林美芳!”
“啊?”張懷麗瞪大眼睛,“丁志軍跟川禾實業合作,找林美惠很正常,可跟林美芳有什麽關系?”
林立明真不想提起那個名字,但他要是不說,張懷麗能跟他鬧騰一天。
“因為川禾實業老板叫沈川!”
“沈川!”張懷麗說道:“哪個沈川?”
林立明說道:“老爺子讓我找林美芳,你說是哪個沈川。”
“什麽?”張懷麗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然在椅子上蹦起來,臉色難看的尖聲喊道:“怎麽可能。”
“是啊!”林立明說道:“怎麽可能,我也不想承認,但在老爺子嘴裡說出來,我不想承認也不行。”
張懷麗好像受到了強烈的驚嚇,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這個結果,她比林立明還難以接受。以前,她在林美芳、沈其榮面前是如何的高高在上,每一次見面,都像上帝一樣,俯視這他們,可現在,她這個上帝,被她一直俯視的凡人打下了凡塵,而那個凡人卻成為了她仰視的存在,這種強烈的落差感,讓她憋得難受。
林立明站起身往外走,張懷麗回過神來,急忙問道:“你去哪?”
林立明說道:“去找林美惠!”
張懷麗猶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就在前天晚上,他還覺得,自己就是死,也不會去求林美惠,可真被逼到絕路了,他又不得不面對現實。什麽自尊,什麽臉面,都沒有錢重要。等有了錢,失去的自然就回來了。
張懷麗快速換好衣服,拎著包快步在衣帽間出來:“走吧!”
…………………………………………
此時,沈川和林藝還有曹楚珍以及帶過來團隊,正在餐廳吃早餐。
林藝咬了口灌湯包,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沈川說道:“今天就回去。”
林藝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這麽快就回去,不再玩兒兩天了?”
沈川說道:“這裡也沒啥好玩兒的。”
林藝說道:“有件事還沒跟你說呢。”
“什麽事兒?”沈川眼皮撩了撩。
林藝說道:“前天,小叔去找我爸媽了,還是因為立明集團的事兒,糾纏了一整天,晚上很晚才走。看樣子,是撐不了多久了。”
沈川把剝完殼的雞蛋放到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立明集團能撐多久,管我屁事。”
林藝一臉的無奈:“他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了。”
沈川聳了聳肩,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又怎麽樣?”
林藝正在低頭喝湯,聽到沈川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一定會去找二姑或者小姑,到時候你想躲都躲不過去了。”
沈川不滿的哼了一聲:“肯定是你老子出賣了我。”
林藝笑了一聲:“有點關系,但還真不是我爸出賣的你,而是老爺子。”
沈川拿著餐巾紙,在嘴上胡亂的一抹,然後有擦了擦手:“一個不忍心看著自己親弟弟公司破產,提供了信息。一個不忍心看著自己兒子受到打擊,意志消沉,就出賣了我。”
林藝嘴角抽了抽,她無話可說,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昨天機票都沒訂,你要坐火車回去?”
沈川點頭:“沒什麽事,坐火車,看看路上的風景也不錯。”
“好吧!”林藝說道:“你不怕累,那就坐火車。”
“叮鈴……”沈川的電話響了, 是周彥打來的,“什麽事?”
周彥問道:“你在哪?”
沈川說道:“在酒店唄!”
“我知道你在酒店!”周彥沒好氣的說道:“我在你房間門外呢。”
沈川說道:“我在餐廳,你過來吧。”
很快,周彥背著背包走進了餐廳,沈川擺擺手:“這呢!”
周彥走過來,沈川問道:“你這是鬧哪一出?”
周彥把背包放到地上,讓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這裡已經沒什麽事兒了,你回京,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是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
沈川好奇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去?”
周彥說道:“你來這裡又沒啥大事兒,就是看看12號和四號樓,昨天看完了,今天當然得回去。”
“哎呀哈!”沈川笑著說道:“沒看出來了,幾天不見,智商見長啊。”
周彥很高傲的看了沈川一眼,滿臉的鄙夷:“哥哥的智商,一直都很高,只是你這個白癡看不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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